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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屋裡渾渾噩噩地睡到下午,晨晨聽府里的丫鬟都在興致勃勃地討論著晚上的花燈會。天黑的時候,晨晨甩掉蘭心,又一個人溜出了陳府。

  漫無目的地走在蘇州城最繁華的那條大街上,晨晨眨著一雙大眼睛四處看著。雖然晨晨以前並未在晚上出來逛過夜市,但她依然覺得今晚一定是每年最熱鬧的一天。

  擺滿了小攤小販的街道比平日裡窄了不少,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是讓街道擁堵不已。攤販上多是掛著燈籠和花燈,偶爾能見到一兩個賣面具和泥人的,每個攤販前都圍滿了人。

  街上儘是些成雙成對的男女,孤身一人的晨晨走在他們當中,竟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晨晨聽蘭心說,每到七夕節,就會有很多善男信女去河邊放河燈。在河燈上寫上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如果河燈上的紅燭在燃完以前都沒有熄滅,那你就能和這個人長長久久。

  關於這些都市傳說,晨晨在上輩子也聽到過不少。比如在聖誕節的時候和戀人一起看到聖誕樹點燈,就能幸福一輩子;還比如在放學後的天台跟暗戀的人告白,就一定能成功。

  晨晨向來缺少一顆少女心,所以對於這些毫無科學依據的傳說從來沒有嘗試過。但等到晨晨察覺的時候,她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河邊了。

  她想這一定都是寂寞的錯。

  河邊果然圍著不少男女,河面上更是飄著許多顏色各異的河燈。那些河燈上的蠟燭有些已經熄滅了,有些還在夜風中搖曳。微弱的橙色燭光星星點點的分布在河面上,隨波逐流著,卻看得晨晨心中暖暖的。

  河的上游站著一個穿著紫衣的男子,手裡提著一個樣式普通的花燈。那人離晨晨不遠,大約只隔著四五步的距離,可晨晨卻沒法看清他的臉——因為他臉上帶著一張狐狸面具。

  這張面具晨晨之前在不少賣面具的攤位上見到過,本也想買一個來戴戴的……可惜沒錢。

  而河邊上的那個男子,雖然戴了面具,卻也掩飾不住他身上獨有的魅力。最重要的是,這個人的身形和黃桑很像。

  晨晨並不是唯一一個留意到他的,周圍許多姑娘都在或有意或無意地打量著這個人。晨晨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似乎是想捍衛什麼。可是是想捍衛什麼呢?

  晨晨自己也不知道。

  隨著晨晨的靠近,男人回過頭來,晨晨腳下的步子頓時就停住了。晚風吹拂過河面,又有不少花燈不幸遇難了,而對面的男人卻是對著自己笑了一笑。

  明明就戴著面具,但晨晨就是知道他笑了。

  男人半蹲下身子,拾起放在腳邊的那個河燈,點燃,然後放進了河裡。岸邊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不少姑娘都開始討論這位公子的心上人究竟是何人。雖然她們連這位公子的臉都沒有見過,但仍是堅定地認為能被這位公子喜歡,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晨晨將那些嘆息聲悉數收盡耳里,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紫衣男子。離他最近的晨晨看得很清楚,他剛才放進河裡的那盞花燈上,並沒有寫名字。

  周圍的議論聲似乎並沒有影響男子,他此時依然專注地看著自己剛剛放進河裡的那盞河燈。微弱的燭光搖搖曳曳,就像一個危在旦夕的病人,隨時都有可能咽下最後一口氣。

  雖然看不見男人面具下的表情,但是晨晨覺得他是緊張的——從他那不自然握緊的拳頭就能看出來。

  似是被男人緊張的情緒感染,晨晨也吞了口唾沫,轉過頭去看著那盞河燈。每次燭光在微風中抖一抖,晨晨的心也要跟著抖一抖。

  那一小截紅燭漸漸見底,燭火也越來越小,直到看見紅燭燃盡燭火熄滅,男人放在身側的手才微微放鬆。

  晨晨也跟著在心裡鬆了一口氣,然後她看見男人轉了個身,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左手的燈籠讓他臉上的面具忽明忽暗,微微揚起的發尾竟是有種飄然欲仙的感覺。

  他走到晨晨的跟前站定,用右手摘下臉上的面具,戴在了晨晨臉上。

  直到男人離開了很久,晨晨才呆呆地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剛才那個人無疑就是黃桑,這個面具上甚至還殘留著黃桑的體溫。

  晨晨的心跳得飛快,她站在河邊,拿著面具翻來覆去看了好久,發現在面具里側的坐下角,用朱墨寫著兩個小字。

  傾晨。

  ☆、黃桑又名散財小王子

  面具上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卻是讓晨晨胡思亂想了好半天。

  目光不經意地又朝河面上掃去,只是早已分不清哪只河燈才是黃桑剛才放的那隻了。

  雖是在夏季,但河邊上的夜風總是有些涼的,晨晨下意識地一哆嗦,轉身朝陳府走去。到家的時候,門外又站著兩個挺拔如白楊的兵哥哥,晨晨這次有了經驗,知道定是陳沐回來了。

  想著今天好歹也是自己生日,陳沐會回來替自己過生也是無可厚非的。

  陳府今日好像特別熱鬧,就連下人臉上的笑容都比以往真摯許多。晨晨走到偏廳,見陳沐正坐在那裡喝茶。

  陳沐的左手邊放著一個用紅布蓋著的盤子,晨晨好奇地瞅了兩眼,抬腳往裡面走去,“哥哥,你來啦。”

  陳沐回過頭去,看見晨晨時,嘴角微微揚了揚,“晨晨,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呃……我到河邊去逛了逛。”晨晨走到陳沐旁邊的空椅子上坐下,那不自然的神色和她右手上拿著的面具自是沒有逃過陳沐的眼睛。

  陳沐狀若無意地瞟了一眼晨晨手裡的面具,語氣頗為戲謔,“晨晨,誰送你的面具?”

  晨晨拿著面具的手一僵,就連聲音也跟著僵硬了幾分,“沒、沒有誰,是我自己買的。”明顯心虛的回答讓陳沐嘴角的笑意更為戲謔了,就連眼裡都染上了一分玩味,“哦。”他指了指自己左手邊的那個盤子,“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晨晨再次好奇地打量了那個盤子幾眼,伸手將盤子上的紅布掀了開來。

  這一定是晨晨自穿越以來、不,是上輩子加這輩子,見過的最有衝擊力的畫面。

  那四四方方——晨晨估計了一下,大概是20×30厘米的盤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些小金錠,閃閃的金光刺得晨晨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的哥哥怎麼可能這麼土豪!#

  陳沐看著晨驚呆了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皇上賞賜我的,我這算是借花獻佛了。”

  話雖是這樣說,但陳沐心裡很清楚,黃桑無緣無故在晨晨生辰這天賞他這麼多金子,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陳沐垂了垂眸,拿起隨手放在一邊的紅布,重新將金子蓋上,“晨晨,拿去買點喜歡的東西吧。”

  陳晨晨:“……”

  這都可以買一棟房子了好嗎!而且還是三環以內的!

  晨晨心裡的獨白全都寫在臉上了,看得陳沐忍俊不禁,“如果沒有什麼想買的,那就把它存起來。”

  晨晨看著那塊紅艷艷的布,吞了口唾沫,“哥哥,你做什麼了啊,黃桑為什麼要賞你這麼多金子?”雖然黃桑看上去不像個小氣的人,但是也不會無緣無故打賞別人這麼多金子。

  陳沐沒有回答,而是又拿起了桌上的一個錦套。錦套里裝著一幅畫,陳沐在晨晨面前展開,一片清亮的山間晨光便漸漸從畫中逸了出來。清晨的山上繚繞的雲霧還未散去,那從天邊傾瀉而下的晨光穿過雲霧,在泛著泥土香的小路上投下一片朦朦朧朧的光影。

  晨晨雖然對畫沒有過多研究,但也知道這幅畫一定是出自大家之手——因為她甚至聞到了山間泥土的芬芳,感到了陽光照射在身上的溫暖。

  “這是喵個咪的《晨光》。”陳沐欣賞著手裡完全展開的畫卷,為晨晨如是介紹道。

  晨晨的眼睛頓時瞪得圓溜溜的,她明明記得那副《晨光》已經在上次的大火中遇難了。

  可眼前這幅也不像是贗品。

  “哥哥,我記得爹的那副《晨光》已經燒毀了,你手上這幅又是從何處得來?”她覺得賈夫子應該不會這麼閒,把所有的作品都畫了兩幅。

  陳沐輕笑了兩聲,一邊卷著手裡的畫,一邊對晨晨道:“天橋下的一個落魄書生。”

  陳晨晨:“……”

  陳沐哪裡是大將軍啊,分明是中央情報局的啊。

  陳沐將手中的《晨光》卷好,又仔仔細細地用錦套裝上,才遞到了晨晨面前,“晨晨,這幅《晨光》是黃桑托我帶給你的生辰禮物。”

  晨晨微愣,“黃桑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

  陳沐沉吟了片刻,才道:“不如你明天直接去問他?”

  陳晨晨:“……”

  黃桑既然能知道賈夫子就是喵個咪,那能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也不足為奇,畢竟這件事更廣為人知一些。可是只要一想到黃桑利用的自己的地位威逼賈夫子畫畫的場景,晨晨就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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