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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間一點藍印,寒冰美貌,白花鬍子,背佝僂……

  石莫別服了她的記性,木姜除了一天到晚將自己比作美麗的木姜花以外,眼裡腦子裡從來容不得其他事情,一說便忘,這次的事是答應了太子,她才費點心思去記去想,若放在普通人身上,連那個人的名字她都記不住。

  石莫別此刻就能發揮自己的優勢了,他一生以魔族左護法為榜樣,左護法生前考取了人間的狀元,詩書禮儀,樣樣精通,學富五車,天文地理,無所不知。

  為了讓自己成為和左護法一樣的有學問,石莫別讀了很多書,經典的書看,雜書他也看,長久下來,記性練得特別好,一旦記住還忘不掉的那種。

  “師父白花鬍子,腰背佝僂,挽髮髻白衣裳;師弟額間一點藍印,冰雕花容月貌,淺藍色衣裳,面冷熱心腸。”

  石莫別說了一大段,木姜成功地還是沒記住。

  木姜挑了挑眉毛,甩鍋道:“莫別師兄,還是靠你了,我真記不住。”

  “沒差啊,咱兩半斤八兩,找不找的到還是個問題。”

  也是,石莫別就適合開個私塾教孩子讀書,木姜撩人手法堪稱天下第一。

  第一次見到深情的時候,她還沒開口說話之前,木姜以為她是男子,還想調戲她來著,沒想到是個姑娘,姑娘就姑娘吧,還是他們尋找已久的太子殿下。

  幸好把持住了,不然得出事啊。

  可這山高水遠,人生地不熟的,到哪去找人,總得有個方向。

  木姜道:“去哪找呢?”

  目標很大,心很空,沒頭緒。

  石莫別沉默未吐露言語,他們後有虎追,靈力功法不能隨便亂使用,會暴露自己的行徑。

  木姜猶豫了一下,想起什麼道:“會不會有一天,我們也會分開?”

  分離是不可控制的命數,沒有誰能給出準確的答案,生命有盡頭,無法掌握。

  石莫別肯定地搖頭:“不會的,我的名字叫莫別,有事沒事的時候多念念我的名字,哪還會輕易分別。”

  木姜呵呵一笑,道:“我也是信哦。”

  晚上,深情待在自己的屋子裡,手上拿著蔚藍給她的玉佩,方才她想試著將玉佩上面的裂紋修復,可惜沒有成功。

  她想不通,玉佩上面的裂痕是怎麼出現的,奈何谷那次,軟泥地不足以摔碎質地純粹的玉佩。

  “這是易水蔚族的通行證。”視線逐漸模糊,一瞬間回到那天蔚藍將玉佩交給自己對自己說的話。

  通行證,有了這個,可在蔚族進出自如,無人阻攔。

  時間明明不長,卻好像過去了很久,蔚藍對於她而言,在記憶的門後,打開之後會有經年流逝的味道。

  “叩叩。”門外響起的敲門聲。“太子,七言醒了。”

  深情來七言的屋子時,七言正坐在門外台階上,頭埋在腿間,屋子裡透出來的光打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所在的僅一片的光,怎麼看都很淒涼。

  深情輕腳走到他身邊坐下,小聲地喊了他一聲:“七言。”

  七言慢慢抬起頭,轉過來看她:“深情姐姐。”

  語氣有些意想不到,他以為自己的身邊什麼都沒有了,卻沒想到還可以再見到深情。

  深情撫上他的發間,像雪一樣純淨的顏色,看起來怎會讓人悲傷。

  “瘦了。”

  七言低下頭,復而抬起來:“深情姐姐,對不起,我把你的狗弄丟了。”

  七言也才承諾要好好帶著桃花的,他沒做到。

  要說對不起,也是深情說才對,她答應要治好顧才的事情,她沒辦到。

  可顧才屍骨無存,眼下實在不該提到這個令他傷心的名字。

  深情斟酌半分,歉意道:“七言,對不起。”

  七言看進了深情的眼睛,他不傻,他都明白,顧才的死真正追究責任的是自己,若不是為了救自己,顧才不會死。

  顧才因為自己死了,娘親也因為自己死了,他有那麼瞬間覺得自己才最該去死,他甚至不想跟他曾經接觸過的,親近的再見面,因為他怕自己會傷害到他們。

  深情眼中的悲傷如月色濃厚,七言覺得刺眼,堪堪躲避,抱住自己,不再說話。

  空氣壓抑直至低點,周圍看不見的黑暗如野獸逼近,深情看向月亮,聲音仿佛從上飄來。

  “望月在我的家鄉代表思念。”

  當你想念一個人的時候,你抬頭看夜空高掛的圓月,它會把你心中的思念吸收到月光中,等到心中的那人也在望月的時候,它就會將你的思念寄給他。

  他會知道,你在想他。

  深情不知,蔚藍現在是否也在如此看著月亮。

  七言始終沒有抬頭看高懸的明月,明月隨皎潔,但也寒冷刺骨,直視會涼心。

  “我不喜歡。”

  都是假的,都是心靈的寄託,都是在欺騙自己。

  深情沒有強迫他,柔聲道:“從今以後,我罩著你了。”

  沒有人會再欺負你,沒有人會離去,也沒有人說話不算話,深情大概猜到他最想要的就是這個吧。

  顧才對他撒的謊,深情撿起把它變成現實。

  七言歪在深情的懷裡,好像睡著了,散著細弱未聞的呼吸聲,片刻又道:“深情姐姐,我的頭髮是什麼顏色的?”

  深情莞爾一笑:“像雪一樣純淨的顏色。”

  “很美嗎?”

  深情想了一下,答道:“獨一無二。”

  美麗的事物有很多,關鍵是如何獨一無二。

  從醒來後的幾天,七言沒有過於傷感的舉動,反而更加努力學習法術,他從司顏那裡得知深情是魔族的太子的時候,大吃一驚,而後半開玩笑道:“深情姐姐是太子!那我以後的地位也不可小覷了。”

  七言沒有大變,相比以前,玩鬧的心收斂了點,定時定點修習功法。他纏著司顏教他劍術,他發誓以後也要成為很厲害的劍客。

  念忘宅院的後山曾是後悔練劍的地方,現在借給七言學習劍術。

  後山有很多杏花樹,過了最佳的季節,現在只留下大片大片綠葉,七言拿著劍,眼神專注,手腕用勁,揮劍灑落,穩穩噹噹。

  司顏站在被七言劍風斬落飄飄杏葉的杏樹中間,看著這個少年逐漸成長。

  曾幾何時,司顏沒有想過自己會和這麼一個小孩相伴,因為他以為他的任務是生死為終的,而他想不到的被命運冥冥之中變成了規劃里的一部分。

  他不像石莫別那樣讀過很多書,有些事情他看不透,也不知道如何去做。

  但是他知道,在這裡,他的身份永遠只有繼續前進,身後就是懸崖,無路可退。

  眾人在竹山多了幾日平安無險的日子,外出找人的石莫別和木姜也安全回來,他們帶回了好壞兼併的消息。

  “好消息是我們找到了可能是太子師弟的人,聽說他去參加修仙氏族舉辦的比武大賽。”石莫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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