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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珠爾扎布,生於1902年,家族世代都是蒙古的王公貴族,童年在蒙古茫茫大草原上度過,其父是蒙古鼎鼎有名的「草原之狼」巴布扎布。1916年,巴布扎布戰死於林西荒野中,甘珠爾扎布作為他父親遺志的繼承者,被送到了日本,進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學習。他的一生雖然不能與他能征善戰的父親相提並論,但也算是一個雄霸一方的強者。甘珠爾扎布的家族和川島芳子的家族有著很深的淵源:因為一致的目標,巴布扎布和川島芳子的父親蘇秦王善耆結成了親家。甘珠爾扎布如果不是遇上了川島芳子,他的一生應該有更多幸福在等待著他,這是個有著良好家庭背景和個人能力的幸運兒,只是這樣的「美好前途」從川島芳子嫁入他家的那天起就變得頗不現實。川島芳子把自己的人生觀點強加給甘珠爾扎布:「甘珠爾扎布!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想到你的父親和我的父親。我父親傾家蕩產組織蒙古義軍,而你父親是毅然奮起的豪傑呀!他是個好樣的,用不多的兵力和破爛武器與張作霖的優勢兵力進行戰鬥。可是你……可不要再無所事事,成天想著沾花惹草,應該想想你的父親啊……」,就像對尚未啟蒙的孩童說話一般,川島芳子放肆地把自己的願望籠罩在一個溺愛她的男人身上。而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的婚姻才剛剛開始兩個月。這種願望使川島芳子走上了不歸路,也總困擾著甘珠爾扎布,他開始不斷地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是個廢物,逐漸喪失的自信力把這個蒙古貴族摧殘得更加墮落。

  像川島芳子這樣品性奇譎的人,在女子中實在少見,要做好這種人的丈夫,總是件太為難人的事。她不需要一個對她疼愛有加的丈夫,因為她對環境的適應能力比大多數男子還強,她尋求的只是一架能載著她的夢想向上攀登的階梯。她的丈夫必須比她更有抱負,更有手腕,最重要的是要在氣勢上也勝她一籌。如果還是在大清朝,甘珠爾扎布這樣也算是半個駙馬了,無論在哪個時代,駙馬爺都是不好當的,要在公主們的鼻息下生活,不光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對上公主的脾性。川島芳子的頤使氣指是很多人都無法忍受的,不過這也是大多數公主的通病,甘珠爾扎布的家人對這樣一位兒媳頭痛之極,不過他們也早就做好了迎接一位公主進門的思想準備,慢慢就不把她的種種惡習當回事了。反而是川島芳子受不了甘珠爾扎布給她安排的舒適生活,她挑不出這樣的生活到底有什麼不妥,反正她就是不舒服,這種莫名的不爽讓她更加生氣。川島芳子還有著普通公主所沒有的「遠大志向」,這就是她自己都無法忍受自己貪圖安逸的原因。不斷地發泄自己的不滿後,川島芳子漸漸明白:她不是一隻籠中鳥,在這個世界上最讓她無法忍受的就是舒適的寄居。最後的離家出走為她找到了新的生存出路,也使甘珠爾扎布最終從幻想幸福的迷夢中醒來了。這樁婚姻有著這樣一個不幸的結局,那麼它的開始便也不能稱為美好了……

  甘珠爾扎布是巴布扎布的次子,自從他的父親背叛祖國而跟川島浪速結下政治同盟,成為日本軍部策動的滿蒙獨立運動急先鋒後,他的人生也開始發生了重大的轉折。從某種意義上說,他與川島芳子的身世非常相似,同樣出身顯貴門第,同樣被家族寄予厚望,也同樣受訓於異國他鄉。所以在日本初次見到川島芳子的時候,他就對她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同病相憐」的感覺。他開始時還總是想著怎樣關照這個「可愛」的小妹妹,不過在慢慢風聞了這個美麗而高貴的王女的一段段「羅曼史」後,他對這個「可愛」小妹妹征服男人和把握自己命運的能力終於有了清楚的了解。他不再把川島芳子看做嬌小可愛、小鳥依人的「小妹妹」,這是一個眾人都在爭奪的天然尤物,甘珠爾扎布決定也加入這場爭奪美艷尤物的戰爭。靠著父親的聲望,甘珠爾扎布此時已經成為一名大尉,日本軍部給這個「英雄」的遺孤以各種優厚的待遇。在追逐川島芳子的一群男人中,他是最為春風得意的一個了,再加上兩家結成的親密關係和兩人相同的生活背景,甘珠爾扎布覺得自己就是川島芳子最佳配偶的不二人選。他有著一百八十五厘米的身高,他身上既有蒙古草原驃騎兵特有的粗獷,又融合了現代兵士的瀟灑挺拔,完全符合一個美男子的標準。更何況他還有一個蒙古王公的貴族光環,這就更和川島芳子門當戶對了。

  在甘珠爾扎布將川島芳子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時,川島芳子卻同時跟好幾個男人交往著。這些人中有松本團的軍旗手山家亨,不過這人只是一個中尉,而且家世和相貌一樣平淡無奇。還有一個姓小林的汽車司機,他也算一名士官學校的候補生,雖然風度翩翩但是家境貧寒。再有就是一位叫做森山英治的留蘇學生,這個人剛從監獄裡出來,有著無數「高遠」的志向卻至今一事無成。比照了這些人以後,甘珠爾扎布覺得自己的條件實在是太優越了,他就是無法明白為何川島芳子還不能獨獨垂青他一人呢。

  甘珠爾扎布越來越頻繁地約川島芳子到川島公寓後的小松林散步,他要弄清楚這個看似天真爛漫的女子到底在想什麼。又是一個布滿星辰的涼爽夏夜,甘珠爾扎布牽著川島芳子的纖纖細手,在細細的松針上走著。一想到那些正在覬覦川島芳子的情敵,他便將手兒攥得鐵緊:「芳子,我最親愛的人兒,你為何還不能明確我們的關係?只要你宣布我是你的唯一,我隨時都能把那個還在打你主意的山家亨打得像個狗熊!」川島芳子聽了這話,捂著嘴,咯咯地笑著跑開,甘珠爾扎布緊緊地跟著,猛然摟住她柔軟的細腰:「你笑什麼?我是真心的,我的求愛,是發自我的良心,我敢對無所不知、無處不在的真主起誓!」川島芳子聽了這一席話語後笑得更加厲害,她把甘珠爾扎布的雙手撥開,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他的臉龐,然後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拉著他的手說:「甘珠爾扎布,你讓我怎麼說呢,我的心你總是不能明白,我想要表達的東西你卻無法感覺。」甘珠爾扎布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鼓舞:「你是暗示說我就是你結婚的對象嗎?我們馬上就回中國把我們的婚事辦了吧!」川島芳子像是受了電擊一樣,她甩開甘珠爾扎布的手:「我憎惡結婚!」然後她又笑靨如花,「我們不要說這個事情了。我們去那邊走一走吧!」松林里又迴蕩開她銀鈴般的笑聲。甘珠爾扎布被勾起的慾火再也無法熄滅,他跑過去兇猛地把川島芳子按倒在野菊花叢中,然後撲了上去……一陣激烈的情慾過後,甘珠爾扎布滿意地躺在草叢裡自言自語道:「你終於是我的了。芳子,我明天就把我們的事告訴川島浪速先生,我要給你一生的幸福!」不過川島芳子只是冷冷地回答他:「你可以向川島浪速提親了,他正巴望著你去呢,但是我的幸福已經不存在了!」甘珠爾扎布愣愣地看著川島芳子,他無法明白這些話背後所隱藏的深意,也無從知道川島芳子被川島浪速強暴後對整個世界看法的詭異變化,他更加不了解川島芳子在想什麼了。只有一點他可以明確——他很快就會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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