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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我令你欣喜若狂,怎麼不見你老老實實交代清楚你的底細?”到目前為止,她對他的認知僅限於他家在京師、是名四處遊歷的琴師,其他的就沒有了,想想就覺得他很過分。

  “我姓樂名禎黎,今年二十六歲,尚未娶妻,家住京師附近,父母安康,上面有一位兄長,家族世代以樂師為職,我的父兄都是十分出色的琴師,唯獨我不安分,喜歡遊歷天下。這樣,你算是對我有更多的了解了嗎?”

  說得太直白,裡頭沒有包含半點感情,像是個心不在焉的學子,僅僅按先生要求,木然念出書中字句。

  這樣敷衍的說法,使苗槿氣惱地轉過頭,晶瑩眸子深深鑲入男人滿臉興味盎然,等待她點頭稱是的可惡面容。

  “你是故意的吧?”

  “怎麼會?我只是說出你想要聽見的。”他能清楚瞅見那雙晶燦眼瞳閃過一抹責怪的慍怒。他知道的,她急著想要了解他,那份急躁摻著不安,為了安撫這樣的她,他嘆了一口氣,“現在你明白了吧?光是口頭傾訴,根本無法讓你更加了解我。欲速則不達,我們不要急,慢慢來好不好?”

  我們不要急,慢慢來好不好?

  溫和的語氣,蘊進深濃誘哄,令人無法抗拒。

  苗槿呆愣片刻,傻傻點頭,過後才發現有哪裡不對,“等等,你不是要回鄉的嗎?”

  說得好似他們有一輩子漫長的時間似的!

  “我不急著回去,遇見你之前不急,遇到你更不急,現在根本不可能著急了。”之前是出於圖謀,現在是出於想要留在她身邊,假若情況允許,就是叫他留下來永遠不走,恐怕也是願意的。

  “那……你願意為了我留下嗎?”苗槿問著,怕他拒絕,倏地把頭轉回去不敢看他。

  以前她覺得那些為愛而笑、為愛而哭、為愛而癲狂心痴的女人,好傻好蠢好可憐,原來是她未曾遇到能令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才無法體會愛情的箇中滋味。

  此時她懂了,懂得有喜愛之人的甜膩,懂得急於了解他的心焦,懂得怕他不願在她生命中停留的憂慮悲傷……

  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會這麼糟糕,她好像快要變得不認得自己了……

  “願意。”

  他回答得太肯定,反倒是她忍不住再次昂首,給他一個充滿狐疑的眼神。

  “真的?”

  “真的。不過我更希望你能跟我回京。”

  “你不是說願意為我留下嗎?”她就知道,男人啊,開頭第一句,有多好聽就說得多好聽,但真要他有所行動,保證立刻變卦。

  “我並非遵從古訓,認為女子不可在人前拋頭露面的男人。我只是覺得,沒有哪個男子願意看見自己喜愛的女子為了別的男子,整天勞勞碌碌費盡心思。”

  “我……”苗槿頓時語塞。

  “我知道秘聞館的擔子並非只壓在你一個人身上,這麼說或許會很對不起在外勞碌奔走的人,但是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裡,至少在我看來,你不該每日面對帳本、撥弄算盤、忙著計算一館子人的營收與支出,幾乎把他們每個人的事處理得井然有序,這樣看著太讓我心疼,也太叫我嫉妒了。”這種說法有一半出自私心,他比較想被她照顧,想要她只看著他一人,而不是看著她照顧別的“男人”。

  “我想要做的事呀……”有好多,例如她想去看看京師的繁華,而不是為了任務只有那來去匆匆的一瞥;又例如,她想見識一下北漠的滾滾黃沙;再例如,去看看西塞的漫天白雪紛紛……想做的事好多好多,多到她都拿不定主意要先做哪樣了。

  “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該先對一個喜愛著你的人伸出手?要知道,即使京師的風情再繁華璀璨、北漠的黃沙再浩瀚無垠、西塞的雪景再壯觀,若沒有心愛之人執手相伴,都不過是一幅幅毫無美感可言的劣畫而已。”

  說著,一隻男性大掌真的伸到她面前。

  苗槿愣了愣,瞪著那隻手掌半晌,起先是思考心裡話啥時候說出來被他聽了去,接著倏地反應過來,伸出綿軟小手不留情的往他掌上狠狠拍下——

  “你想害死我們?”

  他竟然敢單手握韁繩!

  又不是她爹那種武功蓋世的高手,玩什麼單手執韁繩,騎著駿馬在道上瀟灑馳騁呀!

  “好疼……”

  身後傳來的兩個字明顯底氣不足,隨著下頷落在纖細的肩膀,緊接而來的陣陣笑意噴拂卻顯得過於鏗鏘有力。

  “你是手疼不是別的地方疼,別亂吃我豆腐!”本來想要賞他一記手肘重擊,但想想還是作罷,免得給這個時常扮羊吃老虎的男人占便宜的機會。

  “我還有別的地方疼。”

  “哪裡?”頭疼打頭,腳疼砍腳,手疼剁手,有哪裡不舒服儘管說出來,她很樂意幫忙。

  “我的心。”

  “啥?”聽不懂啦,“你……莫非你有心疾的毛病?”苗槿倏地臉色一僵。

  突然想起她老是欺負他,會不會有哪次話說得太重,他承受不住而病發,礙於怕給人添麻煩,一直強忍著不說,直到此時再也難以忍耐,想要趕在發病暈厥前知會她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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