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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和我走嗎?」

  紀如月喑啞的聲音響起的突然,宋星子愣住,一口山楂糕卡在喉嚨眼,不上不下,她咳嗽兩聲,就著紀如月的手喝茶。

  「和你走?去哪裡?這些都不要了嗎?」

  宋星子問,眼裡除了雀躍還有迷茫。

  「任何地方,不是不要,是等他們可以接受再回來。」

  「那他要是不接受呢?他沒幾年可活了。」

  「那我們留下來,我等你。」

  「要是等不到呢?我們會像白牡丹和吳小霞一樣嗎?金陵城有時候會吃人。」

  紀如月沉默,她不會做吳小霞,但宋星子可能被逼著變成白牡丹,宋星子身上的擔子太多,和世界的羈絆太多,她是月亮唯一的星星,月亮卻不是她唯一的光源。

  宋星子願意為了月亮將自己變成冷灰,卻不會為了月亮背離星群。

  「你想離開嗎?帶我去巴黎,今夜走,很快就回來,只急一急宋班主。」

  宋星子忽然疑惑地望向紀如月:選擇,分別,逃離,去巴黎,一晌貪歡……

  這些為何如此熟悉,總像是在哪裡發生過一般。

  宋星子點頭,將大拇指往後扳,一點兒也不疼。

  九、

  月亮西斜,倦鳥昏沉,路上除了巡邏的隊伍再無別的什麼人。

  宋星子牽著紀如月瘋狂地奔跑,明明策劃一切的人不是她,她卻像主導者,穿梭在青石板上,矯健得像林間鹿。

  單薄的棉布浸上汗水,背後的緊貼著皮膚,前面的衣衫被跑出來的風吹鼓,勾勒出窈窕的曲線。宋星子喘著氣,眼神卻亮的驚人,她一路穿過秦淮河,躍過中山路,在巷口尾端,看見了紀如月雄赳赳氣昂昂的汽車。

  「去浦口火車站,我們坐車去上海,然後乘船去巴黎,再結婚;或者去長江大橋,乘船去上海,也一樣。」

  宋星子跳上汽車,把紀如月按在副駕駛位,側身給她繫上安全帶,清脆明亮的聲音在紀如月耳邊炸響。

  紀如月眼看著從來沒有摸過方向盤的手轉動方向盤,踩上油門,帶著她和汽車發動的聲音,往江北去。

  汽車發動的聲音驚醒許多人,一群烏壓壓的人穿著睡袍或中衣,忽然出現在她們後面,遠遠地跟著。

  宋星子轉頭對面目模糊的女人說:「我們才是要過一輩子的啊,無論怎樣,我只會選擇你,不要懷疑,也不要委屈,在給我些時間。」

  星星在說什麼呢?我懷疑什麼?何時委屈?又在何處不給她時間?

  紀如月想,緊接著冰冰涼涼的吻就落到她唇上,這觸感太不像一個吻,反倒是上下嘴皮子互相摩挲,勾起的是腦海中從前的有關吻的記憶一樣。

  一個吻就是一輩子嗎?終究只是一晌貪歡……

  漸漸虛無的人想到,心裡生出愧疚,不舍和難過,溫熱的淚珠滑落,不知道是她的,還是她的。

  「我會永遠選擇你,只會選你,無論天平的另一端是什麼。」

  「不要選我,選你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

  十、

  被切割的月光將鵲山整個照得敞亮,山精野怪都睡著。

  宋星子一抹眼淚,從床上坐起來,她剛剛做了個夢,光怪陸離的,應該醒來就忘才是,但她記得清楚,又是讓她選,她又沒想選紀紀。

  她想起來在幻境裡讀得同人文,她的入坑作《貪歡》,那是以她的視角寫得,她和紀紀兩人,為避風聲,出逃到巴黎,抵死纏綿,走馬觀花後,還是她先提出分別,將貪歡落實成貪歡……

  怎麼一個瞎寫小說的也認為我會為了別的什麼人什麼事放棄紀紀呢?我明明從未這樣想過,但我卻又這樣做了。

  宋星子無端又想起紀如月墾荒前淺淡的委屈,自己年少時的夢想,和青丘之主日後的生活……

  夢裡的紀紀是她想出來的,不是真實的,比起紀紀,更像是兩人的融合,紀紀才沒有這麼自在,這麼自由。

  「想做什麼做什麼嗎?」

  宋星子從雕花窗戶往外看,月光慘澹,讓她無比想念她的月亮。

  她拿出傳信的梅花箋,捏成飛鶴的模樣,輕吹一口氣,目送它飛進黑夜裡。

  「我可以做青丘之主,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喜歡,但現在,我要去做些別的正事來。」

  黑影像山雀躍過樹梢,略過西斜的月亮,往荒山去……

  「紀紀!開門!天亮了!」

  「星星?」

  「聽我的,我們去登記結婚!明天就去開店!荒山等等再墾!」

  「好。」

  ……

  當然,雖然星月二人於司緣處順利登記,還學著人類的模樣,舉辦一場雙新娘的婚禮,也成功把塗九悠又坑回青丘之主的寶座,還順道將妖界的老規矩改了些,當然,這是紀如月和孟修的功勞,和塗九悠宋星子一點關係也沒有。

  但直到最後,宋星子還是沒有去人界開店,而是和紀如月老老實實地在荒山墾荒:小妻妻自由出入幻境,早已在小世界裡開遍了「一顆松子」炒貨店,哪裡還用大費周章,捨近求遠去人界開店呢?

  作者有話要說:結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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