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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懷儉:“……”

  殷懷蘭:“……”

  他忘了說,小名是他除了交不到朋友和長相之外的第三件愁事,這個小名一度讓他以為自己不是親生的,哪個親生父母會讓自己孩子用柴米油鹽醬醋茶當小名的啊!!

  不管兩個小的內心怎麼抗拒,還是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豫王妃笑眯眯地道:“你們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幾回外祖家,今年年底咱們一家都去,你們高興不高興啊?”

  殷懷儉關心的是:“外祖家的長輩眼神都好嗎?”還會把他當成妹子嗎?

  殷懷蘭關心的是:“外祖家有好吃的好玩的嗎?”

  豫王妃:“……你們去了就知道了。”

  她頓了下又道:“你們大舅二舅家有三個表姐弟妹,最大的比柴哥兒大,比米姐兒小,剩下一對兒是龍鳳胎,比你們倆都小的,你們要有做兄長和姐姐的覺悟,凡事要讓著他們啊。”

  兩個小的勉勉強強點頭同意了,又對自己小名提出了堅決地抗議,豫王妃被他們吵到頭疼,這才同意把小名改成阿儉和阿蘭,並且保證不在外祖家叫出來。

  豫王妃很憂鬱,她辛辛苦苦想的名字為啥兒子姑娘都這麼嫌棄呢?

  一路先做大船再坐馬車才到了京城外祖家,殷懷蘭哇了聲:“外祖家的大門沒咱們家的門大。”

  殷懷儉左右看了看,頓時興致缺缺:“也沒什麼有趣的。”

  抱怨的下場就是兩人後腦勺上一人挨了一巴掌。

  殷懷儉本來一路都懶懶散散冷冷淡淡的,但是,這一切都終結在見到二舅媽身邊那個仿佛會發光的小人之前!

  這絕對是他看過的最好看也最會精緻打扮的小姑娘,說話走路都有一股文縐縐的風雅味道,見到他也不矯揉造作,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殷懷儉覺得世界都亮了!

  知道漂亮小姑娘的名字叫沈晚照之後,殷懷儉用長這麼大最得體的姿態頷首打招呼:“晚照表妹。”

  小姑娘甜甜笑:“表姐,你遠道而來可真是辛苦了。”

  表姐……姐……殷懷儉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痛,玻璃心登時碎了一地。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是你好不容易遇見一個看對眼的小姑娘,她管你叫姐……

  豫王妃見外甥女誤會,忙介紹道:“這是你表兄,右邊的才是你表姐呢。”

  沈晚照小姑娘楞了一下,尷尬福身道:“表兄,是我一時眼花瞧錯了。”

  殷懷儉整了整表情:“常事,表妹不要介懷。”

  幾個小的迅速熟絡起來,等走近了他才發現沈晚照和他母妃驚人相似,甚至比他親生妹妹還要想像,而他長的又這麼像他父王,父王母后兩人又鶼鰈情深,是人人稱羨的神仙眷侶……

  殷懷儉同學被自己的腦補補紅了臉,偷偷瞧了眼漂亮的小表妹,以後能像父王母后一樣,似乎也不錯?

  斗轉星移,殷懷儉小朋友長成了殷少年,但是心裡的期待卻不曾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少,直到有一天沈府傳出消息——沈晚照和首輔訂親了。

  他當時的憤恨失落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不是看著所愛之人另嫁他人的失落,而是多年理想陡然落空的落差,讓他簡直難以接受。

  姑表親,兩邊家世對等,他自認人品才幹還是數得著的,他甚至有段時間認為自己和沈晚照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結果現實揮出了暴擊,表妹選了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

  他氣憤之餘想去沈家問個清楚,卻被豫王攔住了。他意味深長地問了他一句:“你是真的喜歡你表妹?還是喜歡你一廂情願想出來的鏡花水月?”

  殷懷儉被問住,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因為他也答不出來。

  豫王和豫王妃就明白多了,一開始就沒有選外甥女做兒媳的打算,他娘更是離譜,暗搓搓地給他瞄上了江家的一位臉盲姑娘,該姑娘不但不記得他的臉,還老拿他的長相說事,甚至能用兩隻胳膊把他打橫抱起來——簡直厲害的不像一個女人。

  鑑於以上種種原因,殷懷儉覺得他娘是在雪上加霜,往他傷口上撒鹽。

  老實說他雖然有時候會被江臉盲姑娘的混不吝氣的火冒三丈,但他心裡卻不大討厭這位江臉盲姑娘——反正把她當男人看就好了,這麼一想反正不能和心頭好成親,和一個看的還算順眼的臉盲姑娘成親似乎也不錯。

  直到後來,臉盲姑娘跟他說她不能當他用以敷衍潦糙過一輩子的選擇,再後來,臉盲姑娘又說她相信他。

  殷懷儉也被弄糊塗了,但是不得不承認,她說相信他的時候他是高興的,心像是鴿子,輕快地飛上了雲端。

  雖然明知道是他爹的手段,但是如此種種,他對兩人的婚事好像沒有那麼無可無不可了,心裡隱隱期待起來。

  沒想到他願意了,江家那邊卻不樂意,江夫人不知從哪裡聽說他戀慕過沈晚照的事兒,倒不是她對沈家有什麼意見,而是怕他成了婚也不能對自己閨女一心一意的,所以說時機永遠是不等人的。

  他立即找了他娘,哪裡想到他娘這回也火了:“本來我瞧著江家姑娘好好的,你非要矯情推脫,現在好了吧,惹惱了江夫人,我有什麼辦法?難道還強搶了他們家姑娘不成?你要說自己說去,我是沒臉再跟她提了。”

  殷懷儉只好去找江家解釋,江夫人已經帶著江如月回了娘家,他是個對事兒比較上心的人,天不亮就騎馬趕去城外,準備在路上跟江夫人說道說道,哪裡想到天上突然降下暴雪,把江家的車隊也衝散了。

  他隱隱有些著慌,顧不得和江夫人打招呼,只是騎著馬往山下奔,果然瞧見了因為路滑被摔下來的馬車零件,他捏著韁繩的手緊了緊,糙堆里一個清越的聲音傳了過來:“世子?”

  殷懷儉忙跳下馬去尋聲找她,她看上去就狼狽多了,身上滾了一圈泥水,頭髮上臉上還悉悉索索地滴著泥水,狐疑道:“世子怎麼會在這裡?”

  她說完對自己的眼神也不大確定,再說殷懷儉留了兩撇小鬍子,她就更不敢認了,見那人久久不答,她不由得惴惴……這是又記錯了?

  殷懷儉在原地怔了半晌,詞不達意:“我……來找你,你娘她……”

  他說完半天覺著說不下去了,乾脆悶頭做一個行動派,彎腰把她給扶了起來:“你怎麼樣了?”

  江如月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自己四肢:“哪兒哪兒都沒斷,好著呢。”

  殷懷儉:“……”

  她又關切問道:“我娘怎麼樣了?”

  殷懷儉忙道:“伯母很好,我方才瞧過了,只是擔心你。”

  江如月鬆了口氣,靠在只剩半截的馬車上喘了會,忽然問道:“你怎麼會過來?”

  殷懷儉有些尷尬,低聲道:“我知道因為婚事的事兒伯母生氣了……我是專程來賠禮道歉的。”

  他頓了下又道:“她好像知道我曾經傾慕過表妹。”

  江如月大大咧咧地擰了把泥水滴答的衣裳下擺,無所謂道:“我娘她是想太多了,喜歡過個把人算什麼,我還喜歡過兩個人呢,怕個什麼?”

  殷懷儉:“……”

  他都拿不準江如月到底是缺心眼還是故意這麼說的,仍是忍不住問道:“你喜歡過誰?”

  江如月嘆了口氣,坐在高高的雪堆旁邊跟他講那過去的故事:“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要是想聽我就告訴你。”

  反正救援一時半會也到不了山底下,光靠兩人也爬不上去,她就開始了閒磨牙。

  眯著眼睛思索一陣:“我頭一個喜歡的是我辱母的兒子,他對我可好了,大熱天我想喝酸梅湯他就頂著大太陽給我熬,冬天下雪想吃糖葫蘆他就冒著風雪給我買,然後偷偷攀上牆頭給我送過來,他待人熱枕誠懇,只可惜是奴僕的兒子……”

  殷懷儉撣了撣身上的雪,淡淡道:“也許你是缺一個跑腿幫閒的。”

  江如月笑了:“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那時候才幾歲啊,覺著這就是對我很好了,快要好到天上了。”

  她說完嘆了口氣:“後來這事兒被我爹知道了,我爹那人吧……一言難盡,反正後來把他們一家子趕了出去,我去問我娘,我娘卻說那辱母明知身份不當,還故意讓兒子親近我,本就存了歪心,也不打算再留她了,後來我再也沒見過他,只知道他後來在一個大戶人家當了三等管事,想想也挺不錯的。”

  殷懷儉不咸不淡地道:“伯母是明白人,這事兒做的很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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