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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覺架在脖子上的刀稍微鬆了一下,只聽見耳邊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帶我到一個沒有人的安全地方。”

  她連忙回答:“沒問題,沒問題。”

  男人低垂著頭,頂在她的頸窩,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微弱地響起:“我也不想死,我要活下去……”

  “沒問題,沒問題。你不想死,我更不想死,大家都不想死,目標一致。”她衝著裴杉杉叫著,“快去把車開來。不要報警,千萬不要驚動大廈里的人。”

  裴杉杉捂著嘴,點了點頭,轉身拼命向停車場跑去。

  直到看不見杉杉的身影才開口,韓秀哭著說:“我朋友去開車了,我不會跑的。請你能不能放下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我真的不會跑的……”

  男人沒有應聲,也沒有立即放下手中的刀,韓秀害怕地只敢小聲嗚咽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就這樣被身後的男人綁著,一動也不敢動,睜大著淚眼,心焦地望著巷口。她在心中不斷地祈禱著,這時候千萬不要冒出什麼人來,不然身後的這個滿身是血的男人一發起狂來,她就真的玩完了。

  她不停地心中念著:杉杉,你一定要快點回來。

  突然,巷口傳來汽車引擎聲,她激動地眼淚狂涌,對身後的男人說:“我朋友來了,我朋友來了。”

  “我把車開來了。”裴杉杉跳下駕駛室。

  韓秀說:“快上車吧,你要去哪都好。”

  她沒聽到身後男人的回應,也沒見他鬆開緊箍她身體的手臂有下一步動作,只聽“當”的一聲,什麼東西掉地,緊接著突然感覺他將身體的整個重心壓在她的身上,她的身體因承受不住兩個人的力量,轟地一下向下栽去。

  “韓秀!”裴杉杉看著兩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顧不得害怕,急奔了過來。

  韓秀再也沒想到身後的男人竟然暈了過去。

  渾身是血的他壓在她的身上,肺部的空氣就像是被拼命的擠壓出來讓韓秀痛得眼淚再次狂涌。她趴在臭氣熏天的垃圾上,無法呼吸,也講不出一句話,只能揮動著一隻手臂告訴杉杉,她還活著。

  裴杉杉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只將那個壓在韓秀身上的男人挪動了半個身體。

  韓秀終於能夠呼吸了,但是面前那臭氣熏天的垃圾,嗆得她直乾嘔。

  她掙扎著,終於從男人身下爬了出來。她剛站穩了身體,迴轉身就往那個男人的身上猛踹一腳。

  男人昏死過去,沒有反應。

  裴杉杉從身上摸出面巾紙遞給她,哭著說:“韓秀,你流血了。我們趕快出去,報警吧。”

  “嗯,先把這個變態用繩子捆起來。”韓秀接過面巾紙,按了按刺痛的脖子,然後又擦了擦胸前大片的血跡。

  裴杉杉爬上車子,拿了一捆有一指多粗的繩子。

  “你先捆他,我擦一下血。”韓秀一邊擦著臉上的血,一邊低咒,將這個男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一次。

  裴杉杉用繩子迅速纏上那個男人的身體,當她看清那個男人帥氣英挺的臉龐時,驚愕地喊道:“韓……韓秀!”

  韓秀回頭,見杉杉呆住,不禁奇怪:“怎麼了,杉杉?嚇傻了嗎?”

  裴杉杉拉地韓秀的胳膊,指著那個男人急急地說說:“韓秀,你看這是誰?”

  韓秀眯了眯眼,盯著趴在地下昏死過去的男人,下一秒不禁瞪大了雙眼,身體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竟然是唐澤齊……

  他的頭髮有些長,先前遮擋,加上那滿臉的血,她還真沒看出來是誰。

  她一見是他,立即拉著杉杉扭頭就要走。

  第二章裸男(2)

  裴杉杉連忙拉住韓秀:“韓秀,你就打算這樣走了?你看他身上到處是傷口,都還在流血,他會不會死……”

  韓秀頓住腳步,面無表情地說:“死了活該,跟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是他,她怎麼會對男人過敏發展到現在整天與垃圾為伍?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憎惡過一個男人。只要提到唐澤齊,她就會控制不住情緒。如果有的選擇,她一定情願這輩子從來沒有認識這個男人。可惜偏偏他們兩從小一塊長大,只要是認識的人,都會在她的面前說,瞧,多登對的一雙可人兒啊,將來以後一定會怎樣怎樣。怎樣個屁!

  小時候,因為思想單純,所以才會被大人們的言語所誤導,加之唐澤齊這個爛人有著一副招搖撞騙的皮相,所以她才會被迷惑,傻哩八嘰地把自己的初戀搭了進去。那時候的她,就像是心和眼被蒙住了一樣,除了看到他英挺的外表之外,什麼也看不到。還好,後來老天有眼,大發善心,用一道雷光劈醒了她。

  裴杉杉蹲下身一邊為唐澤齊解下繩子,一邊說:“你別這樣啦,其實小齊人對你也不算太差,就是心一直定不下來,加上這個世界誘惑太多,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

  杉杉這樣說,讓韓秀完全沒了語言,她咬著唇,氣道:“這不是誘惑不誘惑的問題,他背著我不只一次劈腿。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就算我有再好的心臟,也承受不住。”

  “我知道。我這樣做也是怕你將來後悔。你們兩再怎麼說,也是青梅竹馬,如果不是當年出了點岔子,現在就是夫妻了。”

  “青梅竹馬?”韓秀冷哼一聲,“你知道我這輩子最恨的是什麼?就是青梅竹馬這四個字。他玷污了我純潔無瑕的童□,他是我人生中的污點,更何況他剛才差點殺了我,按理來說,應該要去報警!”

  裴杉杉急忙拉住韓秀。

  “韓秀,你聽我說。就算小齊曾經對不起你,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那杜老師老兩口怎麼辦?雖然我是到了中學才跟你們認識的,但是天天去杜老師家蹭吃蹭喝,我都有份。杜老師曾經對我們那麼好,你可以眼睜睜看著杜老師年老悲傷?”裴杉杉頓了頓,又說,“你看看他現在渾身是傷,傷口上還有好多玻璃碎渣,他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才弄成這樣。不是說杜老師他們家早幾年移民了嘛,怎麼突然就回國了,連個消息都沒有,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

  韓秀聽到“杜老師”三個字,一時間沉默了。

  杜老師就像是媽媽一樣,有什麼好吃的好穿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唐澤齊劈腿對不起她,杜老師什麼都沒講,抄起棍子就狠揍他,揍到他幾天下不了床,把他趕去美國。後來,因為國內試驗環境跟不上,杜老師也申請去了美國,接著他們全家都移了民。

  短短四年的時間,竟然不知不覺一晃而過,昨天的事卻又仿佛在眼前。

  四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其實什麼都該淡忘了,只是突然見到唐澤齊一時間無法適應,回想起往事,覺得氣不平。

  看著躺在地上的唐澤齊,她死命地咬著嘴唇,隔了許久,才說:“不報警,那怎麼辦?”

  裴杉杉說:“先把他抬回家,然後跟杜老師聯繫了再說。”

  “抬回家?抬你家還是抬我家?”

  “當然是抬回你家。你一個人住,我們家老老小小有四口人呢。等他醒來,你好好問問他怎麼回事,然後給杜老師打電話。如果純粹是打架斗事搞出來的傷,你再轟他出門好了。”

  “裴杉杉,你不去做聖母真的太可惜了!”韓秀一語戳中裴杉杉的死穴。

  爛好人指的就是裴杉杉這種聖母級別的人,在路上見著什麼可憐的阿貓阿狗,都要撿回家,然後就喜歡往她這邊一丟。

  “我這是為你好,怕你將來見著杜老師無顏以對。”裴杉杉笑道。

  “別解釋了,別解釋了,你聖母的時候,這套說辭我聽太多了,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韓秀擺了擺手。

  “是你心虛了吧,你是不是還喜歡他,所以不敢把他帶回家?”

  “我還喜歡他?!我就是喜歡上一頭種豬都不可能再喜歡他。”

  “那好吧,隨便你,如果你忍心看杜老師白髮人送黑髮人,我是無所謂啦。”

  韓秀又一次沉默了,思想又是一番劇烈鬥爭。

  她低頭看著渾身是血的唐澤齊,他的背部和手臂上,有幾道明顯被玻璃劃傷的口子,血跡已經凝固。

  他傷得可真是不輕,如果他真出個什麼事,杜老師一定會很難過吧……唉,看在杜老師的面子上,她就當回聖母吧。

  氣歸氣,她還是走過去抬起唐澤齊的上半身:“他醒過來要是再給我一刀,你以後清明要是忘了給我燒香,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安啦,我會給你燒雙份,吃不死你。”裴杉杉抬起唐澤齊的腿,一雙眼睛在他健碩有料的身體上掃來掃去,頓時色心大發,“沒想到小齊的身材這麼有料,要不是這滿身血,真想好好摸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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