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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天橋,我想扯開嗓子吼兩句,可一張嘴,就覺得很是不妥。大馬路上,江洪也跟我這樣說:「媽的,我忽然發現自己沒了當年喊『兩百』的那種勇氣。不知是怎麼回事?」我慘笑一聲,說,我也是,可能這就是歌詞裡所謂的「退後一步是人生」吧。江洪說:那怎麼辦呢?我們還是去跳舞吧,或者直接進妓院裡去點秋香?反正今晚我也睡不著。

  就是那個晚上,嫖客甲江洪被喜歡神出鬼沒的條子給拎了,嫖客乙周一平卻倖免於難。事情是這樣的:從一家名叫「紫羅蘭」的美容廳里,我們帶出來兩個姿色平平坐檯小姐。然後去往一家名叫「好再來」的小旅館。路上江洪還跟我挑來撿去的。及至開好房間,跟在我後面的那個小姐卻忽然臨時變卦。原因是她的手機響了,她被自己的手機告知:她家的某某發生了某某急變,盼速歸。

  那小姐朝我抱歉地聳肩。我只好大度地放行。然後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裡,收看著無聊透頂的夜間電視劇。大約看了十分鐘還不到,隔壁江洪的房間裡,忽然傳過來一陣轟通踢踏的噪音,像爆發了一場革命似的,我慌忙沖了進去。卻看見赤身裸體的江洪和那個坐檯小姐,兩人正無比狼狽地蹲在牆角。幾個便衣警察威風凜凜地對他倆大聲斥責。

  我一邊媚笑著向他們遞煙,一邊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他是我股市裡的合伙人,我們是大戶。有個便衣朝我笑了笑,說,你這合伙人還真是炒股嫖娼兩不誤啊,不過這回慘了,你回去叫他的直系親屬來派出所領他吧,最好是他老婆或者女朋友。因為這次,我們所要對廣大嫖客展開對口教育,以便徹底根除掉他們的嫖娼陋習。對了,別忘了替他贖身,要罰款的。

  第二天上午,我急病亂投醫,居然跑去股市,從那個報盤小姐那裡借到一些錢。然後又匆匆跑去派出所,替江洪繳掉罰款。可當我要求他們放人時,對方卻一再聲明:只有見到江洪的直系親屬,才可以釋放他。我說,他現在是大人,又不是小孩不認識路。要什麼直系親屬領著回家?那警察對我冷冷一笑,說,媽的,你再羅嗦把你也關起來。別以為自己有多乾淨。江洪已經交代,昨天晚上的事,你也有份。

  我擦了擦自己額頭上沁出來的冷汗,並在心裡罵了江洪一百遍軟骨頭。心想,要是昨天晚上,我的那位家裡沒突遭變故的話,那我豈不是也跟江洪現在一樣?江洪有爹有娘,還有個女朋友,我呢?我現在可什麼都沒有。「要不是看你這麼早就把錢送來,我們準備下午就去你家抓你這條漏網之魚。」他補充道。於是我嬉皮笑臉地跟那警察頂牛:「我那叫嫖娼未遂,難道也犯法呀?」

  安置好派出所的一切事宜之後,我又慌忙跑去網吧找夏羽。一路上,我反覆醞釀著,應該怎樣撒謊才可以天衣無縫?說江洪有急事回不來,還是實話實說?可一到網吧管理辦公室,我就看見夏羽正火氣暴躁地拿著一個小網管撒氣。

  夏羽一見到我,就朝那個倒霉的出氣筒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然後,突然直不籠統地問我:「那條色狼怎麼沒回來?你去跟他說,要是罰款,一個子也沒有!要是拘留,也甭想我會去看他!」看來在我之前,條子已經把催款電話打到了網吧。幸虧我沒來得及向她撒謊。

  我大腦一壞,就如實向她反映了情況。我說錢是小事,我已經替他付了,但派出所卻說,必須有個直系親屬領著才可以放人。這個事,總不能讓他那沒見過什麼世面的爸媽去吧?再說,他們倆都有心臟病。經我這麼一說,夏羽火氣卻顯得更大:「我算他的什麼直系親屬?算他媽?他姐?他老婆還是他女兒?我什麼都不算!明天我就清點網吧的帳目,跟他散夥。」

  說著說著,她竟然激動地流下了鼻血。我手忙腳亂地找紙幫她堵住。我幫她止血的過程里,她依舊在說個不停:「你說我算他什麼人?我關了自己的旅館,跑來跟他開網吧。為了節省開支,我還把我女兒從貴族幼兒園接回來,放到普通幼兒園。每天,我忙得像個店小二一樣,幫他賺錢。我圖個啥?圖他在外面尋花問柳狎妓嫖娼?」

  忽然,她看了我一眼,雙眼冒火地說,媽的!他可以在外面胡來,我為什麼就不可以?來,過來!我們倆也樂樂。她的提議使得我一楞一傢伙,看我楞得像只呆頭鵝,夏羽卻媚然一笑,說,怎麼?去了趟美國就看不上我了?我雙手亂擺,連連說,那裡那裡,要沒今天這個事,你就是不說,我也要跟你睡一睡。但現在?要是被江洪知道了,他還不亂刀砍死我?

  夏羽說,你小子這分明就是藉口。他能趁你出國的機會挖你的牆角,你就不敢以牙還牙?再說我跟你睡,跟他又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他老婆!你還傻乎乎的站著幹嘛?難道還要羽姐替你脫?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著說:「你別逗我好不好?」

  夏羽往我跟前一站,呼啦一下就褪掉了自己的裙子,說: 「誰逗你?你看看我,我身上的肉,哪塊比你的小妖差?你再看看你,你小伙自己身上的肉,哪塊又比他差?要不是因為你,我能跟他住在一起?他在外面嫖娼,花了錢,還要受罪。你跟我睡,我連錢都不要你花!」 見我還在猶豫,夏羽一口氣脫掉襯衫,扯掉乳罩,那對值得驕傲的乳房因為生氣,而顯得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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