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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楓笑看那盆葡萄少了三分之一：“喜歡吃葡萄，我們回家多買點放進冰箱裡。”
“買多了會壞。”楚雲深搖頭，放下葡萄，席楓順手抽了紙巾幫他擦去嘴邊的汁液。他動作剛起，三個人都一驚。
席琮咬了一大口蘋果，看他大哥溫情脈脈的樣子，雖然他大哥是體貼，但怎麼就跟平時不太一樣呢?而且剛剛還是牽著雲深進來的。
難道——
席琮遲疑把目光投向自家大哥，因為自己太皮了，大哥想要從雲深弟弟身上嘗試一把兄長的樂趣?
席楓自己也是一愣，下意識就這麼做了，青年毫無防備依賴的樣子深刻腦海，那雙琉璃色的眸子氤氳著水汽，不自覺就想去寵著他。
楚雲深呼吸都差點停了，看到席楓手僵在半空，做出一個自己都不敢想的大膽舉動，他微微揚起下巴。
——就任性一次?
席楓看到他的動作，從愣了那一秒回過神來，扶額低笑，仔仔細細給人擦拭嘴角。“你真是我的小祖宗。”
心裡有個念頭成形，一切便都說得過去了，席楓不禁笑自己也有如此遲鈍的一面。
他從事心理學這麼久，從來不會跟病人保持太過親密的關係，恪守著職業原則，就擔心過分親密會擾亂判斷。
可是回想跟楚雲深相識這段日子，他早就打破了一貫的原則，卻當局者迷，還拿雲深當病人。
第一次去牽他的手。
第一次抱著他，任由他在懷裡流淚。
第一次把人帶回家悉心照顧。
甚至第一次相擁而眠。
席楓把紙巾扔進垃圾桶，心頭豁然開朗，原來不知不覺間，楚雲深在他心裡已經占據如此重的分量。哪怕過來遙遠的S市，也不放心他一個人。
感情來的無知無覺，卻又洶湧異常。
席楓不是楚雲深，他並不擔心抑鬱症的問題。換句話，他完全有把握治好雲深，等他開懷大笑的那一天。唯一需要擔心的是，楚雲深喜不喜歡同性。
社會主流是異性，雖然現在大眾接受程度提高了，同性這條路依舊不好走。
心中念頭百轉，席楓卻沒有表現出來。
楚雲深不知道他在想以後的事，只是為剛剛那句話震撼，大概因為平時席楓一直穩重成熟，很少會這麼直白出言調侃。他垂著眼瞼，根本不敢作答，害怕泄露自己的心思。
他果真變壞了，真的想做席楓的小祖宗。
席琮把蘋果咬的嘎嘣響，不敢把視線放在楚雲深身上太久，怕他覺得不禮貌，就像x光上下掃視他哥，這個是什麼操作?
“咕嚕咕嚕”
席琮低頭看了看，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可憐兮兮：“哥，我餓了。”
“想吃什麼?”席楓打開手機搜索外賣，順便把楚雲深拉過來坐在自己旁邊，自然握著他的手腕。
楚雲深低頭看著交握的手，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多好。
席琮也不介意，新來的弟弟那麼乖，他要禮貌的，指了幾個菜。席楓又根據楚雲深的口味多加了幾個菜，還有湯。
“雲深?”席楓看青年沒有應答，手掌摸上他額頭，擔憂道，“是不舒服嗎?累了?”
手腕上灼熱的溫度，近在咫尺的氣息，楚雲深思緒早就飄到九霄雲外，此時回過神，羞赧問道：“沒有，什麼事?”
席琮沒有同齡人朋友，想跟他親近點，搶著回答：“我哥剛剛問，今晚你想到外面住酒店還是睡病床?我覺得去住酒店好，病床不舒服。”
楚雲深偏頭看了看病房，還空著一張病床，席琮壓低聲音悄悄道：“是沉安哥吩咐的，他擔心我一個人害怕，讓大哥來陪床。”說完又拍拍胸膛，“其實我一點都不怕，真的。”
“哥哥，你睡哪兒?”楚雲深不好做決定，抬頭問道。
席琮一驚，連哥都叫上了?所以他大哥更喜歡這樣子乖巧軟萌的弟弟?唯一親近大哥的席琮心裡難得升起一股危機感，仿佛要失寵。
席楓把他微亂的碎發撥整齊，笑道：“要不你陪我在醫院睡?”
楚雲深彎著眼睛，琉璃色的眸子亮亮的，乖覺點頭。
自覺地位被捍衛了的席琮默默撇開頭，他大哥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黏糊?
晚上，席楓跟楚雲深照舊躺在一張床上，席琮那邊傳來平穩的呼吸。席楓看著背對他的雲深，伸手過去幫他掖了掖被角，卻沒有收回手，而是輕聲問道：“雲深，在陌生的環境睡不著嗎?”
楚雲深聽明白他的意思，下意識想搖頭。可是背後低沉的聲音繼續傳來：“要不要我抱你睡?不做噩夢。”席楓帶著笑，提出讓他無法拒絕的要求，他渴望跟席楓接觸，卻又害怕越界會破壞現在的關係。
楚雲深久久沒有回答，席楓以為自己嚇到他的時候，青年在黑暗中翻了個身，一雙微涼的手伸過來，嗓音似乎有點顫抖，他說：“哥哥，有點冷。”
“呵——”席楓輕笑，摸索著握上他的手，的確很涼，他乾脆把人摟進懷裡，讓他手搭在自己腰上，心裡滿足又心疼，輕聲嘆息，“小祖宗，抱著暖一點嗎?”
“嗯。”楚雲深在黑暗中紅著臉，貼著他睡，安靜的夜裡甚至聽得見對方的心跳聲，沒有任何比這更有安全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