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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世紀以來,由於中國漁民張蓋和、張蓋年等幾位老人,相繼上島建房、捕魚和種菜,因此珍寶島又被當地人先後稱為“張蓋島”和“翁島”。

  1945年以前,珍寶島歸虎林縣公司村管轄,後來歸虎頭區管轄。這個地區一直有中國邊防部隊巡邏。大量的歷史事實證明,珍寶島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守衛珍寶島的是合江軍分區公司邊防站。公司是離珍寶島不遠的一個小村子,沒有多少人家。這個邊防站有30多人,主要是執行巡邏任務。站長孫玉國,白白淨淨的瘦長臉,中等偏上的個頭,眼睛有神,一看就知道是個特別機靈的人。他1961年入伍,1967年到1969年,他帶領部隊與蘇聯邊防軍22次武裝挑釁進行了堅決的鬥爭。曾一人指揮七個不同建制的分隊,面對蘇軍24輛坦克和裝甲車的進攻,鬥智鬥勇,以少勝多。珍寶島之戰後,孫玉國在黨的“九大”上得到了毛澤東主席的接見,並在大會上發了言。孫玉國在保衛祖國邊防中的功績,人們是不會忘記的。

  在珍寶島的對面是蘇聯邊防軍庫列比亞克依內和下米海洛夫卡邊防站,總站在中國饒河對面的比金。總站的站長是楊辛中校。蘇軍邊防部隊晉升條例規定,中校升到上校之後即離開邊防總站到內地上任。珍寶島衝突後,蘇軍邊防部隊總指揮改為列昂諾夫上校,便是根據條令戰時選派高一級軍官指揮部隊的規定執行的。由這一點也可以看出,蘇軍是以戰時任職的原則對待中蘇珍寶島衝突的。

  蘇聯邊防總站的人數多達200人, 配有坦克、裝甲車、小型指揮車,緊急情況下還可動用直升機。離其邊防站十多公里的後方即有專線鐵路可直達幾百公里之外的哈巴洛夫斯克遠東軍區司令部。

  中國邊防站當時的條件之差,說起來令人難以置信,沒有道路,沒有汽車,在大雪封山時人員和外界是隔絕的,一切給養和糧草都是在封山前運進去的。在發生了衝突之後,臨時搶修的急造公路,也沒能一直修到珍寶島,臨時調來的汽車,部隊也沒有駕駛員,只好由縣反修辦公室派來的地方老司機代勞。當時,邊防部隊的一名參謀得了急病,有生命危險,請求派直升機搶救的報告,不知通過什麼渠道到了周恩來總理的辦公桌上,周總理當即打電話命令空軍立刻派飛機搶救,這才挽救了這名參謀的生命。

  1967年1月到1969年2月兩年多時間裡,蘇聯邊防部隊入侵珍寶島16次之多,而且每次都以比中國邊防部隊多兩三倍的兵力,攔截和毆打執行正常巡邏任務的中國邊防軍人。造成多人受傷,為此黑龍江合江軍分區和黑龍江省軍區給瀋陽軍區發來了緊急電報,要求增派部隊。

  20多年之後,當我們在干休所採訪馬憲則時,當年的偵察科長已是的多歲的老人了。他身穿一件黑色皮夾克,臉上透著剛毅的神采,兩眼炯炯有神,思路敏捷,談吐清晰:“你們應該寫一寫珍寶島,寫一寫那些死去的英雄,當年宣傳得紅紅火火,現在的年輕人哪知道……”老人顯得有些激動。

  我們從老人的口中聽到了許多鮮為人知的故事。

  “其實大夥都不知道,中蘇之戰很可能不是在珍寶島,也不是在1969年。早在1968年初,蘇聯邊防軍在中國的七里沁島壓死中國漁民的時候,我們那一回就作好了還擊的準備。上級選來選去,選了我師偵察連的副連長陳紹光。他是四川宜賓人,個子有1.7米多,五大三粗,身強力壯,外號叫“黑瞎子”。這可不是說他長得黑,是說他厲害。摸爬滾打,擒拿格鬥,一個能頂好幾個,槍打得也好。游泳一下水就是幾萬米,滑雪走山坡、過樹林跟飛似的。瀋陽軍區大比武的尖子。”老人說到這裡,停住了,嗓音嗚咽,半天竟沒有說出話來。

  “第一次上七里沁島潛伏就是陳紹光帶著人去的。用的是反坦克手雷。那一回蘇聯邊防軍的裝甲車要是再過來,別說壓老百姓,只要它侵入了咱們的領土,就別想回去,陳紹光帶得那九個偵察兵,那是個頂個的,就是他們來上一個排,也沾不著便宜。可是蘇修裝甲車死活不來了。咱們的人在雪地里,一連貓了七天七夜,饅頭凍得像石頭蛋,放到懷裡暖一暖,拿出來啃。人可凍慘了,將近零下30度,這可不是一天兩天,臉上全都凍起了大泡,就跟讓火燒的一樣,陳紹光的耳朵凍成透明的了……這是什麼勁頭?什麼精神?兩不怕,那是真不怕,沒有命令凍死也不回來。那一回他們沒來,要是來了就在七里沁島打起來了。蘇聯邊防軍是在這塊惹了事之後,又上了黑瞎子島,那邊干一下子,又跑到了珍寶島。他們幹了壞事心裡發毛,下一回他就不來了,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你想弄他一下,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老人陷入了沉思,老人常常是這樣,說一陣,又停一陣,接著再說下去。

  馬科長帶著偵察分隊,先是坐車,後來步行,晝夜兼程趕到了珍寶島,邊防站長孫玉國向偵察連介紹了珍寶島的地形地貌和對面蘇聯邊防軍的情況。開始巡邏時孫玉國為偵察連擔任嚮導,以後情況熟悉了,偵察連便開始單獨執行任務。

  陳紹光帶著巡邏隊上了珍寶島,剛剛走出幾里地遠。只見對面蘇軍邊防站,幾輛裝甲車,在一輛指揮車的帶領下,轟隆隆地開了過來。

  戰士小楊說:“副連長,敵人來了。”

  陳紹光說:“不要理他們,我們巡邏路線不變。”

  說話之間,裝甲車已經越過了烏蘇里江主航道,駛上了珍寶島,車頭一轉衝著陳紹光他們駛了過來。

  “大家沉住氣,用身子擋住它!”

  隨著副連長的命令,戰士們一字排開,擋住了裝甲車的去路。

  蘇軍裝甲車開到中國邊防部隊面前,“吱”地一聲停住了。“咣當”響了一聲,車頂蓋打開了,第一個爬出來的是伊萬上尉,他的嘴裡還冒著熱氣,手裡舉著一根光溜溜的大棒子。

  有個戰士小聲罵了一句:“土匪許大馬棒來了!”

  “不要說話,注意敵人。”陳紹光命令道。

  一會兒工夫,又從車上跳下來30多個蘇軍士兵,個個手持大棒,如同一群打手,擋住了我邊防戰士的去路。

  指揮車的門打開了,鑽出來幾名軍官,蘇軍中校楊辛瞄了陳紹光一眼,大概猜想對方的職務要比自己低得多,於是他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說:“我看你頂多是個少尉,本來你無權和我對話,現在你們已經侵入了蘇聯的達曼斯基島,(蘇聯稱珍寶島為達曼斯基島)我命令你們立刻退出去!”

  “這裡自古以來就是中國的領土,如果你不懂歷史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就是按不平等的1860年《中俄北京條約》,這一段的邊界以主航道劃分,珍寶島也是中國的,你們已經入侵中國領土了,請你們立即走開!”

  楊辛中校搖了搖頭:“你的歷史學得也不好,你們只知道過去並不知道現在,而現在這裡是蘇聯的領土,我講得是現實。”

  “中校先生,現實是老沙皇來不及霸占的中國領土,新沙皇卻要霸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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