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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氣氛微冷,程亦安已換去濕衣,他容色平靜,唯有黑髮尚在濕潤,今日與卿兒被皇帝撞見,也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兄妹之事自然是瞞不得了,於書房之內事情原委盡數道出,且不說是為帝後二人關係考慮,也是為不驚了宣平侯這條蛇。

  細微的聲音在房內響起,一襲玄明華服的皇帝神色淡漠,端坐於太師椅,修長的手中捏著一枚晶瑩的玉墜。

  姜卿兒拿出來的玉墜,之前程亦安贈於她的,是母親留下的玉石,她正在站在程亦安身旁,說道:「我的兄長,我自然認得出。」

  李墨打量著程亦安,從入書房來,姜卿兒便處處維護他,證實二人的關係,這程亦安竟是宣平侯的義子,多年來是一點風聲都無。

  一個來路不明的兄長罷了,是兄長就可以隨意摟摟抱抱了嗎,自古兄妹之間出的荒唐事,可少了去?

  李墨同她道:「是兄長又如何,早在十幾年前就走失的兄長,你又有幾分了解他,是善是惡你可分得清?」

  即便是親情,多少年的利益沉浮,人總會變,更何況宣平侯自來居心叵測,其義子也算不得什麼忠義之臣。

  姜卿兒剛張口作答,程亦安便截了她的話,「臣是不會傷害卿兒的。」

  李墨將那玉墜放在桌面上,冷漠道:「華亭山夜襲可與程世子脫不了干係,程家可是向著朕的皇后來的。」

  此言一出,姜卿兒微愣,側首望向程亦安,她是不知曉夜襲的事,「主使之人不是軍器監嗎。」

  程亦安輕睨向姜卿兒,神色微沉,房門之外皆是玄武府兵衛,皇帝顯然是不想輕饒他,解釋道:「華亭山夜襲是與臣有關聯,義父宣平侯有心除去皇后娘娘,臣不得不出手帶走她。」

  李墨容色不改,指尖微頓,倒是絲毫不避諱地承認,行刺聖上,程世子一百條命都不夠死的。

  他冷道:「光是這一點,朕便可治你謀逆之罪。」

  程亦安道:「燕家對皇家自來忠心耿耿,臣絕無謀逆之心,形式所迫才會誤傷陛下,臣只想有朝一日恢復燕家之子的身份。」

  他抬眸看向李墨,「義父宣平侯意圖扶持廢帝太賢帝李戚,掌控朝堂,他企心明顯,陛下是心知肚明的吧,礙於南嶺兵權,難以動手。」

  程亦安的長髮微濕,衣襟處染了水圈,他繼續道:「陛下若罪罰於臣,臣無半句不公,但陛下不是想早日除去宣平侯嗎。」

  李墨挑了挑眉稍,緩緩道:「倒戈相向,背棄其父?」

  程亦安則道:「臣乃燕家之人,自來忠義相傳,何來背棄其父,臣豈是那般奸佞之徒,豈會與宣平侯同流合污,只因臣妻在他手中,這才處處受制於他,不得不掩藏身世。」

  若非是所愛之人任宣平侯拿捏著,又怎會任其差遣。

  「嫂嫂?」姜卿兒聽著二人言語,朝堂之事她不知所以,但最後這一句她還是知曉意思的。

  程亦安望向姜卿兒,輕輕點頭,「正是。」

  姜卿兒對李墨道,「兄長是事出有因。」

  李墨打量著二人,這句句話語聽著都對,但就是看著程亦安,著實刺眼,不悅道:「夜襲之事豈會區區幾句話,就如此作罷。」

  程亦安掀衣擺跪下,「臣自當領罰,於今日之事,也是臣越禮,望陛下治罪。」

  姜卿兒見此,便也跪下,憤憤瞧著李墨,「若定要立個罪名,要罰便將臣妾一併罰了。」

  他今日還大發脾氣,把兄長推入湖中,要怪也怪她好了。

  李墨臉一沉,起身去把姜卿兒扶起來,她卻推開他的手,她道:「你不是懷疑臣妾私會情人嗎,吶,臣妾這兒只有哥哥,你是皇帝,肅正嚴明,可千萬莫要放過臣妾。」

  他何時讓她跪下過,況且如今卿兒有了身孕,更是捨不得了,李墨攬著她的手,這一口一個臣妾的,弄得他怪不好受的,「你這說的什麼話,朕豈會捨得罰你,就莫要添亂了。」

  姜卿兒甩開他的手,撇著臉道:「哪兒添亂了,陛下不是要治罪嗎,臣妾之大罪。」

  李墨勸她不起,便俯下身道,「朕哪裡要治你罪,此事回宮再議可好。」

  一旁的程亦安瞥向二人,新帝冷麵狠戾是出了名,幾次朝堂處事,手段了得,算是開了眼界,妹妹是把新帝吃得死死的,厲害。

  程亦安微微蹙眉,先前憂心這喜怒無常的新帝會欺負卿兒,似乎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姜卿兒仍是不瞧李墨,「不好,你若不將此事解決,臣妾便不起了。」

  李墨頓住,片刻之後看向程亦安,「你先退下。」

  聽言,姜卿兒伸手去拉住程亦安的衣袖,不給他走。

  李墨頓時臉再黑了一層,心頭又氣又恨,在此之前姜卿兒依靠只有他,如今多了個所謂的哥哥,他如何不氣,兄長重要還是夫君重要!

  李墨立直了身形,壓下心中不悅,冷道:「既是燕家長子,忠良之士,朕自來賞罰分明,若助朕除去宣平侯,自然以功抵過,概不追究,恢復燕家忠武侯爵位。」

  話音一落,姜卿兒揚起唇,「這可是陛下所言,君無戲言。」

  李墨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回應:「君無戲言。」

  程亦安道聲謝恩,隨即便被李墨拂袖示意退下,此事應是要暗自放在長元殿上再議,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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