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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洲心想自己可得好好表現一下,本來畫水對自己就愛搭不理的,他想討好陳清夢來著,可陳清夢這人簡直是銅牆鐵壁。
不過眼前的沈放似乎挺好說話的,陳洲心想討好討好沈放,估計很快就能追到畫水了。
這招曲線救國,實在是太有智慧了!
陳洲都忍不住為自己拍手叫好了。
陳洲壓抑住眼底的小雀躍,聲音卻溢出一絲絲激動和緊張,他和沈放說:“既然學長和畫水這麼熟,那畫水就擺脫你送她回家了。不過學長——”
“嗯?”沈放氣音短促地回。
陳洲說:“我想問你一些問題,學長留一下聯繫方式嗎?”
挺好說話的沈放笑起來一口銀牙:“行啊。”
陳洲走後,沈放站直了身子,他敲了敲離自己最近的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裡面的人說話:“怎麼了?”聲音清朗,聲線醇厚雅致,帶著微微笑意。
沈放:“離大院沒多遠了,我們就不上車了,二哥、三哥,你們先走吧,我和畫水後面慢慢走就行。”
沉默了一會兒,對方說:“也行。”
話音落下,車子便絕塵而去。
只剩下畫水和沈放兩個人往回走。
走了沒幾步,畫水開口:“沈放哥哥。”
沈放的聲音散在空中:“嗯。”
畫水問:“你很喜歡他嗎?”
“誰?”
“陳洲。”
“還行吧。”
畫水神情倦倦,她垂下腦袋,抬腳,重重地踩在銀杏葉上,被陽光曬了許久的葉子發出清脆聲響。
驀地,她背上一松。
畫水側過頭,正好對上沈放的側臉,線條流暢而又寡冷,嘴角帶著散漫的笑意:“我來拿書包。”
畫水沒拒絕。
這一年多,每次沈放來接她回家,都是他提著她的書包的。
雙肩輕了,但她的心裡像是擱了千斤重的重物似的。
等快到家的時候,沈放突然停下腳步。
畫水往前走了幾步之後,發現身邊沒人,失魂地抬起頭,正要叫沈放的名字,他的聲音就從她的身後響了起來。
音色清冽,帶著幾分笑意:“別找了,我在這兒。”
畫水轉過身,直直地注視著沈放。
傍晚霞光紅艷,雲蒸霞蔚,萬物正好。
畫水茫然地問他:“你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沈放逆光站著,看不太清神色。
只從他語氣里判斷出來他的情緒,似乎不太好:“畫水,我一直以來都覺得你是一個成熟、有主見的女孩子,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但今天看來,是我看錯了。”
他嘆了口氣,語氣沉了下去:“畫水,我對你很失望啊。”
畫水雙眼無措地看著沈放,她當然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啊,所以她一直把對沈放的喜歡偷偷地藏進心裡。
明明說好不能喜歡的,卻偏偏喜歡上了。
她試圖放棄過,可是一回到家,放棄的念頭就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沈放是她最不應該喜歡上的人,這也是最不合適的時機,可她偏偏喜歡上了。
畫水認了。
但他現在誤以為自己和陳洲有一腿。
畫水心裡裝滿了委屈。
她對陳洲的態度,除了禮貌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了,可沈放卻以為自己和陳洲……
畫水既想解釋自己和陳洲的關係,心裡又覺得萬分委屈。
手忙腳亂之下,她抬頭,就看到對面的人抬腿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沈放挑著眼梢,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開成扇,唇角微抿,露出一副負心漢的薄情神色來。
畫水在當下是又急又氣。
她梗著脖子,惱羞成怒地喊他:“沈放!”
話音落下,周邊一陣安靜。
連風都靜止了。
“……”
沈放被她這麼一喊給喊的愣住了,小姑娘自從來到他家之後就乖巧伶俐,像只沒脾氣的小兔子。一直以來在自己面前,乖乖巧巧地眨著一雙清澈鹿眼,聲音軟綿綿地喊他“沈放哥哥”。
所以沈放都快忘了,她偶爾眼裡閃過的一絲狡黠。
沈放記得梁亦封曾深切告知過自己的一句話:“寄人籬下久了,人便成了最有天賦的演員,沈放,別把她想的太單純。”
當時的沈放嗤之以鼻。
在他眼裡,畫水不過就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罷了。
可他卻忘了,再怎麼樣,小姑娘……也是有脾氣的。
小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啊。
畫水也愣了。
她就是脾氣上來了,惱羞成怒之下不知道該做什麼,而且還恰巧對上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畫水情急之下,他的名字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她仔細地觀察著沈放。
兩個人距離離得近,畫水看到面前的男的也是滿臉的猝不及防,眼裡沒什麼情緒,倒是沒有生氣的樣子,就是眼神有點兒空。
畫水抿了抿唇,試圖挽回:“——哥哥?”
沈放回過神來。
他單手抄兜,身子斜斜地倚靠在牆上,嘴角掛著抹淡笑,揶揄道:“到底是沈放還是哥哥?嗯?”尾音鼻音濃重,有點兒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