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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兒,夏凡止不住悲傷,失聲哽咽了出來。皚雪和紫瓊雙雙擁住夏凡,默默地流著淚水。一塵法師坐著沒有動,像俱乾枯的殭屍。「不!」殭屍沒有思想,更沒有眼淚,一塵法師卻淚流滿面。幾個不食人間憂愁的小和尚都被弄哭了,拼命忍住才沒有哭出聲來。

  夏凡望了望滿目蒼楚的一塵法師:「媽媽辭世的第二年,亞偉來到了人間。亞偉的到來確實沖淡了多難與離愁。一時間,我懷念媽媽的情緒逐漸轉移到襁褓中亞偉的身上,生活也變得絢麗多彩起來。亞偉的爸爸又考上了國立大學的研究生,踏上了他事業的頂峰。第四年,可愛的紫瓊又來到了人間。面對著一雙如壁的兒女,幸運之神似乎開始憐憫起我的多難。沒幾年,亞偉的爸爸又做了國立大學的教授,我總算鬆了口氣,夏家的多難終於崔開了一朵艷麗蓓蕾。沒想到厄運在次降臨到我的頭上,亞偉的爸爸因勞累成疾,倒在講台上一病不起,最後帶著遣憾於世長辭,走完他辛勞的一身。送走了亞偉的爸爸,我含辛絮苦地培養一雙兒女成才,把希望和慰藉都寄托在他們身上。媽媽把苦楚和離愁帶走,卻把堅強和不容倒下留給了我,我卻用媽媽留下的所有教悔一又兒女。在我的言傳身教下,亞偉終於不負夏家眾望,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國立大學,他是夏家的自豪,他是我一生努力的結果!在大學中,亞偉是出類撥翠的,成了眾人追捧的人物,當然也得到一位女生的愛戀,大學畢業後,為了我多苦多難的一身,為了他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情,他毅然決然地下了海,很快在商海中打下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有亞偉的優秀,有紫瓊的可人,並且,還有善良賢慧的夢喃,我總算可以在家抱著孫兒安度晚年了。一九八四年,大陸對孤島台彎開放了,我帶著亞偉和紫瓊歸心似箭地回到了祖國的懷抱。回到大陸後,我急不可耐地帶著亞偉和紫瓊回南京找全家,尋找到的只是荒涼的家園和父親的暮杯!當時我的心就碎了,多方打聽也沒有探聽到你們的下落。後來亞偉也開始把商業的重心放在了改革前沿的盧陽,在政俯的支持下,我們很快在祖國安定了下來。可是,災難似乎永遠球放過我們夏家,就在亞偉事業始日中天的時候,夢喃無法容忍他商場的欺騙,自己跑到印度叢林中躲藏起來。亞偉把愛情和幸福都交給她保管,怎麼能放夢喃逃走,他拋棄若大的事業,隻身到印度叢林中尋找夢喃。可是,他失敗了,最後竟連自己也弄丟到印度叢林中。」

  「皚雪的出現,是我們夏家劫後逢生的開始,她不但把亞偉安定了下來,也送給我無盡的快樂。唉!生命中的東西是前世命定的,該失去的強求也沒用,我失去了家人,卻得到了優秀的亞偉。可是,亞偉也不是我命中注定的,他卻再次出去,尋找自己、尋找夢喃、尋找丟失的愛情,最終還是殘殆在懸崖下變成了植物人。」

  皚雪抽噎地抬起頭,輕柔地為夏凡擦拭面龐上的淚水,那麼的輕,那麼的柔,就像擦拭一件珍貴的藝術品,而不是一張飽經蒼桑的臉。

  紫瓊緩緩走到一塵地師面前:「舅舅!您不要流淚了嘛,即成的災難以經過去了,都把媽媽都弄哭啦,為什麼……,為什麼還為過去的災難流淚呢?」

  一塵法師拉過紫瓊坐在身旁:「孩子!過去的災難會留下痕跡的,有些災難往往需要一身的努力才能消失,而我們夏家的災難痕跡卻需要幾代人才能撫平!」

  夏凡眼中流下一片悽苦:「唉!曾經蒼海難為水,華夏淒淚能行舟。在那戰火連天的歲月,戰爭完全把全家隔離了,我與媽媽夢中都在盼望全家能平安而聚,盼望著我那絨馬一生的老爸爸能凱旋而歸!可是,戰爭是結束了,全家團聚無望!這些年你們流落到何方,老爸爸還好嗎?我在夢中都期盼你們啊……?」

  一塵法師苦楚地望了望夏凡,在她那期待的眼光下開了口:「抗日戰爭全面暴發後,我強壓著一股報國熱情在家中陪伴媽媽和你們。第二年,抗日戰爭已到『如火如荼』的地步,我整天纏著媽媽要上前線。媽媽就是不肯放我,說爸爸對我有安排。就這樣,我耐著性子等著爸爸的安排。沒多久,接到爸爸一封信,讓我到牛頭山下特種兵營報到。我含淚辭別了媽媽和你們,來到牛頭山下特種兵營接受訓練。一年後,我被組織安插到盧陽日軍心臟內做情報收集工作,三個月後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上級組織命令,護送一位軍事專家到解放區。我連夜帶上五個特工上了路,在到達靈源山下時,和睹截的日軍交了火。當時有一個營的日軍把我們圍困在玉屏峰下的山洞中,我與五名特工與日軍混戰了三天三夜,還是沒衝出日軍的包圍圈。就在我們『彈盡糧絕』時,組織派來一支游擊隊救出了我們,可是,大批日軍又趕到了,我為了掩護軍事專家和游擊隊撤退,隻身把日軍引向深山中。在靈源寺下的老虎洞中,我被大批日軍包圍了,並被打的『傷痕累累』。我咬著牙打退日軍一次又一次進攻。到了後半夜,突然一個老和尚冒死沖入洞中,背起『淹淹一息』的我逃離了老虎洞。原來救我的是靈源寺老和尚聖賢,他把我隱藏到一線天懸崖下的密林中,這裡最安全,沒有武功的日軍只能『望涯興嘆』。一大批日軍看到『深不見底』的懸崖,嚇得『悚目心驚』,接著向懸崖下投了幾棵炸彈就撒離了。好一陣子,我都昏昏沉沉的,只能感覺到聖賢老和尚在我面前走來走去,耳畔又聽到了懸崖上敵機的狂鳴聲和陣陣槍炮聲。就這樣,我與聖賢老和尚在懸崖下一住就是三個月。因為沒有藥,我的傷灰復的很慢,靠聖賢老和尚在樹林中采些草藥為我療傷。我們的食物當然也靠聖賢老和尚采野果維持。後來我的傷好了,日軍也撒離了靈源寺,我們又回到了寺中。第三天,聖賢老和尚把我送下山,我『千恩萬謝』了他老人家,又回到了闊別三個月的戰場。歸隊後,我才知道南京倫陷,我『肝腸寸斷』,多方打聽全家的下落,可是,卻得不到你們任何消息。後來爸爸知道我脫險,打電話告訴我,全家逃亡時在杭州附近被打散了,你二嫂在那次戰鬥中遇難,媽媽和你生死未卜。因大哥是祖國培養的科學人才,他請戰受阻,帶著全家轉道香港去了美國。我聽到消息後『痛不欲生』,為了報『國恨家仇』,我請纓上了前線,被組織安排某軍任師長。在後來的歲月中,我一邊率全師抗日精英轉戰大江南北,一邊打聽你和媽媽的下落。可是,你與媽媽還是音迅杳無。在那『戰火紛飛』的年代,年邁的媽媽和幼齡的你漂泊在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是,我還是沒停止尋找你們,日本投降後,我拋下所有的事,帶著警衛員順著你和媽媽臨走時的路尋找了下去,最後在杭州找到送你們的農民夫婦。我又高興、又茫然,高興的是你和媽媽依然還活著出海,茫然的是你和媽媽依然下落不明。我帶著警衛員連夜趕到秦皇島,在人你們出海的地方繼續尋找,可是,尋找了半個月,媽媽與你還是音迅杳無。我帶著一份『無可耐何』返回部隊,把找你和媽媽的情況電話告知了爸爸,爸爸傷痛地流了淚,很久才掛斷電話。爸爸面對『慘無人倫』的日軍沒退縮,卻為你和媽媽『下落不明』流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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