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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俏美眸睜大,噙著眼淚,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章年卿緩口氣道:“後來我終於得償所願,我們成親那天,我暗暗發誓。這輩子我一定要將你寵成天下最幸福的小姑娘。我要讓你覺得,嫁給我,比在家裡好一千倍一萬倍。”澀澀一笑,“可惜,功虧一簣。我食言了。”

  馮俏眼眶微濕,咬唇不語。

  章年卿繼續道:“這些天我一直在想,為何這次你會如此決絕。哪怕傷心入骨,也不願意在同我過下去。老實說,我沒想通。直到馮先生點醒我,我想起你問我那句是誰?”頓,“我記得,你問這兩個字的時候,幾乎要哭了。”

  “我這才恍然明白。你為什麼要哭,為什麼那麼傷心。”說著,伸手去擦馮俏又流下來的眼淚。他看著馮俏,笑道:“你以為我在外面有人了。心有所屬,來試探你對不對。”

  馮俏眼神閃爍,吸吸鼻子,不承認道:“我沒有。”

  章年卿笑:“好,你說沒有就沒有,但我仍然要說。阿萱,我至始至終只有過你一個人。這件事,我章年卿坦坦蕩蕩,無愧於天地。以前是,以後也是。”

  章年卿聲音緊繃片刻,表情肅然,賭咒發誓道。

  “馮俏,我沒有刻意為你守過身,也從不覺得男人娶妻後就不能碰女人。但是我只有你。原因無他,就是不喜歡,不想碰,沒感覺。除了在山東誤食阿芙蓉那次,我從來沒有說,看見一個人女人很心動,想摸想睡。但是為了你,我要忍住。”

  章年卿嚴肅道:“沒有,不是這樣的。”

  馮俏一愣,“你對別人沒感覺?”

  “也不是。”章年卿似乎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沒有那麼嚴重。只是……相較女色而言,我更喜歡其他東西。如楊貴妃喜歡吃荔枝,陶淵明獨愛jú,我獨歡喜你。僅此而已,沒有什麼原因。更沒有什麼克制。人心本來就是偏的,解釋不清楚。”

  馮俏整個人僵在原地,整個人被巨大的歡喜籠罩著。

  章年卿以為她沒聽懂,解釋道:“都是水果,楊貴妃為什麼獨愛荔枝;都是花,陶淵明為什麼獨愛jú;都是女人,我為什麼獨愛你?俏俏,我不知道。這些問題我沒有答案。”

  越說越亂,章年卿迅速總結道:“俏俏,納妾這件事是我想差了。你曾說,如果不是我,你能做到。如今我也想告訴你,如果不是你,這件事我能做的更好,斷不至於昏庸至此。這件事上,我們兩都昏了頭。”

  章年卿神色堅毅,堅決道:“妾,我不納了。今生今世都不納。”撂下狠話後,他放柔聲音,央求的問,“阿萱,你還願意跟我回家嗎?”

  馮俏淚流滿面,笑著問他:“我若說不願意,你要怎麼辦。”

  “孤家寡人,終此一生。”章年卿鄭重道:“這世上也許有很多比你漂亮、比你年輕的女人。但我已經不需要了,我有兒子有女兒,便是今後不娶,也對得起章家列祖列祖。我是大魏的首輔,這輩子我有很多事可以做。娶妻絕不是其中必須的一件。”

  章年卿神色有些落寞,勉強笑道:“你若不肯同我回去。和離也好,不和離也罷。你且在馮家住下,阿丘和明稚我都安頓好。你若想他們住過來也行。只一條,你肚子裡這個孩子,必須由我的人親自照看著生下來。”

  馮俏眸光閃亮,一直微笑著看著她。章年卿看著她的笑就覺得難過。伸手摸摸她的側臉,依依不捨的放下。

  章年卿道:“當年求娶時,我曾許師母一個孩子。說,如果我們有了第三個兒子,我願意過繼給馮家。如今看來,是沒機會了。這樣,等這個生下來,不管男女,都姓馮。馮家也算是有後了。”

  章年卿深吸一口氣,眼底深處已經有淚,艱難道:“至此以後,我不會在打擾你。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朝中有任何事,你都可以來找我。兒子的前程,你也不必擔心。我會帶著他,只是……孩子們的親事。還得你這個母親做……”

  話未說完,一把被馮俏撲倒。章年卿躺在地上,小心的護著她肚子,緊張道:“俏俏,小心孩子。”

  “我願意!”馮俏大聲道:“天德哥,我特別願意!!!”

  同你回家。

  第223章

  章年卿扶馮俏起來, 披風滑落在腳下。馮承輝夫婦遠遠的看著樓上, 忽高忽矮的兩個小人, 孔丹依側耳細聽,遲疑道:“這,是和好了?”

  馮承輝摸著鬍子,笑吟吟的點頭。孔丹依奇道:“你和章年卿說什麼了, 這麼快他就回心轉意?”

  馮承輝瞥妻子一眼,見她一口一個章年卿, 知道知老伴還在生氣。慢悠悠道:“只是教他用對方法。”

  “哦。”孔丹依不知想起什麼, 似笑非笑道:“老丈人很有經驗嘛。”

  “瞧瞧, 你這醋樣兒。我看幼娘就是隨你。”

  夫妻兩攜手回房, 互相攙扶著慢行。路上馮承輝慢慢道:“世間男兒,唯重酒財權色。天德重權,喜斂財,有頭腦。酒色反倒都在末流。”

  章年卿是馮承輝的學生, 翁婿二人又同朝為官這麼多年。馮承輝對他再了解不過, “天德閒不下來。當年衍聖公給他定下俏俏,他就不是很樂意。別看這些年他壓力大,在幾方權勢交錯中艱難生存。心裡愛著呢。”

  最後, 馮承輝下結論道:“章年卿過不了平淡的日子。他是朝堂上的弄權兒, 翻雲覆雨才是他骨子裡愛著的東西。”儘管他自己都不承認,或者說,沒發現。

  孔丹依狐疑道:“是嗎?”語氣滿是不信。

  馮承輝笑了笑,沒有解釋。反而問她, “夫人這下可以為我解惑了?”

  孔丹依之前答應馮承輝,只要馮承輝能讓章年卿回心轉意,她便告訴他,女人為什麼會有‘是誰?’這種過激反應。

  聞言,孔丹依嫣然一笑,她道:“這也分人,若章天德是心直口快,瞞不住事的人。幼娘斷不會有這一問。偏偏章天德和你馮大儒一樣,都是心思深沉之輩。你們的話,若不是在心裡轉過八回,絕不會吐出口。”

  於男人而言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女人細膩多愁善感的心早已順著蛛絲馬跡爬上去,連他們和別的女人翻雲覆雨,海誓山盟。幾番賭咒發誓,一定將她迎娶進門的細節都想好了。

  想像的人,何嘗不知道是假的呢。她們心裡隱隱期待,期待著男人否認,痛罵她胡思亂想,無中生有。偏生誰也不是誰肚子裡的蛔蟲,能給出對方恰到好處的期許。隔閡自然就有了。

  馮承輝聽了直搖頭,哭笑不得道:“你們女人啊。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孔丹依淡淡道:“總歸是可笑,也不是人人都配讓我們可笑一番的。”莫名的有些高傲。

  馮承輝微愣,良久,點頭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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