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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些。和子內心說:啊哈!是二樓二○九號室村瀕妙子的女性朋友。因為從衣服和鞋子的特徵就可以看出。

  村瀨妙子是十年前死了丈夫的寡婦,她在一家著名的裁fèng學校擔任教師,收入相當多。皮膚黑黑的,但五官端正。臉形凹凸分明。不過,由於她瘦削,所以給人以枯乾的感覺。

  她很得意白己是現在這位校長的第一屆畢業生,她說她自己有一所獨立的裁fèng班,可是卻被校長硬留在母校任教,其實她是在畢業後十五年才回到母校。

  這位村瀨妙子和六十二歲的外交官寡婦栗宮多加子炫耀自己方面。正好是一對。

  栗宮多加子誇耀的是對倫敦、巴黎、維也納的回憶,與知名人士的交遊。村瀨妙子引以自豪的是與學生家長之中的著名人物來往。可以說,栗宮多加子是往昔古色古香的豪華,村瀨妙子是現代的華麗。

  當然,住在這裡的人對村瀨妙子不能說沒有反感,大家背後對她的批評是:好討厭。比起來栗宮多加子的談話多半是戰前好時光的回憶。不過,依靠娘家方面的津貼而生活的老人,等於是被送入了養老院,所以大家對她的反感比較少。

  現在,和子看著這套綠色衣眼,一面脫下自己的衣服,儘量放在遠一點的架上,然後拉開浴室內部的玻璃門。裡面只是冒著薄簿的水汽,其他什麼也沒有。浴室內部的面積大約六坪。浴池櫃靠窗那邊,大約占了三坪,貼著瓷磚,略呈長形。

  和子心裡打著問號。有一套衣服脫在外面,裡面應該有人才對。可是,不論浴池壁面,或浴池外面的鏡前都看不見人影。

  浴池上面的旋轉窗稍微開著。

  這時候大約十一點五分鐘前。按照慣例,十一點半管理員就來把浴室的門下鎖,第二天才放掉浴池的水,同時清洗。

  由於剛才一個陌生女人交身而過,和子相信在她進來以前,在浴室裡面洗澡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衣服還脫在架上的村瀨妙子的客人。

  這位客人老實說,和子也不曾詳細看過,她的身材與妙子差不多,瘦瘦的,總是略低著頭走進二樓的二○三室。她來到的時間都已經很晚,據說不曾在十點鐘以前來訪。村瀨妙子的房間是在二樓冼衣處緊鄰,在二樓走廊看過她的背影兩三次。

  她似乎是個十分謙虛的人。這是和子第一次在浴室看見她的衣服。

  這是一個謙虛的人,說不定躲在最旁邊的角落洗澡。

  和子內心想著。不過,燈光雖然幽暗,浴室究竟也不大,有沒有人在裡面。應該一下子就可以看出來。

  奇怪?和子心中打著問號。這是很不禮貌的想像,浴室旁邊附著廁所,這位客人也許是在廁所裡面,因為有人進來,覺得不大好意思出來吧?內向的人可能就是這樣,真可憐。和子一面進入浴池,一面打算儘快地離開。

  水已經微溫,但泡到脖子。仍然感到很舒服。這時候,聽見外面的門打開的聲音,有人進來在脫衣處。

  片刻後,玻璃門開了。

  “晚上好。”沙沙的聲音說。

  迴轉頭。看見了栗宮多加子。雖然已經六十二歲,全身仍豐滿富於彈性。光看到她的身體。想像不出年齡這麼大了。膚色也相當白皙,畢竟她是出生於上流社會。

  “晚上好。”和子也泡在水中招呼說。

  多加子彬彬有禮地進入浴池。

  “服部小姐,你今晚洗得好晚啊。”多加子先說。

  “是的,因為加班,這麼晚才回來。”服部和子回答說。

  “哦,原來如此,那真辛苦。”

  “栗宮太太,你怎麼也這麼晚才洗澡?”和子問。

  “是啊,你知道,為什麼嗎?今天我到日本橋的三越百貨公司去買東西,那裡的販賣部主任都認識我,一個個都趕過來找我談話。這時候,高倉先生。喏,就是從前的伯爵,他的太太剛好從那裡經過,她說:”哎呀,栗宮太好久不見了。‘後來我接受她的邀清,到目黑的雅敘園去了。“

  栗宮多加子上流社會的話匣子又打開了,和子悶悶不樂地想著,附和地說。

  “哦,原來如此。所以才弄到這麼晚?”

  “是的,談起從前的事,談得太起勁了。”顯然要開始在浴泡中長談了。“你知道嗎?我們一談就談個不完。高倉太太從前也並不很幸福,似乎吃了好些苦。她年輕時候可真漂亮哪!在華族會館參加晚會時,那些達官顯要的眼睛都集中在她身上呢。可是,後來受了苦,一方面是現在年紀大了,但因為吃過苦,憔悴得很,看著她的臉,我就感到難過……”

  “哦哦,是的。”

  好無聊的談話,和子打算趕快離開而移動身體。不過,有這麼一位人物進來,二樓二○九號室的那位客人也該從廁所出來了吧?說不定她不會回到浴池,直接到更衣處穿衣服就回去。“

  就在這一剎那,和子腳底睬到了軟軟的東西,覺得圓圓的,有彈性的。

  起初和子以為是皮球或海綿。但這棟公寓當然沒有小孩,而且和子腳底下踩到的,軟癱癱的,有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

  “高倉太太的獨生子被征入伍。才二十三歲就當了中尉,戰死在前線。所以這位太太更加悲哀……”

  突然間,和子尖聲叫起來。因為她腳底所踩的皮球,其實是人類的頭顱,這是從另一隻腳睬到連接著的身體而發現的。

  3

  一小時後。單身女子公寓象火警現場,樣樣驚慌失措已經將近午夜十二點,但二樓、三樓、四樓。幾乎每個房間的門都敞開。小姐們在走廊忙亂地進進出出。三、四人聚在一起悄聲交談。沒有一個人單獨關在房內。仿佛要證明她們平時的孤僻是多麼不正確一樣,非得與別人交談就平靜不下來。每一張面孔都露出誇張的恐怖表情。

  因此。鄰棟公寓的男光棍冒冒失失地衝過來也沒有人埋怨。反而因為男性鄰居的來臨而覺得踏實了些。在發生以外變戰之際,畢竟需要“男人”。她們以這種心境在走廊迎授他們,平時潔癖地譴責男性闖入者的眼光已經消失,臉上出現和善的微笑。

  “這屍體是你們這棟公寓的人嗎?”男性鄰居們每一位都這樣發問。

  “不,她是外面來的人。”

  三十歲女性們象少女一樣皺著眉頭回答。每一位男士開頭的問題都差不多。把他們代表性的問答列舉如下:“外而來的女人?嘿,那就是男子公寓的訪客羅?”

  “不是。不是那種人。”

  “那麼是你們這邊的客人?”

  “噓。聲音不要太大。是常常來找二樓二○九號室的客人。”

  “二○九號室是住著怎樣的人?”

  “叫做村瀨妙子,據說是裁fèng學校的老師。”

  “被害死的那個人大約幾歲?”

  “可能是二十七八歲吧?”

  “漂亮嗎?”

  “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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