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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圍觀者都慢慢散盡了,老漢對我齜牙笑了笑:“狗屁!啥‘好吃牌’毒鼠強,好吃,栗子味兒!其實,所有的毒鼠強都是一個味兒。它不好吃,能騙得了耗子中毒嗎?”

  我驚詫於這個老漢狡黠的智慧,驚問:“敢情這‘好吃牌’是你自己瞎編出來的,也不是栗子味兒!”

  老漢狡黠地笑出了聲:“二愣子、二傻子的故事是真的,不信我趕明兒個把二嘎子帶來你瞅瞅。只是這毒鼠強國家早不准許賣了。我一百元一大口袋進的貨,批不出去,咋辦?只好這麼吆喝著零售了。”

  我對老漢的行為不敢恭維,可也沒什麼好指責的,因為這個老漢同樣面臨著市場秩序不規範的問題。我好奇地問:“你這生意好嗎?”

  “好極了!批發一大袋一百元,一大袋經過拆分,就變成了一千袋。抓上幾隻耗子,外加一表演,利潤立馬兒增了一百倍!”

  見我一臉驚愕,老漢自知話多,趕緊敷衍道:“閨女,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才跟你胡謅這些。你可別出去傳呀!”見我沒開口,他趕緊補充一句,“我知道你家裡有耗子,否則,在這兒瞧這麼久幹啥哩?我賣你五毛一包,比他們便宜兩倍!行了吧?”

  忽然,我的手機響了,是方子洲從薇洲打過來的。他躲躲閃閃地告訴我,他這兩天有可能就回來了,他讓我用一個座機接他的電話,晚上,他用其他電話打過來。像是做賊一樣,他急急火火地沒說上幾句話,就趕緊把電話掛斷了。

  我感覺他很詭秘,我懷疑他一定認為他和我的手機都被什麼人監聽了。否則,他為什麼要我用一個座機接他用其他座機打來的電話呢?想起薇洲社會的複雜,我忽然緊張起來,沒心思再和白髮老漢理論什麼是市場經濟、什麼是市場經濟條件下的經濟秩序了。我拿了幾包老鼠藥,趕緊回了我的新家。當然,現在我包里的人民幣只剩下二元四角四分了。

  第三十四章 恐怖“手抄本”(1)

  為了接方子洲的長途電話,我特地到家住京興市的女同學家做客。晚上,自然是選擇了和女同學同住。趁女同學到她媽媽的房間看電視的機會,我把女同學家的電話號碼以簡訊的方式發到方子洲的手機上,方子洲馬上就把電話打了過來。聽電話里一片嘈雜的聲音,我就明白,這電話一定是他在馬路邊上的電話亭里打的。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看過《綠色屍體》一類的‘文革’手抄本小說嗎?”

  “看過。怎麼了?”

  “你還記得有這麼一個情節嗎?深入敵人內部的公安人員晚上睡覺時,沒敢睡在床上。而到夜裡,果然有人上房揭瓦,並從揭開的瓦塊處,往床上打了黑槍。被子裡的枕頭被打了好幾個眼!”

  “你可別嚇唬我!”

  “我真的遇上這種事兒了!我住的小旅館,晚上竟被旁邊建樓的吊車砸塌了。我睡的床就正好被吊車的大鐵鉤不偏不倚地砸了個正著!”

  我驚呆了:“那你……”

  “一個安全部門的同志救了我。晚上,他硬是事先把我拉到賓館和他一塊兒住了一宿。今天,在這個世界上,我終於有了一個我真心敬佩並且衷心感謝的人。”

  “他是誰?他怎麼會曉得事前救你?”

  方子洲只是支吾道:“他?你也認識,你也應該感謝他。他真是一個好人!”

  爾後,不論我再怎麼好奇,再怎麼詢問,他都不再提這個安全部門同志半個字了。他避開我的盤問,給我講述了一段像“文革”時期手抄本小說一樣驚險、一樣撲朔迷離的故事。只是這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三下江南》中的葉飛,也不是《梅花檔案》中的龍飛,而是赤手空拳的平頭百姓——方子洲他自己。

  那是在我與天竺支行駱、吳行長鬥法的前一天,方子洲的手機突然響了。方子洲看著手機液晶顯示屏上的外地陌生號碼,很是詫異,“喂喂”了幾聲之後,對面卻傳來了一個陌生女人的笑聲。

  “你找誰?”方子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女人繼續笑著,操著南方口音說:“我想你應該曉得我!”

  方子洲以為是我突發奇想,找來個女同學來逗弄他,便開起了玩笑。他信誓旦旦地表白自己蟬兒一般的高潔:“除了柳韻,我沒和任何女同志來往!”

  女人“咯咯”地笑出了聲,一副玩世不恭的腔調:“北方男人就是好!你就真這麼老實嗎?”

  “可惜我是不討女孩子喜歡的上海人。”

  “可我不是為男女之事找你的。”

  方子洲立刻警覺起來:“你到底是誰?”

  女人不再笑了,提醒道:“在薇洲,咱倆見過面,而且,不止一次。”

  方子洲立刻明白了什麼,追問:“你怎麼找到我的?”

  女人為了取得方子洲的信任,老老實實地解釋道:“《京興晚報》的人,誰不認識你!而《京興晚報》的電話是公開的。”

  方子洲感嘆女人的爽快和睿智,試探著再問:“我根本不曉得你是誰,你找我幹嗎?”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手裡有你感興趣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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