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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果然將他的興趣引出來，但他仍用十分不屑地眼神看著她，像是等著她現編。
“當然，她沒有在公開場合說過，她的老師是誰——”沈韞收了收聲音，用一種更為嚴肅地語調道，“是利庫二中的程錚斐程老師。”
“你怎麼會知道呢?”他不解地皺著長而濃的眉毛，在要不要相信之間徘徊了下。
沈韞攤開五指撫平膝蓋處褲子的褶皺，平平地道：“因為程錚斐是我的爸爸。”
“所以你想告訴我，你跟沈韞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他問出這個問題，然後詭秘地笑了，“你當我傻子嗎?我也是學畫畫的，我從來沒見過能學得這麼像的學生。”
沈韞有意等對方氣鼓鼓地說完他要表達的內容，才不疾不徐地瞎扯道：“不是，沈韞，算是我的老師。”
“……”
很難形容，他臉上是愕然、驚詫還是不可思議，“你……真的……不可能，她都死了這麼多年了!”
這回沈韞沒有讓他陷落在自己的情緒里太久，而是擲地有聲地道：“她生前經常去我們家，我爸爸因為很欣賞她，所以特別關照她能教我。”
反正人都過世了，誰也不會突然來反駁自己的瞎扯，沈韞顯得很平靜，好像這些都是真的發生過那樣，“她經常在我家吃飯，一呆就是呆一天。”
“不可能不可能……”他突然抱著腦袋，想不明白，“你們太像了，就像是同一個人畫出來的!”
“是啊，我真的和你一樣很喜歡很崇拜她。”沈韞身體微微傾向他，但又注意保持距離，“其實你第一次來畫廊，我就知道你已經看出來了，但我——”她有點為難地哽了一下，“你知道的，我在畫廊工作，有很多事情不方便明說。”
學生重新審視這張臉，“你跟她為什麼連眼睛都這麼像?”他突然衝過來抱住她，一隻手緊緊扣在腰間。
“放開!”沈韞呼叫了一聲，門被踹開，立馬就就有人衝進來。
那雙緊緊抱著沈韞的手陡然頹喪地垂落下去，整個人仿佛被霜打過的茄子，蔫蔫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邊說一邊蹲下去，一條腿跪落在沈韞面前。
面對這一幕，大家都有點不知所措，還是警察反應快，“幹什麼呢?”一把將他拽起來砰得一聲扔到椅子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學生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捂著眼睛一邊喊一邊痛苦地哭泣。
沈韞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惻隱之心，讓她頓時無法說出任何指責的話。
十六七歲的年紀，也許誰都做過一些超出控制的事，乃至於最大的慶幸是，沒有超出可承受的範圍。
種種因素綜合下，警察將學生放回去了，雖然做了一通長篇大論，但肯定的是，他都沒聽進去，因為那雙眼睛充滿了自責和愧疚，看到的人都能感受到這份情緒。
第47章 晨陽(三)
從派出所出來，沈韞和胖仔一起回蔓延畫廊，路上胖子一直欲言又止，剛才他一直在外面等著，裡面的情況不清楚，只看到那個男學生一直在哭，但看她的表情又沒敢問出口。
天氣太熱，車載空調的冷氣直接吹在人臉上引起沈韞的不適，她伸出手指戳調節板，涼絲絲的空氣拂過手心手背，她沒立刻放開，而是將手貼在上面，似乎在感受徹底的冷。
胖仔蠕動嘴唇，最後忍不住開口問：“你，你要吃什麼呢?”
車子正好開過人流量非常大的紅綠燈口子上，綠燈亮起，人群擠著擁著往前流淌，撐著的陽傘五花八門，像一道彩色的水銀帶緩緩挪過。
沈韞望著走在最前頭一個穿熱褲露出長長大白腿的女孩子，心不在焉地說：“到畫廊點外賣?”
說實話，她吃不下，天氣熱，心裡悶，食慾已經被壓製得毫無蹤影。
胖仔不再說話，開著車往前走，走到一半經過一個地方，自己將車停下來，“你別動，我我我去打包。”時間已經到下午，再點外賣就太晚了，胖仔輕巧地下車。
天氣明明那麼熱，他義無反顧地衝進熱浪中，沈韞看到他還沒走到街邊那家餐館門口背後就汗濕了，她將眼睛轉到前面的一片綠茵上，腦袋空空地看著。
這一片老城區，人多，樓矮，多數都是一些酒店旅館和餐廳、KTV。
忽然一條白生生的大腿進入沈韞的眼帘，跟剛才她在紅綠燈口子上看到的人很相似——她稍微掃了一眼，儘管兩次都是拿著黑色的亮面陽傘，看不到上半身，但就是剛才那條下擺拉絲的牛仔熱褲，翹臀長腿，涼鞋也是同款的黑色一字帶。不過與剛才不同的是，現在她被一個穿西裝長褲的男人摟著。
天氣很燥熱，但兩人的姿態過分親昵。
沈韞挑眉，轉開眼睛去看胖仔進入的餐館，等回過頭來正好再次看到那對男女，兩人走進斜對過一家裝修老舊但不失豪華的小酒店，那女的收傘的時候，男人的臉赫然出現在沈韞的視線中。
那男人帶著黑色墨鏡，但那是鄭浩然，沈韞確認無比。
再看兩人走進去的姿態，也不像是去裡面喝茶的，她簡直就像是吃了一顆蒼蠅般噁心。
“當然，她沒有在公開場合說過，她的老師是誰——”沈韞收了收聲音，用一種更為嚴肅地語調道，“是利庫二中的程錚斐程老師。”
“你怎麼會知道呢?”他不解地皺著長而濃的眉毛，在要不要相信之間徘徊了下。
沈韞攤開五指撫平膝蓋處褲子的褶皺，平平地道：“因為程錚斐是我的爸爸。”
“所以你想告訴我，你跟沈韞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他問出這個問題，然後詭秘地笑了，“你當我傻子嗎?我也是學畫畫的，我從來沒見過能學得這麼像的學生。”
沈韞有意等對方氣鼓鼓地說完他要表達的內容，才不疾不徐地瞎扯道：“不是，沈韞，算是我的老師。”
“……”
很難形容，他臉上是愕然、驚詫還是不可思議，“你……真的……不可能，她都死了這麼多年了!”
這回沈韞沒有讓他陷落在自己的情緒里太久，而是擲地有聲地道：“她生前經常去我們家，我爸爸因為很欣賞她，所以特別關照她能教我。”
反正人都過世了，誰也不會突然來反駁自己的瞎扯，沈韞顯得很平靜，好像這些都是真的發生過那樣，“她經常在我家吃飯，一呆就是呆一天。”
“不可能不可能……”他突然抱著腦袋，想不明白，“你們太像了，就像是同一個人畫出來的!”
“是啊，我真的和你一樣很喜歡很崇拜她。”沈韞身體微微傾向他，但又注意保持距離，“其實你第一次來畫廊，我就知道你已經看出來了，但我——”她有點為難地哽了一下，“你知道的，我在畫廊工作，有很多事情不方便明說。”
學生重新審視這張臉，“你跟她為什麼連眼睛都這麼像?”他突然衝過來抱住她，一隻手緊緊扣在腰間。
“放開!”沈韞呼叫了一聲，門被踹開，立馬就就有人衝進來。
那雙緊緊抱著沈韞的手陡然頹喪地垂落下去，整個人仿佛被霜打過的茄子，蔫蔫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一邊說一邊蹲下去，一條腿跪落在沈韞面前。
面對這一幕，大家都有點不知所措，還是警察反應快，“幹什麼呢?”一把將他拽起來砰得一聲扔到椅子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學生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捂著眼睛一邊喊一邊痛苦地哭泣。
沈韞看著他，像是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惻隱之心，讓她頓時無法說出任何指責的話。
十六七歲的年紀，也許誰都做過一些超出控制的事，乃至於最大的慶幸是，沒有超出可承受的範圍。
種種因素綜合下，警察將學生放回去了，雖然做了一通長篇大論，但肯定的是，他都沒聽進去，因為那雙眼睛充滿了自責和愧疚，看到的人都能感受到這份情緒。
第47章 晨陽(三)
從派出所出來，沈韞和胖仔一起回蔓延畫廊，路上胖子一直欲言又止，剛才他一直在外面等著，裡面的情況不清楚，只看到那個男學生一直在哭，但看她的表情又沒敢問出口。
天氣太熱，車載空調的冷氣直接吹在人臉上引起沈韞的不適，她伸出手指戳調節板，涼絲絲的空氣拂過手心手背，她沒立刻放開，而是將手貼在上面，似乎在感受徹底的冷。
胖仔蠕動嘴唇，最後忍不住開口問：“你，你要吃什麼呢?”
車子正好開過人流量非常大的紅綠燈口子上，綠燈亮起，人群擠著擁著往前流淌，撐著的陽傘五花八門，像一道彩色的水銀帶緩緩挪過。
沈韞望著走在最前頭一個穿熱褲露出長長大白腿的女孩子，心不在焉地說：“到畫廊點外賣?”
說實話，她吃不下，天氣熱，心裡悶，食慾已經被壓製得毫無蹤影。
胖仔不再說話，開著車往前走，走到一半經過一個地方，自己將車停下來，“你別動，我我我去打包。”時間已經到下午，再點外賣就太晚了，胖仔輕巧地下車。
天氣明明那麼熱，他義無反顧地衝進熱浪中，沈韞看到他還沒走到街邊那家餐館門口背後就汗濕了，她將眼睛轉到前面的一片綠茵上，腦袋空空地看著。
這一片老城區，人多，樓矮，多數都是一些酒店旅館和餐廳、KTV。
忽然一條白生生的大腿進入沈韞的眼帘，跟剛才她在紅綠燈口子上看到的人很相似——她稍微掃了一眼，儘管兩次都是拿著黑色的亮面陽傘，看不到上半身，但就是剛才那條下擺拉絲的牛仔熱褲，翹臀長腿，涼鞋也是同款的黑色一字帶。不過與剛才不同的是，現在她被一個穿西裝長褲的男人摟著。
天氣很燥熱，但兩人的姿態過分親昵。
沈韞挑眉，轉開眼睛去看胖仔進入的餐館，等回過頭來正好再次看到那對男女，兩人走進斜對過一家裝修老舊但不失豪華的小酒店，那女的收傘的時候，男人的臉赫然出現在沈韞的視線中。
那男人帶著黑色墨鏡，但那是鄭浩然，沈韞確認無比。
再看兩人走進去的姿態，也不像是去裡面喝茶的，她簡直就像是吃了一顆蒼蠅般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