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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綏眼睛眨巴眨巴看著李寅。

  “第二個是發生在前朝的故事,有位教書的老先生,為人善良賢德,有一天出門,在路上遇到了一隻生命垂危的野狼,恰逢寒冬,老先生看它可憐便把它帶回了家,找大夫給它看病,每日給它餵肉糜,結果到了春天,野狼狼性不改,趁著夜晚老先生睡覺,把他咬死吃了。”

  李寅說完抿了口清茶,潤了潤嗓子。

  阿綏腦子裡過了兩邊這個故事,突然瞪圓眼睛,雙手握住李寅堅硬的臂膀,驚慌地解釋:“我不會像那隻野狼一樣的,我不吃人的!”

  李寅深邃的眸子沉凝,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真的。”阿綏搖了搖他的雙臂,焦急的說道。

  阿綏恍若不覺的掉進了李寅為她圍的圈套里。

  “所以阿綏是要像白蛇一般以身相許了。”李寅了解般的點點頭,攔腰抱起阿綏往床榻走去。

  李寅像往常一樣把她安置在里側,雖然很想抱著香香軟軟的她睡覺,但還是要一步一步來。

  阿綏裹著被子掙扎著起來,小腦袋嗡嗡響,心亂如麻,笨拙地說道:“我不行的,我……”

  “怎麼不行,你已經還俗了。”李寅聲音沉穩,言下之意便是他們之間已經沒有阻礙了。

  不說她現在已經還俗了,便是她還是寺廟裡的尼師又如何?

  阿綏可憐兮兮的跪坐在他身旁,眼睛水汪汪的。

  “那阿綏說說,我有何處做的不好的?”李寅軟了心腸。

  阿綏急忙搖頭:“沒有的,你很好的,世上再也沒有比你更好的人了。”有這麼一位強大又溫柔的人對自己千般萬般的好,她怎麼會不心動呢!

  只是……

  “是我不好,我一點兒都不好,我配不上你的。”阿綏眼眶泛紅,吶吶道。

  自小被遺棄的陰影籠罩在她心頭,平日裡不易察覺,只看著和平常人一樣,但這個時候壓在心底的自卑感才會浮上來。

  李寅可以說是對她的心思了如指掌了,又豈會不知她心中所想。

  隔著被子,抱住她:“我們阿綏也很好,很多人都需要你,自從你來到這兒,我這冰冷的府邸才像是一個家,更何況我也離不得你,你知道的。”

  阿綏一梗,忍不住從被子裡掙脫出來,細弱的胳膊緊緊跟的環住他強健的腰身,胸口前的衣料被她的淚珠暈濕。

  就讓她再貪戀一會兒這個寬敞安全的胸膛!等他再也不需要自己的時候,她便自動離去。

  阿綏抽泣了許久,才漸漸平息。

  漂亮的眼睛微微紅腫,李寅心疼極了,帶著薄繭的手掌擦去她的眼淚:“阿綏是水做的嗎?”

  阿綏傻乎乎地搖搖頭:“不是的。”鼻音還帶著哽咽。

  李寅故意逗她把眼神落到自己胸口,示意她看。

  阿綏不好意思了,紅著臉:“我不是故意的。”

  說完,急忙下榻,跑到衣櫃前,要給他拿新的寢衣:“郎君喜歡哪件?”

  阿綏沒有經驗,開錯了衣櫃,這隻衣櫃放著李寅少年時,他兄長在世時置辦的衣服,大多顏色明艷。

  李寅恍然一愣,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打開過這隻衣櫃了。

  阿綏像是賠罪一般給他說著各類寢衣的顏色和繡紋,供他挑選。

  看著阿綏站在昳麗的綾羅錦衣中,像只墜入凡塵的小仙子。

  李寅回過神,挑了挑眉梢,修長的手指撫過衣袖處的如意紋:“我只要身上這件。”

  阿綏竟認真的在衣櫃中翻找起來,李寅失笑,從榻上起身,站到她身後,伸著長臂合上衣櫃,拉著她走到左側的衣櫃前,拉開櫃門。

  “那些衣袍都是很多年前的了,已經穿不下了,這些才是如今穿的。”

  果然這個衣櫃裡的衣服顏色深沉,更像他平時穿著。

  阿綏點點頭,沒有問他衣袍顏色為何相差巨大,只看著他說道:“您這件得要換的呀!”上面沾了她的眼淚,說不定還有其它的。

  阿綏有些心虛。

  李寅目光幽幽:“這以後這些都歸阿綏管,勞阿綏看看穿哪件好。”

  阿綏心中微熱,貝齒咬住唇,小手伸向一件深藍色水波紋的寢袍,試探地看看李寅。

  李寅面無表情。

  阿綏又把手移到玄色卍字暗紋的那件,李寅依舊不咸不淡的。

  頓了頓,阿綏紅著臉挑出那件柏綠色寢袍,這件和他身上的那件事一起裁製的,都繡著如意紋。

  李寅這才滿意了:“阿綏眼光極好。”

  阿綏面龐紅撲撲的,眼眸瀲灩,額間的硃砂痣勾人心弦。

  留下小耳朵通紅的阿綏,李寅拿著寢袍進了內室,現在這個時候他可不敢再撩,到時候撩出一身火,難受的是他自己。

  李寅再回來的時候,阿綏已經乖乖躺好了,他們臥榻之間的帳幔也壓得嚴嚴實實的。

  李寅眼中閃過一瞬遺憾的神色。

  滅了燈,上了榻。

  想著阿綏今日情緒波動太大,又哭了一會兒,應該是倦了,李寅便沒有再說話,只聽著她的氣息聲。

  她原本因為身體不好,容易睏乏,平日裡也很快入睡,但現在已經躺了一刻鐘了,氣息還是紊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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