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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探過身去,輕聲問道:「怎麼了,沒事吧。」小梅哼了幾聲,說:「

  我現在很難受,胸口悶,快喘不過氣來了。」我幫她蓋好被子安慰她,但

  我實在也沒什麼辦法。我終於寫完了日記,吹滅了蠟燭,鑽進了被窩,其

  實我也微微有少許胸口發悶,但沒有小梅嚴重,今天我們走的太急了,從

  海拔2000米左右的波密來到四千多米的邦達,肌體一下子適應不了,小梅

  才會出現這麼嚴重的高山反應。

  我就要快睡著了,突然小梅輕輕地說道:「我感到渾身發冷。」我轉

  過臉向著她,沉默了一會,說:「我來抱住你吧。」小梅沒說什麼,似乎

  表示默許,我爬過去抱住她,她也摟住了我,她的頭枕在我懷裡,呼吸急

  促,我幫她把蓋在頭上的長髮向後梳理,藉助外面的光,她那張光滑的紅

  潤的臉完全顯露了,我用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臉,不禁蒙生出想吻她的念頭

  ,但沒有做。我們的身體緊緊依偎在一起,相互溫暖,彼此都能感覺到對

  方的每一次心跳。在這個寒冷荒蕪的高原小鎮的夜晚上,那種相互依賴相

  互渴求的本能充分展露出來,如果說在這之前,大家還保持著一份警戒,

  那麼,此刻的我們真的徹底撕去了偽裝,走到了一起。這也許不是愛,只

  是出於一種渴望溫暖的本性,但正因為它是那麼直接的,不經過裝飾的,

  所以我當時體會到了一種比虛假做作的愛更偉大的一面,這也許是一種升

  華了的愛吧。

  我就這樣抱著她,聽著她逐漸平復的呼吸,小梅比剛才好受一些了,

  我想起了什麼,問:「小梅,你覺得今後我們回到各自的空間裡,有沒可

  能走到一起?」接下來是很長時間的一段沉默,我知道小梅聽見我的話了

  ,她在思考呢,過了一陣,她慢慢地說:「是不可能的,說心裡話,我很

  高興能同你相識,共同走過這麼艱險的漫漫長路,這是一種緣份,但緣份

  可遇不可求。我們現在所在的環境,並非一種真實的,代表我們全部的環

  境,回到現實空間後,你不是現在的你,我也不是此刻的我,我們現在所

  做的一切,脫離了它存在的空間後,就會變的可笑甚至不可思議。」

  我聽懂了,我能明白,正因為我也看清楚了未來,所以我將小梅摟的

  更緊。這一夜,我和小梅,兩個孤獨的獨自在外漂泊的遊子,相互依偎著

  ,相互溫暖著,我們感受到了生命中一種最真實的感覺。

  十一

  這以後我們都忙著趕路,告別邦達沿怒江到了芒康,一個西藏最東邊

  的小城,雖然一路上我們依然有說有笑,但我能看的出來,隨著我們和現

  代社會距離慢慢地靠近,原來那種親密的、相互依戀的情意正逐漸褪去,

  好幾次,當我試圖去握她的手時,她總是固執地將手挪開。她的目光中失

  去了原有的純真和快樂,重新變的憂鬱深邃起來

  我們在芒康時決定走滇藏公路出藏,那天我們搭著一部當地藏民拉

  滿了木頭的貨車到了鹽井,就要離開西藏了,卻差點鬧的分道揚鑣,當時

  我扭頭氣鼓鼓的背著包一個人走到公路邊截車想和她就此分別,但最後我

  還是折回到她歇息的那個小店向她低頭,她當時對我說:「我覺得你不會

  舍我而去,現在也不是彼此分手的時候。」看著我無可奈何的表情,她得

  意地笑了笑。

  再後來我們到了德欽,中甸,重新又見到了闊別多日的柏油馬路,離

  開中甸又和她到了麗江,最後我們到了昆明,坐飛機回到了廣州,在飛機

  上我們沒有什麼話語。

  從白雲機場出來,我打的送她去中國大酒店對面的新錦湖巴士站,是

  分手的時候了,我幫她把包從肩上卸下來,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我望著

  她,她也默默地望著我,我將手伸向她,她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握上了我

  的手,分手時我覺得有很多話要說,但記得當時只說了一句:「祝你幸福

  。」她輕輕地回答道:「謝謝,也祝你幸福快樂!」然後我背上包,頭也

  沒回地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了過街天橋上,我站在天橋的中央,忍不

  住回頭朝車站裡面張望,小梅已經不在那了,我不知道她上了其中的哪一

  部車,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經踏上了去深圳的路程。

  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片空白,一種複雜的心情占據了我整個大腦空間

  ,我站在人來人往擁擠的天橋上,望著橋下川流不息的車流,我的心猛地

  象受到別人捶擊一樣感到了一種疼痛。我知道,和小梅就此分別,也許就

  是永久的離別,我們就象茫茫天際中運動著的兩顆行星,從不同的地方駛

  來,在某個時間空間裡交匯,爾後彼此都沒有改變運動的軌跡,以某一固

  定的交角朝各自的目標前進,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我回來後曾一度不太適應廣州這個繁華的都市,生活逐漸納入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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