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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裡梅妃才剛沒了孩子,東方景徹本就震怒。

  如今皇后又被火給燒傷,陸女醫彼時生怕會惹怒東方景徹,殃及池魚。

  “不能留下疤!”東方景徹沉著聲,冷冷地對陸女醫道:“她那樣愛美的人,若是知道自己被火燒毀了肌膚,該有多絕望?朕要你將她的皮膚復原,不得留下半點傷疤!”

  正文 第16章 心愧

  第16章心愧

  陸女醫一愣,本想再說什麼,但看著東方景徹很是難看的俊臉時,到口的話被她盡數咽了下去:“臣明白,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不讓皇后娘娘留下任何的痕跡。”

  “嗯。”東方景徹頷首,朝裡面走了進去。

  看到躺在榻上,渾身被包裹住,只露出臉的江宴,心疼的情緒布滿了眼瞳,他輕輕地握住了江宴的手,“宴兒,朕錯了,你醒過來好不好?朕不再冷落你了。”

  可榻上的人兒,卻仍舊昏迷不醒,註定回答不了他任何的話。

  東方景徹的心一陣陣抽痛,輕撫著江宴蒼白的臉容,十七歲的江宴,長著一張艷若桃李的臉,是東方景徹見過最漂亮的姑娘。

  曾經,他對她一見傾心,立誓要娶她的。

  他們之間,究竟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

  東方景瑞那張臉,赫然浮現在了東方景徹的眼前,他緊握成拳的手咯咯作響,青筋盡暴。

  ——

  江宴這一昏迷,就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

  迷迷糊糊中,她像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她跟東方景徹互相折磨,不死不休的夢。

  可夢醒了,江宴才知道,那是真的。

  並非只是個夢境,而是她痛不欲生經歷過的!

  睜開沉重的像是灌了鉛的眼皮子,江宴入目便看見了一張極其俊美的臉龐,正滿是擔心的看著她,朝他溫柔的問:“你醒了?”

  和煦的陽光從外面照進來,灑在她們二人的身上,有那麼一瞬間,讓江宴覺得,這是她的錯覺。

  但身體傳來的疼痛,卻清楚的告訴她,這是真的,眼前的是東方景徹!

  只是,他又怎麼會用這麼溫柔的目光來看她?他那麼恨她,厭惡她!

  如今這個模樣,又是想幹什麼?她還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

  江宴臉色蒼白,她眼含譏諷的眼裡,滿是恨意的朝東方景徹冷笑:“東方景徹,你為什麼不讓我死了呢?這樣,我就可以給梅妃的孩子陪葬,了卻你們的心愿了不是嗎?為什麼不讓我死呢?”

  “宴兒……”

  “皇上還是別這麼叫我,臣妾擔當不起。”江宴冷笑,身體纏著紗布,她聯動都動不了,只要稍稍一動,就足以讓她痛不欲生。

  “你為什麼要救我?東方景徹,你這麼恨我,為什麼不殺了我?為什麼不讓我死!只要我死了,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就再也不會糾纏你,也不會再傷害你寵愛的梅妃了,為什麼不讓我死了!要讓我這麼痛苦的活下去!”眼淚滑落,江宴痛苦的朝他咆哮。

  “江宴!”東方景徹沉著臉,喝了江宴一聲。

  他握著江宴的手,深沉的鳳眸,情緒複雜,但更多的,卻是在心疼她,和愧疚。

  心疼?愧疚?

  他怎麼可能會心疼她,又怎麼可能會對她愧疚?

  “宴兒,不要鬧了好嗎?朕不會殺你,朕也不會讓你死,朕要你好好的活著。你聽到了,你不許死!”

  “為什麼?難道你是看到我被你折磨成現在這幅鬼模樣,愧疚了?想要可憐我了?哈哈哈,可我這樣惡毒蛇蠍心腸的女人,有什麼值得皇上您心疼的?”

  正文 第17章 江宴,活下去

  第17章江宴,活下去

  說著說著,江宴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她憎恨的看著眼前的帝王:“我早就該清楚,你早就不是當年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而是主宰這天下的帝王。又有什麼,是你捨不得的?東方景徹,我不該來的,我不該還以為你對我感情未變,我不該來這皇宮,嫁你為後的!”

  她字字誅心,毫不掩飾的恨意,逼得東方景徹雙瞳充血。

  有那麼一剎那,他真想掐死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

  可當真要下手……他卻捨不得!

  哪怕這個女人,一次次惹怒他,一次次令他難堪,他都捨不得真的要了她的命!

  “江宴,朕要你活下去,哪怕是拖著你這幅鬼模樣都好,朕要你活下去。倘若你敢死,朕就要你江氏九族陪葬!”

  “你……”江宴瞪著含淚的明眸,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東方景徹。

  若東方景徹要她死,她絲毫不覺得有任何的奇怪。

  可偏偏眼前的東方景徹卻要她活?

  東方景徹俯瞰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江宴,朕說的沒有忘,忘的人是你!負了當年承諾的人是你,不是朕!你別忘了,當年,是你自己不願意進宮!”

  東方景徹甩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未央宮。

  看著東方景徹離開的背影,江宴徹底僵在了原地,呆若木雞。

  他剛說的,是她不願意進宮?

  他何時,要她進過宮?

  一連著三天,東方景徹都沒有再踏足未央宮,但補品和賞賜卻籠絡不絕。

  得知江宴醒過來的消息,公宮中的妃嬪都紛紛送來了賀禮。

  而來拜見的,也一律讓江宴讓人擋了回去。

  如今的她,沒有任何心思去應付後宮這些女人!

  江宴身體大面積被燒傷,雖及時救下,沒有燒的很嚴重,但這段時間,江宴被包裹的緊實,根本不能亂動,只能躺著坐著,她甚至連走路都走不了。

  這日,江宴用完膳食,正準備躺下繼續睡,桃夭便從外面進來稟報導:“娘娘,詩情求見。”

  聞言,江宴微怔,卻並沒有半點意外,淡淡的道:“讓她進來。”

  “是。”桃夭應聲退下,不過片刻,詩情就從外面進來。

  “奴婢見過娘娘,娘娘金安。”

  “起來。”江宴放下了手中的書籍,清冷的發話。

  詩情應聲起身,垂著的臉滿是愧疚和自責。

  詩情受傷後,就一直在偏殿裡養傷,江宴一直沒見她,而她受傷過重,也根本起不來拜見江宴請罪。

  等如今恢復的差不多,準備來請罪的時候,不想卻聽到了梅妃流產,江宴被燒傷的事。

  江宴問她:“近來的事,你都聽說了?”

  詩情低著頭,又重新跪了下去:“都是奴婢的錯,還請皇后娘娘責罰。”

  “呵呵,責罰?”江宴苦笑了一聲:“詩情,抬起頭看我,看著我的眼睛。”

  詩情咬唇,眼眶紅了一片,對上了江宴那雙清明冷冽的明眸。

  “娘娘……”她聲音哽咽,滿是哭腔。

  江宴倏然站了起身,顧不得渾身的疼痛,揚手就給了詩情一個耳刮子。

  ‘啪’一聲清脆的掌聲響起,詩情臉頰頓時便紅腫了起來,鮮血從唇角溢出,她卻緊咬牙關,一聲不吭,默默地承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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