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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心急火燎,一見周尚書就吼道:「這都火燒眉毛了,你怎麼還睡得著啊?!」

  周尚書愣道:「怎麼了?」

  「你不知道嗎?」御史手顫顫地指著宮城的方向,「太子跪在御書房門口,說要入贅顧家啊!」

  周尚書:「……真不是做夢啊?」

  「什麼做夢?」御史急匆匆拉著他往外走,「快與我一道去勸勸殿下吧!」

  周尚書不肯走,「我不去。」

  他想,勸了這麼些天,也沒把太子勸回頭,反倒要去入贅。這再勸下去,太子怕是要去給人做小……

  御史不滿道:「你們這一個個都是怎麼了?先前就數你和老林鬧得最凶,現在倒好了,老林不去,你也不去。」

  周尚書揣著手往回走,說:「我是吏部的,這事本就不該我管……我頭疼,回去睡了。」

  御史:「……」那我也不管了?

  *

  慕容衍和顧琅挺直腰板跪在御書房門口。

  顧琅有些擔憂道:「你這樣……會不會氣著皇上?」

  慕容衍抬手就掐他的臉,「這都拜堂了,怎麼還叫皇上?」

  顧琅:「……」

  「不過,」慕容衍對著御書房朗聲道,「父皇見面禮都沒給你,是不能這麼快改口。」

  御書房裡忽然一陣噼里啪啦。

  顧琅:「……你還是別說了。」我怕皇上要出來打你。

  「父皇這幾日都沒罵我了,」慕容衍對顧琅道,「放心吧,他知道我是什麼性子,攔不住的事,他也不會逼我的。今日這一跪,是給朝臣看的,等他們鬆口就好了。」

  顧琅有些內疚,若不是因為他,慕容衍也不必這般委屈,「我……」

  「你心疼我是不是?」慕容衍湊近他耳邊,曖昧道,「那今晚……騎著阿辭出去跑幾圈,好不好?」

  顧琅:「……」

  顧琅默默推開他,無情道:「沒有,我沒心疼你。」

  「可我心疼你,」慕容衍掐著他的腰道,「這都跪瘦了,我得給你補一補。」

  顧琅:「多吃碗飯就好了。」騎馬什麼的,就不用。

  「我是想叫御膳房給你燉個湯,」慕容衍低聲笑道,「你在想什麼?」

  顧琅:「……」

  沒有,什麼都沒想。

  太子在御書房門口跪了大半天,死活要入贅顧家,嚇得百官連連上奏,說還是封太子妃吧。

  畢竟堂堂大延太子去入贅,可比多個男太子妃丟臉多了。

  太子卻百般推辭,無奈說不過朝臣,才勉勉強強答應了。

  但太子成親也是大事,要擇良辰吉日,備紅綢喜服……算來算去,定在了三個月後。

  北境戰事迫在眉睫,魏墉與魏青桐來不及喝他們的喜酒便北上而去。

  臨行前,魏墉看著前來相送的太子和顧琅,濕了眼角,「好好,魏叔放心了……」

  魏青桐跑過來道:「喜酒先欠著,等我們回來還是要喝的。」

  「好,」慕容衍笑道,「到時再為魏將軍和魏姑娘擺一桌,不醉不歸。」

  顧琅也笑著點頭。

  魏青桐道:「一言為定!」

  鎮北軍浩浩蕩蕩離京赴北,軍旗獵獵,塵土飛揚。

  顧琅和慕容衍站在城樓上,目送大軍北去。

  顧琅想起小時候也是這般看著父親隨軍遠去,又在大軍歸來時,堵在城門口等父親。

  他抬起頭,見天際遼闊,萬里無雲。

  天氣漸涼,枝頭枯葉零落。

  屈封雲的右臂終於拆下紗布。

  「這幾日你的手可以多動一動,恢復會快些。」阮念高興道,「阿硬,今日你想吃什麼?我去做,慶祝你的手好了。」

  屈封雲忽然想起前天燒糊的米飯,大前天沒煮熟的肉,還有大大前天浮著雞毛的雞湯……

  「我想喝酒,」屈封雲道,「去醉玉樓吃?」

  「好啊,」阮念也沒多想,開心道,「我也要喝酒!」

  屈封云:「……」然後一杯就醉?

  一杯倒是沒醉,兩杯才醉了。當晚,暈乎乎的阮念抱著酒樓的柱子,打著酒嗝對柱子說:「你怎麼……嗝……比阿硬還硬……嗝……」

  屈封雲怕他跟柱子吵起來,抱起人就走了。

  阮念窩在他懷裡,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從太醫院門前的大石頭說到城東那條很兇很兇的狗……

  「它每回見到我,都要追我,」阮念撇嘴道,「可凶了!」

  屈封雲道:「它以後不敢了。」

  阮念笑著去蹭屈封雲的脖子,「對……嗝……阿硬你幫我咬它。」

  屈封云:「……」

  「不咬,」他們已走到了院子裡,屈封雲抱著阮念撞開房門,邊走邊道,「你也不許咬。」

  阮念不服氣道:「可它要咬我!」

  屈封雲把他放在床上,看著他被酒氣熏紅的臉,忍不住低頭咬了他一下。

  阮念愣愣地看了他一會兒,也捧住他的臉咬了一口,「太子說,要咬回去。」

  屈封雲嘴角一抽,「太子?」

  「我那天在宮裡遇見太子了,」阮念道,「他問你吃藥了沒……嗝……他說你吃了藥要咬人的,咬完才睡得著……讓我咬回去就好了。」

  屈封云:「……」

  阮念掙著要下床去找藥,「我、我放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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