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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分柔軟的觸覺,有些涼, 與她滿面的滾燙對比鮮明。

  她渾身發僵,握的樹枝不知何時落到了地上,“啪”的輕輕一聲響。

  冰涼夜風吹在滾熱面上, 蘇纓酒登時醒了大半,發現自己整個被燕無恤抱在懷中,與他雙唇相接,她鴉羽般濃密的眼睫猛的震顫,掙扎得更厲害了。

  蘊力一掌向他前胸推去, 他卻似毫無若覺, 以掌接來, 輕巧無比就將她內勁化去,令她如沸的內力像是泥牛入海,雙掌交推之間, 甚至一點她腕間麻穴,令她骨軟筋酥。

  蘇纓之手毫無力勁, 輕飄飄的拍在了他的胸膛上, 宣告著這片刻交鋒的狼狽敗局。

  燕無恤將她軟綿綿的手臂抬起來,引到自己脖頸後,懷抱相貼更緊, 他有力的砰砰心跳之聲就響在耳邊。

  蘇纓整個人燒灼如沸,腦海里模糊一團,渾濁混亂之中,幾乎就要沉溺進去,卻仍有一絲凜凜的不甘,令她凝聚最後一絲清明,她上身一動也不能動,便抬腿抵抗。

  “……”

  燕無恤正是情熱之時,被她三五下不成氣候又鬧騰不休的抵抗弄得著惱。

  他眼風掠過院中一棵合抱粗的巨大花樹。

  片刻後,蘇纓背後直抵在了粗糙的樹皮之上。

  “嗚……”

  如悲鳴,又含著輕微甜膩的顫抖。

  她背靠大樹,腿抵樹幹上,絲毫也動彈不得,渾身上下,只有臉,在他先是試探,繼而漸漸強勢的親吻下左右輾轉,被迫相迎。

  全面潰敗,潰不成軍。

  她不知何時伸手挽住了他修長的後頸,柔軟的蘇緞大袖上繡著層層疊疊的繁複海棠,袖子滑下半截,露出白皙如玉的手臂,其上玉鐲金臂環,磕在他寬闊而滾燙的肩頭,染著丹寇的纖纖十指,抓住了他背後的衣衫。

  良久………

  他終於退開。

  脫離滾燙的懷抱,涼涼夜風重新直吹面上,蘇纓這時酒已醒了,她雙足發軟,一動也不敢不動,就靠在樹幹上,抬起一手,滿面通紅的將臉埋在了自己的袖子中。

  燕無恤平復著喘息,低頭看著她,從她白皙如玉的額頭,看到袖間滴血著玉一般的面頰一角,目光溫柔如水。

  他將她袖子拉開,露出一張憤憤悶悶的小臉,見唇上紅腫,水光微微,心馳神盪,禁不住又俯身湊上去,抵磨碾壓,淺吻片刻。

  蘇纓再度被放開時,眼裡有了些微水光,抬頭望著他,竟有一絲委屈之色:“你心裡還有我麼?”

  燕無恤鄭重道:“我心裡一直有你,一直惦記你。”

  蘇纓反問:“那你和偃師師是怎麼回事?”

  “………”他懵了一懵:“偃師師?”腦海里快速搜尋,終於在記憶一角,尋出了這個幾乎被遺忘的名字。

  “你是說,白玉京偃回之女?”

  蘇纓點了點頭。

  他伸手替她捋了捋頰邊亂發,道:“莫川之上,我殺了她父親偃回,從那以後也不曾見過這人,你為何有此一問?”

  蘇纓怔住了,燕無恤此時表情鄭重,神情自然,並不像是信口謅謊騙她,可那日撫仙樓上又是誰?

  “我來白玉京的時候,曾經見過她和你站在撫仙樓上,她對著你……”蘇纓欲言又止。

  燕無恤忽然記起,他養傷時,有一日曾聽見雲公子抱怨過,說清歌樓統領蘇纓真是嬌蠻跋扈,入城第一天就敢拆樓,不知今後還要惹出多少禍事。

  童子阿九碎嘴:“那小姑娘真不得了,大庭廣眾之下說有個又黑又矮又胖的漢子同人在撫仙樓上行那事!還把樓震塌了。”

  “……………”

  蘇纓見眼前的燕無恤,臉青了又黑,一時間變幻莫測,精彩萬分。

  她一臉疑惑,等著解答。

  燕無恤沉默許久,再度開口,微笑著:“怎麼我聽說的是,和她在一起……的是個又黑又矮又胖的漢子?”

  蘇纓愣了愣,被夜風吹的稍稍降溫的臉又火速紅了起來,羞得連耳中都嗡嗡直響——是了,燕無恤與雲公子在一處,那日自己說的話肯定被傳到他耳朵里了。

  蘇纓惱羞成怒,板著臉道:“你和別人卿卿我我,我還要我把你說得又俊又俏不成?”

  燕無恤哈哈大笑,一揉蘇纓發頂:“那不是我,偃師師擅傀儡術,能以木臘作人,栩栩如生,以假亂真。我殺了她父偃回,她必是為尋仇鑄了我的假身,放在撫仙樓尋找我的線索,你著了她的道。”

  “是……傀儡?”蘇纓腦海中回想當日那一幕,想起“燕無恤”確實是從頭到尾,一動不動,果真可疑。

  燕無恤又道:“還記得莫川的踐花宴麼?我便是被她做的李攬洲傀儡引到了鼓中。”

  蘇纓記起當日,登時心頭疑慮大消,面色快速鬆快下來,竟然有些幸災樂禍,笑得眉眼彎彎的:“原來你也著過她的道。”

  燕無恤並沒有順著她的話茬,而是目含微笑,低低問她——

  “你這是為我喝了醋麼?”

  蘇纓聞言,面色頗不自在,她訥訥低下頭,額頭直欲抵在他胸膛上,低若蚊吟的,輕輕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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