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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嘉樹阻攔不及,悠悠吐出一口氣,不是他說,估計要碰軟釘子了。他雇來的這掌柜別的不說,性子最是正直,堪稱古板固執,就算他這個東家去問,也必定不會吐露客人的信息。

  不過,等他進門時卻是被眼前的情況驚了一驚,只見向來嚴肅刻板的老掌柜此時卻笑得和藹可親,對面的姑娘更是言笑晏晏,兩人像是忘年之交,正說得熱鬧。

  “你說剛才那位姑娘?倒真有些奇怪,一直沒說話,還是左手執筆寫字的,字還寫得頗為端秀。”掌柜的摸著鬍鬚回想,“她這是第一次來,存了些銀子便走了。我看她那裝扮,應當是鄰街梨園裡唱戲的姑娘。”

  他說著嘆了一聲:“唉,應該也是個可憐人啊。”

  是啊,若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怎麼可能會拋頭露面去唱戲呢?

  葉初晴陷入了謎一般的沉默,難道真是她想錯了?陸子賢雖是個娘娘腔,但怎麼也不像個在梨園唱戲的姑娘。況且以陸家的財力,不至於混得這般悽慘吧。

  不過——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幾個人順著聲音看過去時:

  “陸、陸、陸——”

  徐嘉樹一把捂住她嘴,微微一笑:“路過而已。”

  門口的姑娘見勢不好,轉頭就跑,那急匆匆的背影倒真讓人看出幾分心虛來。

  掌柜的看見他倆動作,眼中驚訝一閃而過,隨後便笑眯眯起了身。

  年輕人啊,關係真好。

  ☆、私奔

  初秋的街上飄著滿滿的果香味,又摻了幾絲桂花香,伴隨著悠悠落下的葉子,聞起來溫柔又繾綣。

  “徐嘉樹!”巷口榕樹下傳來一聲怒氣沖沖的嬌喝,“你冒然包庇陸子賢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紅衣姑娘雙手叉腰,煩躁地來回走動,看一眼倚著樹幹不動如松的某人,心頭越發氣憤。陸子賢扮戲子也就算了,徐嘉樹這廝居然還包庇,簡直不把書院規矩放在眼裡!

  徐嘉樹卻好似沒聽她在說些什麼,只是自顧自在低頭沉思,眼看著少女已經跨入盛怒的邊緣,他才不緊不慢地安撫:“你先冷靜一會,剛才人多眼雜,不好多說,若鬧出什麼來,總歸是於書院聲名有礙。”

  葉初晴終於停下腳步,不過眼中還升騰著怒火:“我說什麼來著?那分明就是陸子賢!那廝居然扮姑娘!”她說著忽然一滯:“等等——他是假扮的還是……真的?”

  這話一出,樹下兩人面面相覷,陷入一片迷之沉默。

  沉默了半刻鐘以後,葉初晴猶豫開口:“你跟陸子賢關係如何?平日裡有沒有什麼親密舉動?”

  沒想到啊沒想到,當初的“姑娘”既不是蔣生,也不是徐嘉樹,居然是陸子賢,這廝藏得可真夠深的,怕是和宜州城裡那灘湖水有得一拼。

  沒料到她有此一問,徐嘉樹愣了一會,語氣不善:“沒有。”說起來陸子賢和蔣生關係最好,與其他人倒是交往不深,他也只是給陸子賢補過一個月的課業,可惜成效不多就是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

  “先別聲張,這事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說。我們先私下裡找陸子賢談一談,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們再商談。”

  葉初晴想來想去,也只有這法子了,畢竟陸子賢現在已經跑得不見人影了。

  經陸子賢這事一打岔,兩人徹底歇了去蔣生家莊子上放紙鳶的心思,興致缺缺地坐上了馬車。徐嘉樹在前頭趕著馬,葉初晴便靠在車廂內沉思。

  她還記得陸子都和陸子賢是兄弟,算起來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不過一個嫡長,一個庶出,原來竟這般天差地別。

  “徐嘉樹,你有庶出的兄弟嗎?”她突然出聲問道,她以前一直希望能有個哥哥,或者有個妹妹,能從小一起彼此依靠,分享所有的喜怒哀樂。只有爹和她兩個人的家裡,實在太孤單了。

  徐嘉樹搖頭:“沒有,我爹只娶了我娘一人。”頓了一會,他又低聲喃喃了一句,聲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吾亦意欲如此。”

  葉初晴失望地“啊”了聲,沒有得到理想中的答案讓她有幾分沮喪,不過她立馬便調節了過來,又追問道:“那嫡出和庶出的子弟差距會很大嗎?像陸子都和陸子賢那樣的。”

  “差距當然會有,但也視家族情況而定。據我所知,陸家是書香世家,嫡庶有別的規矩想來更嚴苛些。”

  葉初晴似懂非懂,當朝主張修身養性,並不提倡納妾之事,為官者更需潔身自好,她爹也算半個官,更是把潔身自好做到了極致,連讀書人最常見的添香紅袖或是紅顏知己都沒有一個。

  家中納妾多的,她只能想起蔣生他爹這個大富豪,但蔣家是首屈一指的富商,蔣生又沒有庶出兄弟,和陸家的境況又不一樣。

  “你今晚和陸子賢好好說一說,一定要把這事給問出來,等下個月回來以後再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斟酌了會兒,下意識發了命令。

  徐嘉樹卻聽出不對來,書院明日才正式放假,按道理他明天就可以告訴她,為何要等到一個月以後?莫不是——她要連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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