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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特兒一愣,瞬間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大笑著應道:“好啊,還要比比槍法!”

  蘭花也跳了起來,拉住巴特兒的胳膊撒嬌:“我也要和你們比賽!”

  巴特兒笑著答應蘭花的要求,朝我眨了眨眼,我笑著走向力木哈日樂,伸胳膊攬住他的脖子:“既然醒酒了,我們繼續喝!”

  巴特兒也趕了上來:“不醉不休!”

  回到木屋,林森已經醒了過來,精神得很;只有才子還在蒙頭大睡,打著極有韻律的呼嚕。

  酒桌上依舊是四個男人,只是林森替代了才子,我和巴特兒一個眼神便明白了彼此的想法,交替著提酒。幾海碗下去,林森便眼神呆滯,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只是舌頭又大又直也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些什麼。林森的酒量我見識過,心裡清楚他差不多了,又勉強灌下兩碗,可憐這獨臂“金絲猴”一路上昏昏沉沉剛清醒片刻又不省人事了……

  應該說一路上我對力木哈日樂這個很有學識,舉止又很圓滑得體的“文化人”是頗有些好感的,只是在知道他裝醉後,心裡便隱約有些不舒服;如果方才在屋外他直截了當地詢問我,我也不會懷疑他,但是他方才藉口上廁所來探察我和巴特兒就不得不讓我心生懷疑。此刻雖然表面上看已經酒精上腦,但是偶爾飛速望向我的一瞥,我能夠清楚地看到他冰冷的清醒。

  濃鬱火辣的烈酒下肚燒得我五臟六腑火熱,心中卻泛起陣陣陰冷,對力木哈日樂的懷疑越來越重,嘴裡不斷地笑著乾杯,腦子裡卻快速地分析起一路上力木哈日樂的表情。

  雖然沒有任何的證據,但最後我總結歸納出力木哈日樂的幾個疑點:最初聽說力木哈日樂有元皇陵的結構圖紙,欣喜若狂之下對於圖紙的來源根本沒有認真分析,現在想來他所講述的關於圖紙的來源根本就是無處可查的,即便可以追查是否屬實也決不是短時間能夠查到的。

  其次,對於槍械的了解和熟練使用,在解救巴特兒兄妹時情況危急根本沒有來得及細想,但是此時回憶,力木哈日樂的槍法十分過硬,這好像並不是一個“文化人”所能夠具備的。

  最後,也就是蘭花所說的,他為什麼要裝醉?為什麼要找藉口探察我和巴特兒的獨處?在極度好奇的情況下還能夠在酒桌上與我們不著邊際地閒扯。這人的城府還真不是一般的深。

  其實最讓我懷疑的還是一路上林森的表現。雖然林森偷偷送出去的信箋被我扣留,但是我相信他背後的組織是決不可能放棄林森的,很有可能的是我們一路上的行動都處在那個犯罪組織的監視之下,這也是我在初次見到巴特兒兄妹時的懷疑。但是通過我與巴特兒一番開誠布公的談話,我消除了對巴特兒的懷疑,也就是說那個犯罪組織在暗處窺視著我們。

  另一個疑點仍舊是林森,一路上我和才子包括唐心始終嚴格控制著林森與外界的接觸,在和力木哈日樂會合前,我十分確定林森沒有任何機會與我、才子、唐心以外第四個人發生接觸,更沒機會逃跑,而在才子、唐心醉倒,我和巴特兒、蘭花不在的情況下醒來的林森能夠本本分分、老老實實地留下實在是一件奇事。憑他的貪生怕死、膽小如鼠的性格早應該乘機逃跑才對,除了這個機會,只怕他再難找到更好的時機了,唯一的解釋是林森在執行他背後組織的命令,而林森是如何和他的組織接觸上的呢?力木哈日樂與林森獨處時發生了什麼,那就頗值得玩味了。

  我不是神,在沒有證據的前提下,僅憑著自己揣測出的幾點疑點,自然不可能跳起來抓住力木哈日樂的脖領說他是隱藏在我們內部的jian細,可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老祖宗經過幾輩子用血和淚總結出的經驗教訓,咱是絕對牢記的。

  我腦子裡不停地分析著幾個疑點和分析著能夠想到的可能,思考著應對的辦法,嘴上依舊不停地與巴特兒、力木哈日樂就著殘羹冷炙大口地喝著酒,談論著糙原上的風俗習慣和傳聞軼事。

  漸漸地屋裡只剩下我和巴特兒的談笑聲和酒碗碰撞聲,力木哈日樂嘴角淌著哈喇子趴在桌上,半睜半閉的眼睛中混沌散漫的目光說明,這次他不是裝醉了。

  喝酒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能喝不代表不難受,連續作戰後我的腸胃裡仿佛燃燒著一團炙熱的火焰,胸腹里翻江倒海,腦子裡也大鬧天宮,眼皮越來越重。看樣子巴特兒也不舒服,不由相視苦笑,本來還有很多問題要問巴特兒和蘭花,終究支持不下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沉沉睡去……

  再睜開眼睛時,被透窗而入的耀眼陽光刺得瞬間失明,適應後打量著屋內的戰場。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氣味——汗臭混雜著酒肉味,讓我差點便吐了出來。現在我除了飢餓,倒沒人宿醉的感覺,這也是我喝酒的優勢——無論喝多少酒,只要是自然醒來,沒有別人所說的頭疼欲裂、周身無力的後遺症。

  我伸了個懶腰,力木哈日樂、林森、才子仍舊東倒西歪地打著呼嚕。巴特兒似乎剛剛醒來,趴在那裡瞥了瞥力木哈日樂沖我露出個壞笑,我眨了眨眼並指了指門,便率先走了出去。

  又是一個艷陽高照萬里無雲的好天氣,暖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好不舒服,馬匹牛羊的嘶鳴聲此起彼伏,一望無際的糙原在陽光下翠綠欲滴。

  我舒服地伸了個大懶腰,一陣微風吹過,泛起絲絲涼慡,遼闊的糙原便如海上的波浪般湧向與天相接的目力盡頭。

  跟在我身後的巴特兒用蒙語與陸陸續續經過的鄉親打著招呼,幾位蒙古老鄉好奇而友好地望著我,熱情地揮手向我打招呼,因為語言不同,我只能友善地微笑著向對方點頭示意。

  “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巴特兒揉著額頭咧著嘴問我,看樣子他正在遭受宿醉的侵襲。

  我彎腰拔下一根嬌翠的糙梗,放在鼻下深深地吸了口氣,青糙的香味讓我的精神為之一震:“巴特兒,你昨天告訴我的事不要對其他人說,尤其是關於鑰匙的事千萬不要泄露出去,不然會給們惹禍上身的。”我低聲囑咐了巴特兒一句。

  巴特兒輕笑一聲:“我知道,早就看出來了,那個林森和力木哈日樂很狡猾啊,喝酒都裝假的人不值得交往,換了其他時候我決不會和他們坐在一張桌上舉杯喝酒。”

  我看著巴特兒認真的表情,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有很多事我們是不能隨心所欲的。”

  巴特兒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也在外面摸爬滾打了幾年,這點道理還是知道的,不是有句古話叫做‘太剛則易折’嗎?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至少不會給你找麻煩。”

  我無聲地嘆了口氣,微點了點頭,眺望著波濤洶湧的糙海,便如我們此行的風險,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隨時都可能被驚濤駭浪吞沒。

  “巴特兒,我很感謝你和蘭花的幫助,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這樣做很可能會給你帶來大麻煩,甚至是滅頂之災!”

  巴特兒沉聲說道:“你以為他們找到了圖紙沒有找到鑰匙會善罷甘休嗎?其實前幾天他們就已經再次翻遍了我的家,我家只有神志不清的母親在,鄰居以為我家遭賊立刻通知了我,我卻知道他們要找的是什麼,所以馬上趕了回來。原本我是打算和他們魚死網破的,但是遇到了你們,郎兄弟,我看得出來,你是個真正的漢子,我願意幫你們!你再說就是看不起我了。”

  我心中有些黯然,為了一個世代相傳的古老而神秘縹緲的任務,如同一個魔咒捆著巴特兒的家族,遭受了許多的磨難,這也許便是一個幫助巴特兒和蘭花解脫的機會。

  “郎兄弟,你說該怎麼做,我沒有二話!”巴特兒緊緊地握住我的手,雙眼如炬地注視著我,真誠而堅定。

  前有神秘兇猛的鷹族阻攔,後有犯罪組織虎視眈眈,我們的每一步都有可能與死亡相遇。

  “那就先會會鷹族吧!”我咬牙說。

  要想到達元皇陵就必須闖過這一關。不再隱瞞,把林森所說的關於他們所發現的那處神秘兇險的地點講給巴特兒。

  “是有一個地方和你說的相似,以前也有人去放牧,但是人和牲畜都會發生離奇的死亡,都是全身剝皮,現在根本沒人敢去了!”巴特兒沉思道。

  隨後我又與巴特兒研究了一番行動方案,最後決定中午出發,明天一早便可以到達。

  “郎大哥,哥哥,吃早飯了!”蘭花嬌嫩的呼喚傳了過來。我和巴特兒回頭,笑顏如花的蘭花和唐心站在木屋前向我們招著手。

  無可否認,蘭花和唐心都是一等的大美女,雖然氣質不同,但正如春蘭秋jú,各擅專長,但是蘭花穿著蒙古族的民族服裝無疑更具異域風情,剎那間竟讓我看得有些痴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都願意對美麗的事物多看兩眼,這絕對不是好色的表現,不過顯然並不是所有的人的思想境界能夠達到我這種高度。

  巴特兒胳膊肘輕輕地碰了碰我,低聲說道:“我妹妹可是個好姑娘,追她的小伙子可多了去了,我看她對你也很有意思……”

  促狹的笑容讓我很是無奈:“別胡說了,我對蘭花就像妹妹一樣。”不過顯然這句話並不能讓巴特兒信服,只能搖頭苦笑。

  大聲回應了招呼我們吃飯的蘭花和唐心,我故意落後幾步想和唐心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讓我欣慰的是唐心明顯感受到了我的意圖,原地停留等待著我,不過等我看見唐心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時,我就知道自己似乎是誤會了唐心的想法。

  趁著蘭花和巴特兒說說笑笑地走在前面,唐心狠狠地在我肋下施展了一招“九陰白骨爪”。我從沒想到女人的殺傷力也會如此巨大,我甚至感覺到冷汗已經順著額頭流下……

  “見到漂亮姑娘就不走道了,郎躍進啊,表面忠厚,內心齷齪!”唐心咬牙切齒地在我耳邊喃喃說道。

  我低聲解釋,不過唐心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讓我很泄氣,原來女人的妒忌心如此可怕!雖然被她掐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可我心裡還是甜絲絲的感覺,這至少說明唐心對我很在乎。

  對唐心簡單地說了一下我和巴特兒研究的行動計劃,又將昨夜所發生的事情講給她聽,富有戲劇性的事情讓唐心聽得也是驚訝無比。但聽到我對力木哈日樂有所懷疑的時候,唐心有些黯然,我能明白她的感受,先是林森,後是力木哈日樂,本以為是志同道合的學界同伴,實際上卻是犯罪組織的幫凶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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