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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的計劃,這次綁票,至少要弄到兩千萬,拿到錢後就立即滅口。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敗露了。趙斯文覺得奇怪,憑著他的精心策劃,事情應萬無一失才對,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難道真的有內奸?

  為了確認自己的判斷,趙斯文在駛入高速公路之後,從兜里掏出一部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給黃婉萍,問她為什麼背叛他。

  果然,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真的是這個婊子!幸虧他考慮周全,做了兩手準備,才得以順利脫身。

  掛上電話,趙斯文隨即打開車窗,將手機甩向高速旁的深溝里。

  掛斷電話的一瞬間,黃婉萍抖若篩糠,淚流滿面。不是因為對牢獄的恐懼,而是因為後悔和仇恨。

  警車啟動的時候,她漸漸平靜下來。思索了大約半分鐘,她果斷地向負責這次抓捕行動的中隊長袁世軍說道:“警官,我們馬上趕往一個地方,或許有可能堵住那個渾蛋!”

  袁警官犀利的目光掃過黃婉萍的臉。

  “再相信我一次吧,我恨死了他,做夢都想把他千刀萬剮!”黃婉萍咬牙切齒,流著淚乞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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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車調了個頭,風馳電掣地往另一個方向駛去。

  此時,趙斯文的車子已駛出高速公路,悄俏駛進了離高速路不遠處的一個居民小區——碩景苑。這個小區已不屬於青島,屬於縣級市即墨。這是一個六七年前落成的小區,由於地處偏僻的城郊,至今入住率尚不足百分之四十。兩年前,趙斯文的一位朋友因無力償還他欠趙斯文的錢,便將碩景苑一套價值三十來萬的二居室房子過戶給了趙斯文。之後不久,趙斯文生意急需現金周轉,他便又通過中介,將這套房子倒手賣掉了。

  這套房子在趙斯文手上悄悄地來,又悄悄地去,前後也就七八個月。

  因此,黃婉萍並不知道。這套位於四樓的房子,原本帶一間八平米左右的地下室。地下室非常隱蔽,需要從一樓的樓梯通道走下去,才能進入。而且,地下室的產權並不含在這套兩居室房子的產權里。其產權證書就是當初開發商開具的一紙證明。由於地下室擁有獨立產權,趙斯文在轉手賣房的時候,留了一個心眼:只賣掉兩居室,將這間小小的、隱蔽的地下室悄悄留在了手中。

  此時此刻,趙斯文將車子駛入地下車庫。車庫裡零落地停著幾輛昌河麵包車,見不到一個人影。趙斯文像幽靈一樣從車庫側門閃出,躡手躡腳地走進樓梯通道,只用了一分鐘時間,便走到了地下室。他將右手食指伸向一個隱蔽之處。門便無聲地開了。

  看上去,這扇防盜門沒有任何起眼之處,普普通通的,像一個穿著樸素、其貌不揚的人。但趙斯文清楚,買這扇門花掉了他上萬元人民幣。外表看上去普通,只是為了掩入耳目而已。門的材料全部是金屬,堅不可摧。還帶有隱秘的高端指紋密碼鎖,只有指紋相符,才能被准許進入。這扇門是趙斯文當初悄悄留下小地下室時就換好的。當時他跟黃婉萍一起生活,不能什麼事都讓她知道。趙斯文在這裡藏了一些不能讓黃婉萍見到的物品,也存放了一些假古董、假文物。小小的地下室,既可當倉庫又可當密室,一舉兩得。最重要的是,這間地下室的產權在房屋交易中心是沒有備案出。因此在這個世界上,幾乎無人知道趙斯文在這個小區擁有一間地F室。

  碩景苑這個小區居住的多為“青漂”,這恰恰成了趙斯文最好的保護屏障。沒有人認識趙斯文,也沒有人會注意,吲乏陌生的面孔。他每次來都選擇在夜間或白天居民外出工作的時間,幾乎從來沒碰到過什麼人。所以在這裡存放東西,是絕對安全的。這個小區還擁有最大的優勢,那就是地處高速路路口,出入高速都是調調車頭幾分鐘就能搞定的事,無比地快捷、方便。

  從風水上看,被高速公路環繞的小區叫“玉帶纏身”,住在這裡的人運氣和財氣都會被壞運纏住,不利發財。從理論上講,這裡車輛來往頻繁,噪音過大,實在不宜居住。可趙斯文不在乎,他並不居住,只是存放物品而已。他更看重小區出入高速路的便利性——平時存放不宜示人的貴重物品,關鍵時候可以隨時拿了東西上路走人。

  比如今天,他之前將一筆以備不時之需的資金存放在這裡。此時意外降臨,以他的精確計算,從高速路口出來,到進入小區地下車庫,再到從小地下室取了錢離開小區,至多不會超過五分鐘。

  地下室沒有窗。打開門的時候,即可聞到一股發霉的氣味。但趙斯文似乎沒有聞到,他關上門,快步走向牆角的保險柜。驗證指紋,輸入密碼。保險柜打開了,一隻精緻的密碼箱赫然出現在眼前。他開箱檢查,見一箱現金原封未動,遂放下心來,鎖好箱蓋。趙斯文無心久留,迅速地拽出密碼箱,關上保險柜門,轉身欲快步離開。

  恰在他躡手躡腳將門打開一條縫的時候,突然被一種聲音嚇到了。

  聲音並不大,但在他聽來卻是心驚肉跳。那是腳步聲,由遠及近。並非是一個人的,而是兩三個人,三四個人,或者更多人的。腳步聲從樓道傳來,可以斷定這些人正朝地下室趕來。雖然腳步聲很輕,但在趙斯文的耳朵里還是被放大了。他感覺這輕微的聲音聽起來就像鼓聲一樣響,弄得自己心驚肉跳。

  第六感告訴趙斯文:估計是黃婉萍帶著警察來了。雖然她此前並不知道這間地下室,但兩個人共同生活在一起那麼久,也許她早就發現了,只是當時裝作不知道而已。想到這些,他不由得咬著牙,在心裡罵了一聲:“臭婊子!”

  在通向地下室的幽暗走廊里,幾個人悄悄地走向趙斯文所在的那間地下室。黃婉萍走在最前面,半小時前銬著的雙手被暫時鬆開了。幾名警察跟在她身後,她小心謹懊地一步步帶著眾人走向那問地下室。

  碩景苑的這個地下室,儘管趙斯文從未向黃婉萍透露過半點信息,但還是沒有瞞過她的眼睛。一年多以前的一個夏日周末,兩個人正在睡午覺。那時候,兩個人間的矛盾還沒有爆發,臉皮還沒有撕破,彼此之間還維持著一種面具式的溫情,午休時仍然同床共枕。在黃婉萍閉著雙眼昏昏欲睡時,趙斯文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翻過身接起手機,一個粗粗的、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老闆,您要的防盜門到貨了,啥時候方便到碩景苑給您安裝啊?”趙斯文悄悄瞥了一眼身邊的黃婉萍,發現她已發出鼾聲,但仍然相當警惕,翻身下床,捂著手機從臥室出去了。

  事實上,黃婉萍是閉著眼睛裝睡,電話里的男人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到了。但她從不刨根問底地追問那些他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所以便佯裝不知。但“安裝防盜門”這幾個字眼勾引起黃婉萍的疑問。碩景苑是什麼地方?在哪兒?為什麼要在那兒安裝防盜門?次日,待趙斯文上班離家,黃婉萍便打開電腦,悄悄地查詢了網上的電子地圖,很快了解到了位於高速公路口的碩景苑小區。黃婉萍又千方百計聯繫上即墨市房產交易中心的一位熟人,確認了趙斯文曾在該小區擁有過一套兩居室的住房,但不久又轉手賣出。了解到這個情況,黃婉萍愈發感到不解。既然房子早已易主,何故在易主後,還要安裝防盜門?這個防盜門究竟要安裝在什麼地方?這件事讓她覺得,趙斯文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隱瞞她。而且由此可以推斷,他從未將她當成一家人。這一結論讓黃婉萍暗自氣憤。之後不久,黃婉萍獲得了一次到趙斯文辦公室的機會。當時,他的一份工程資料落在了家裡。她借著送資料的機會,跑到他辦公室去了。當時,恰巧趙斯文正在會議室開會。她一邊在辦公室等他,一邊左顧右盼,希望發現點什麼。沒想到還真有收穫,她發現辦公桌一隻帶鎖的抽屜竟然插著鑰匙,便順手擰開鎖,拉開抽屜,飛快地翻找。令她驚訝的是,不過幾分鐘,便從一隻透明文件袋裡,找出一份碩景苑地下室的產權證明。那是一份與房屋分離的獨立產權證明,上面蓋有房地產商的紅色大印。黃婉萍頓時明白了過來,趙斯文在賣掉那套碩景苑的兩居室時,悄俏將與房屋配套的一間地下室留了下來。不過一間不到十平米的小地下室,值不了幾個錢,幹嗎像寶貝似的藏著掖著?有什麼不敢公開的?難道擔心有朝一日分手時,黃婉萍還會要求瓜分?黃婉萍不禁輕蔑地笑了。笑過不久,她還是好奇,於是暗中留心。有一次,她發現趙斯文帶了一些假古董出門,便悄悄在後面打了計程車尾隨。果不其然,她發現那些假古董被運往了碩景苑的小地下室。而那間地下室的防盜門,看上去毫不起眼,與別的門無大的區別,但黃婉萍仔細研究後,發現的確是新換的高級防盜門。從趙斯文煞費苦心地更換這扇高級防盜門來看,黃婉萍認定,地下室應該還有其他更重要的功能,不會只是存放些假古董這麼簡單。她斷定他會在這裡存放更重要的物品,比如黃金,或者現金,以備不時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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