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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騾子是馬遛完了再說。”

  “不見棺材不落淚,比什麼?”

  “一個來回,姿勢隨便。”

  “行。”我和雷蕾站在兩道的跳台上。

  “預備……”雷蕾一頭扎入水中,竄出好遠,直到頭露出水面才回頭沖岸上喊道,“跳!”

  “是比賽誰慢吧!”我喊道。

  “你要比我晚回來你就輸了。”雷蕾一邊划水一邊說。

  我一個猛子,眼看著趕上了雷蕾——已經在水中看見了她打水的腳底。

  這時我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除非我想輸,否則是不會輸掉比賽的。為了增強比賽的趣味性,我只超過雷蕾一點點,她拼命往前游,咬得很緊。

  終點就在眼前,我依然只超出雷蕾一個頭的距離,雷蕾奮力划水,水花被掀起老高,她傾其全力向岸邊衝去,只見那裡的水變紅了——雷蕾太想超過我了,以至鼻子撞到池壁,流血了。

  我們立即去了岸邊的醫療站,白衣但不像天使的醫護人員問怎麼了,雷蕾仰著頭說鼻子流血了,醫護人員又問道,是鼻孔往外流血嗎。我噗哧一笑,心想難道鼻孔還能往裡流血,雷蕾狠狠地掐我大腿一把,我“哎喲”一聲,一看都紫了。

  這是雷蕾與我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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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醫護人員的處理,雷蕾的鼻子被塞了棉花,她說不遊了。我問著急回去嗎,她說沒事兒,今天周末,進不去宿舍大不了玩一宿。

  又到周五了。我在混沌中生活,每天都一個德行,工作日和休息日對我而言,又有何區別。

  我和雷蕾坐在岸邊,看著池中嬉戲的男女。一商家別出心裁,找來人體模特若干,男性,在他們赤裸的上身塗滿品牌介紹和廣告語,讓他們繞場行走。

  “如果換成女的更引人注目。”我說。

  “也就你想的出來。”雷蕾說,

  正說著,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我和雷蕾尋聲看去,見一女子正在深水區救撈一男子,在岸邊幾個男子的協助下,將落水男子拽上岸。那女人穿著三點泳裝,正是王大鵬看上的女孩,而溺水男子則正是王大鵬。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我看著躺在岸邊的王大鵬對雷蕾說,“別管他。”

  “好像挺嚴重的。”雷蕾見王大鵬一動不動。

  “裝得還挺像。”

  有人拍王大鵬,說哥們兒醒醒,王大鵬沒反應,那人就扇了他幾個耳光,啪啪作響,我聽了都覺得疼,可王大鵬仍舊無動於衷。

  “一定是在等那個姑娘給他做人工呼吸。”我對雷蕾說。

  “你的朋友怎麼都這樣。”雷蕾說。

  “這樣不好嗎,追求愛情多麼執著,寧可被扇嘴巴。”

  這時只見一個男人俯下身子,趴在王大鵬的口腔處一起一伏,而王大鵬還同死人一般,我急呼,“不好,是真的。”趕忙跑了去。

  王大鵬被男人做人工呼吸,居然沒有反抗,真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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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王大鵬發現那個女孩是這裡的救生員,便計劃製造接觸的機會,決定裝作溺水,騙得女孩上當,然後由此展開關係。

  為了做得逼真,他特意從潛水區游到深水區,可還沒等開始行動,就感覺腹內翻滾,剛進肚的大魚大肉大酒涌了上來,為了不破壞泳池衛生,王大鵬愣是把它們咽了回去,這一咽不要緊,王大鵬一口氣沒搗上來,嗆了幾口水,然後就撲騰了兩下沉了底兒。

  據白玥(那個女孩)後來交待,她早就發現了王大鵬圖謀不軌,所以當王大鵬在水面上消失的時候,她並沒有立即跳下水救援,而是認為王大鵬憋不住氣的時候會自己上來,可當過了一個人所能忍耐的極限後,王大鵬依然沒有露面,她這才意識到事情不妙,一個猛子扎入水中,然後發生了我所目睹的一幕。白鑰特別強調,給王大鵬做人工呼吸的是她的同事,是她讓做的,對付像王大鵬這樣的人,她通常採用這種辦法。

  王大鵬吐了幾口游泳池的水後醒來,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誰救了我,是誰救了我”,然後拉著白玥的手說,“是你嗎?”

  白玥撤出手,指著身旁的男同事:“是他,他給你做的人工呼吸。”

  王大鵬聽後又乾嘔了幾口,然後爬起來再次握住白玥的手說:“謝謝你,謝謝你有一個這麼好的同事。”

  白玥露出想給王大鵬再踹下水的表情說:“下次喝多了別來游泳池,也沒個大人帶著。”

  我聽了想笑,還是沒有站出來。

  “姑娘你幾點下班?”王大鵬沒完沒了。

  “馬上,你要是再晚點兒落水,都沒人救你。”白玥說。

  “要麼說溺水早不如溺水巧嘛,姑娘,我有一個請求。”

  “不就和你一起吃飯嗎,正好我也要吃,我可事先說好了,只是吃飯。”

  “對,更多事情吃完飯再說。”王大鵬這才看見我和雷蕾,說,“走,一塊去。”

  白玥說:“敢情你不是一個人。”然後又說我,“剛才他都那樣了,你們也不管,一點兒愛心都沒有。”

  “管了就沒這頓飯了。”我說。

  “還有這樣蹭飯的。”白玥說。

  “邊吃邊聊,大家先去換衣服。”王大鵬已急不可耐。

  出了游泳館,我們四人進了安慧北里的“小土豆”,坐定後,王大鵬問:“喝點兒什麼?啤酒?”

  “還喝呀你!”白玥說。

  “我高興。服務員,先拿四瓶啤酒。”王大鵬說,“喝多了你送我回家,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白玥。”白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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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玥是個外地姑娘,在亞運村附近開了家服裝店,前店後家,晚上關門後拉上簾就在店裡睡覺,自己一個人連當老闆再做夥計。救生員是她的兼職工作,每周一三五晚,連掙錢再鍛鍊身體。

  白玥長得稍有姿色,頗具風情,屢遭逛店小流氓的騷擾,王大鵬說這下好了,看我怎麼收拾他們。正巧一次王大鵬去找白玥,見幾個小痞子在店裡起膩,他撣了撣領章上的灰塵,正了正警帽,以一副威武尊嚴的樣子及時出現,當即喝退滋事分子,救白玥於危難中,王大鵬說,以後再有這種事情,儘管告訴我。王大鵬說,那天他從鏡子裡看到警帽上的國徽在夕陽的照耀下,正閃閃發光,照亮了白玥的小店。

  白玥孤身在外,舉目無親,能有人這麼幫忙,她感動不已。兩人通過你救我我救你,建立了深厚友誼,並眉來眼去,由好朋友發展為炮友,繼而在身體親密接觸上萌發了感情,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暫無生子計劃。

  王大鵬和白玥火速結婚,還有一部分外因作用——單位分房。

  不知道王大鵬小學上了幾年,反正我們一個班的時候他比我大兩歲半,中專畢業後直接參加工作,工作三年趕上了單位分房,於是立竿見影地結了婚,理所應當分得一居室一套,和白玥開始了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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