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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皇帝回京了。

  老百姓又是夾道相迎。

  長長的護衛車隊進了永定門後,便不再往前走了,只有前後各四列帶刀侍衛護行,擁著高大明黃的車駕穿過長長的宮道,直到乾清宮的門口。

  車隊一進城門,夏橙西得了消息,立馬帶著四個大宮女在乾清宮等著,一同候著的還有羅貴妃與寧妃昭妃等人,後宮中無一人落下。

  等了近一個時辰,帝駕才穩穩地從宮牆另一側駛近,剛看到大旗一角,眾人便跪伏在地,連頭也不敢抬。

  馬車在乾清宮門口停下,福公公從儀駕上下來,四下看了看,揮了揮拂塵朝跪拜請安的眾人道:“皇上舟車勞頓,不便接見諸位,各位娘娘在此請了安就回去吧,不必面聖了。”

  眾人常年見不到聖顏,想著這會兒怎麼也不會錯過,沒想還是落了個空,面面相覷,誰也不甘心先應了這個話。

  羅綺湘粗略瞄了眼御駕前那群英姿煞爽的帶刀侍衛,在無數身形相似著裝統一的侍衛里一眼就看到了那日在御花園見到的夏家大公子。聽聞皇上的旨意,她也不甚在意,只在原地俯首恭敬地請了安,便帶著隨從回宮了。

  除貴妃外,就只剩下昭妃、寧妃、純妃三位地位尊崇的,其餘人在這後宮裡的地位連她們身邊的大宮女都比不上。

  昭妃早已對皇帝心灰意冷,對於自己的穿越人生生無可戀,只想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的宮殿裡種種花摸摸魚,見不見得到皇帝根本無所謂,行了禮也走了。寧妃和柳貴人也跟在她後頭走了。

  剩下的人再怎麼厚臉皮,也沒理由再留下來,三三兩兩的回去了。

  夏橙西心裡充滿了不安,隨著人流起了身,卻放慢了腳步,漸漸落在了人群後面。待到前面的人再也看不見了,她才急慌慌的又跑了回來。

  福公公正領著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太監進到御駕里,見她又回來了,竟覺得理所應當。

  其他人他敢趕走,這位他只能迎上去:“純妃娘娘,您怎麼又回來了?”

  夏橙西看著那幾個進去的小太監,隨後又抬著一頂精緻的小轎從御駕里出來,飛快從她面前經過,一陣濃烈的草藥香撲鼻而來,心知不妙。

  她大驚道:“皇上這是怎麼了?”

  福公公嘆息一聲,拂塵往宮門方向指了指,示意她進去了再說。

  這時夏承文帶著幾個背著藥箱的人過來,看打扮不像是宮裡的太醫,倒像是民間經驗豐富的大夫。

  他走到她面前,收起了放蕩不羈的神色,肅著臉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情況有點複雜,往後再跟你說。”

  說著便帶著人匆忙往內院走,夏橙西二話不說忙跟了上去。

  待到了寢殿裡,她也只能遠遠的看著,床榻四周早就被宣召前來的太醫和民間請來的大夫圍得團團轉,或是診脈,或是望眼,或是探溫,更有幾個人拿了醫學古籍在查以往的病案。

  福公公守在他的床頭,有些太醫不方便做的事情,他便在一旁幫忙。屋子裡里外外的還站了兩隊侍衛,時刻守衛著這裡的安全,出了寢殿,卻又和往常一般無二,似乎是不願讓別人知曉這裡面有動靜。

  除了藥味,屋子裡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噁心,難聞得讓人想吐。夏橙西拿起腰間的香囊在鼻子下面抹了抹,才算是壓下了那股怪異的味道。

  她連日來那種不安的情緒終於得到了證實,整個人都慌了,心裡惶惶不定,腦子裡更像是有一根弦在緊繃著。

  夏承文也不是學醫的,離得近了也做不了什麼,便站在小妹身邊陪著她。

  “大哥,清哥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怎麼會……”她朱唇輕顫,淚眼盈盈,往日淡然安寧的神情已經不見了,“只是出去祭拜先帝而已,怎麼會神思不清的回來?底下的人都是怎麼照顧的!?”

  夏承文有些汗顏,想著怎樣才能言簡意賅的將事情說明白,斟酌了幾句重點,道:“一路上也還安全,只是在回來的時候路過了一個偏遠村莊,見那風景秀麗別有野趣,便有人起了心思想休整休整,皇上同意了,在當地農戶家裡借宿了一晚,誰知過了兩日,皇上便開始嘔吐腹瀉不止,聲音也漸漸變得喑啞,形容消瘦得厲害,隨行太醫診斷是得了霍亂……”

  “霍亂?!”聽到這個詞,她大驚失色。

  她知道這病的傳染性極強,卻也只能通過食物傳播,就連母親都沒有治癒的辦法。患病之人先是發熱,隨後便會覺得四肢無力,渾身冰涼,然後嘔吐、腹瀉,不可進食,吃什麼吐什麼,身體漸漸的就被拖垮,而這時間,只有不到一周,若是在這三天之內還找不到治癒的辦法,便只能聽天由命了。

  三天,路上已然去了兩天,若是今日再找不到法子,豈不是……

  這消息,恍若晴天霹靂。

  “你們全都借宿在農家,只有清哥患了病?”她忽然問。

  夏承文不說話,沉著臉點點頭。

  自入了宮,夏橙西便知道,只要身在這宮裡,身在這朝堂之上,便會有許多未知的危險,更何況是身為一國之君了,鄰國的威脅,權臣的制約,誰也不知道哪一個會先來。

  為君之道,便是制衡,自先帝開始,朝堂之上隱隱的成了一邊倒的局勢,平衡被打破了,權臣成為了最大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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