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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勇此時方回道:“抬送了趙官人回去,我晚上下手重,估計這一時半會兒還躺在床上。少爺,你要怎麼回復皇上夜審的事情。”謝睿掂著筆,遲遲不能寫下去,半響,紙上竟然點了一團指頭大的墨跡。謝睿煩躁,甩了筆去。

  謝睿轉向侯勇,道:“乘著此時,如果要夜劫九門衛,成算有幾分。”侯勇暗暗吃了一驚,答道:“如果用上夫人的袖子藏兵,有六成勝算。”謝睿冷笑道:“六成,是很大了。可是她不願幫我。”侯勇皺眉道:“如果只是靠身邊半百忠心的武士和家丁,只有一成把握。”謝睿皺眉,也不說話。

  侯勇為難道:“夫人不願交出袖子藏兵,暫時勉強不得她,若是調用新丁,只是朱丹臣前日來信,團練初成規模,每日還在操練演習的階段,此時若貿然來京相助,一怕從未實戰,不知真正實力深淺,二來怕引人矚目,授人口實。可此時少爺辭了朝中事物,若帶著寶生姑娘一路離開,路上少不了追查盤問,姑娘又病成那樣。只是靠數十忠心的武士和家丁,也有些麻煩。”

  謝睿不說話,盯著窗外快發白的天際,久久才問了一句:“如果不是劫,而是真的讓這個案子結了呢。”侯勇沒有聽的清楚,迷惑問道:“不都是劫嗎。”謝睿轉過頭來,眼中布滿血絲,神色冷峻,道:“我要去城外找一個人。找到他,或許事情就有了轉機。”

  侯勇本還想追問是誰,但見謝睿已經起身準備出發,知道事情緊急,只是趕快跟上。

  城郊地方,村口的水井已經擠滿了過來打水的婦人漢子,謝睿過去向位農婦問道:“請問大娘,有位叫李早林的先生是否住在這條村子。”農婦從未見過如此公子,臉上有些紅,指了指村道盡頭一家宅子。

  謝睿扣了扣門環,很久沒有人開門,又扣了扣,方有人趿著鞋出來的聲音。一個穿著單褂的老者來應了門,見了謝睿,微微吃了驚,諾了諾,道:“這位不是謝家的公子?”謝睿笑道:“有勞李醫師,正是在下,存昕有禮了。”李醫師眼珠一滾,道:“這般早,不知謝公子找我何事。”

  謝睿道:“能借個地方說話嗎。”李醫師把著門,不肯放開,卻想借勢關上。謝睿作了一個大揖:“確實有救人性命的事情請教。”嘴上說著,腳上卻一腳邁進,穩穩夾在了門欄和門板之間,李醫師手上不肯服輸,更加使了力道關門,謝睿冷笑一聲,啪的一聲拍開門板,推了李醫師進去,反手揮掌從裡面重重關上門。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草稿)

  謝睿反手扣上了李醫師的喉嚨,一把扯至牆角,狠狠道:“我這件事情緊急,得罪莫怪。”李早林想拉開謝睿的手,卻因人矮手短,反而好似攀在謝睿臂上。

  謝睿不容李醫師反抗,一直從天井拖進廳內,反手揮掌關上了廳的大門。方放開李早林,問道:“我知道李醫師大人早年在宮內當院判的時候,用過一劑藥。”李早林眼珠又是一轉,滿臉不解道:“一劑藥,我當了一輩子大夫,用的藥多了去。誰知哪味藥?!”

  謝睿冷笑道:“元辰二十年,永慶宮的良妃被貶靜心殿,你給用了什麼藥。”李醫師默不作聲,謝睿繼續冷笑道,“嘉和三年,有位內侍被賜杖刑法,臨刑前卻蹊蹺暈死。我就是想要那劑藥。”

  李醫師不敢再開口,謝睿一個箭步上去有反扣了他的喉嚨,“我還要的急的很。只煩李醫師大人揀了東西隨我走一趟。”說罷押著李醫師就去了一旁的丹藥房。李早林在心中暗罵千遍,卻無法可施。

  丹藥房在東首,平時是李醫師的禁忌,不為外人所入。謝睿催促李醫師開鎖。

  李醫師知道今日躲不過,反而放寬了心,從腰間取了鑰匙,推開厚重的木門。

  謝睿跟著欲進門,又稍稍遲疑一下,盯著李早林,生怕李早林有暗算。李早林斜眼看過,知道謝睿謹慎,不易著道兒,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念頭。

  丹爐杵在角落,配了風箱,還豎了煙囪出了屋頂。屋內擺件凌亂,中間的大木桌上的擺了些藍色琉璃大罐,謝睿只瞟了一眼,頓時噁心無比。罐子裡注滿黑水,一隻牛大的眼睛貼著藍色琉璃壁森森望著外界的世界;有的是還包著胎衣的慘白嬰兒蜷縮在黑水裡,觸目驚心。

  李早林仔細觀察謝睿的表情,反而笑道:“謝公子這是怎麼了,不過是些藥本,就嚇成這樣。你想要成的事情可比著些死物兇險百倍。”

  謝睿強壓下噁心,淡然笑道說:“李醫師自管拿藥,別的勿要多話。”面上笑著,語氣卻不善。李醫師冷笑一聲,自去藥屜子裡扒些藥出來,吊著眼睛對謝睿道:“你要的急就急了,你要的這味藥難配的很,要在這丹藥爐裡面熬幾天時日。”

  謝睿心裡頓時像點了火油似的,但生生壓下道:“最多一個時辰,過了這個點兒,你自己進丹爐裡面。”李醫師掃了眼謝睿,知道不是打誑語,不敢再多挑釁,只是說:“熬一個時辰,相應藥效少了三個時辰。”

  待謝睿押了李醫師出了宅子,在門口守著的侯勇立馬上前,一把拉起李醫師送上馬去,自己也跨了上去,兩人同乘一匹,好在李早林身量狹小,並無怪異。

  到了衙門後一處民宅,謝睿之前買來用於平日小歇,又命親信武士守住李早林,自己交予侯勇一包藥粉,耳語數句。

  九門衛前,胖婆子正從家中走出準備換班,突然被個中年老漢喚住。胖婆子一愣,侯勇拉了胖婆子到角落裡,塞了幾錠大銀子,有遞了一紙包,客氣道:“這位媽媽,我家小姐在牢里病著,還煩仔細看護。這裡是解熱的良藥,麻煩送了進去親手餵於我家小姐。”胖婆子見了銀子,樂得合不上嘴,忙不迭將銀子塞進袖口。

  侯勇見了冷笑,又道:“只是媽媽,我家這藥可很是有效。如果媽媽偷了懶,或是一時忙忘記了,傳出話來說我家姑娘沒有大好,媽媽可要小心些。”說著拔出匕首在胖婆子臉上輕輕劃了一下。寒光拂過臉面,只見一道血絲,胖婆子被嚇的吃了一驚,結結巴巴道:“曉得了,曉得了。”侯勇放了胖婆子,胖婆子腳軟的很,站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獄中昏暗,不知時日,寶生蜷縮在茅草上,仍陷進昏睡之中。

  “姑娘,喝口水。”胖婆子小心扶起寶生,小心翼翼將兌好的水盡數倒進了寶生喉中,方鬆了一口氣。胖婆子又拉起袖子幫寶生擦拭了嘴角,見寶生呼吸勻稱,方退了出來。

  侯勇還在暗處等著,婆子一進來,衝著侯勇點點頭,侯勇乾乾冷笑一聲,又晃晃了手中的匕首,道:“嘴巴緊些,不然就割了這張嘴。”婆子嚇得退了幾步。侯勇乘機翻出門外。

  謝睿在書房不安的踱著,見侯勇回來,上前卻不說話,侯勇道:“都辦妥了。”謝睿點點頭,手指卻把住了腰間的劍,指尖在劍柄上的碧玉上來回摸著:“我要馬上進宮,回復昨夜審問情形。距離藥效發作還有一個時辰,到時候你按計劃進宮通報。記得,要快,千萬看牢那個李早林。”侯勇鄭重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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