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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子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眼神,包括陸鎣一和鄭襄榮。陸鎣一看向卓陽,卓陽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是你!”

  四年前卓陽還在騰龍部隊的時候曾經與奚遠峰有過一面之緣,那個時候奚遠峰還沒有走到一國首腦的位置上,卓陽也沒有貼身保護過他,但終歸都在權力中樞,還是容易碰到的。

  奚遠峰說:“你做了一點偽裝是嗎,不過你一說話,我就認出你了。”他笑了起來,“我對你印象很深刻,那個時候你跟在羅總理身邊,有一回你在機場打傷了一個孩子,是周振宇的孫子吧。當時我也在,”他回憶著那時候的場景,“我看得出那時候你的糾結和掙扎,你是一個盡忠職守並且身懷正氣的人,這麼多年了,你的眼神並沒有改變。”

  鄭襄榮大叫道:“ZX,您聽我說!”

  奚遠峰忽然沉下臉色道:“鄭老,請你注意場合。”奚遠峰的形象一直是和善親切甚至有些憨厚的,C國很多老百姓都很喜歡他,還給他取了許多平民化的外號,但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又有哪個會真的沒心沒肺。奚遠峰說:“陸……你叫什麼?”

  陸鎣一恭敬地說:“ZX,我叫陸鎣一。”

  奚遠峰說:“陸鎣一,我給你十分鐘,你把接下來的話說完,我再決定怎麼處置你們。”

  鄭襄榮還想說什麼,最後卻只能閉上嘴。他還沒有輸,他想,一尊雕像,一個故事,又能說明什麼呢,這又不是TVB的喜劇故事,好人歷經千辛萬苦跑來告御狀,jian臣因此伏法。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都把自己歸入了jian臣一流。他想,如今是法治社會,什麼都是要講證據的。

  陸鎣一說:“謝謝ZX。”他吸了口氣,繼續說道,“玉慈航像中的秘密ZX您已經看到了,其利用透雕技術將嚴嵩的罪狀和曾銑的事跡一一列出,自然是想要通過慈航顯靈來說服嘉靖帝曾銑並沒有錯,夏言也沒有錯。”卓陽警惕地守在陸鎣一身邊,隨時做好了替他阻擋一切危險的準備。

  陸鎣一道:“玉慈航像為什麼有兩尊?現在已經有了結論,正是因為其中一尊玉慈航像中隱藏了這一玄機。玉慈航本是嚴嵩進獻給嘉靖的壽禮,他自然派了專人監工,玉匠絕無可能偷偷在其中動手腳,換言之,最開始的那尊玉慈航像是毫無問題的。”

  眾人再次被陸鎣一的話吸引了注意力。陸鎣一說:“那麼,如何令內藏玄機的玉慈航取代最開始的玉慈航呢?”

  “中途調換。”有人出聲喊道,此時竟是顧不上尊卑禮儀了。

  陸鎣一說:“沒錯。玉慈航二次顯靈其實各有用處,第一次顯靈是為了使得揚威鏢隊有一個合理的藉口借道彎月鎮,哪怕沒有暴雨,陸修吾也可以以天降祥瑞,需要暫時迴避為名暫停押鏢,而第二次顯靈正是為了讓在彎月鎮等待他的藍戎有機會用第二尊玉慈航像進行調包。也就是說,彎月鎮這一面其實是藍肅和陸修吾私下約定的行動計策的一部分。”

  第215章 CASE06-7 玉慈航行動

  “在我剛才的講述中, 大家應該還發現了一個關鍵人物, 那就是胡鳴。”陸鎣一說著,不由看了一眼鄭襄榮, 老人在這個時候竟然下意識地避開了陸鎣一的眼神, 陸鎣一說, “胡鳴,當時揚威鏢隊的副鏢頭, 他撞破了藍肅偷盜玉慈航的事, 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因為他, 第一尊玉慈航像被摔碎, 藍肅也被擒獲……”

  奚遠峰說:“我記得他, 他跟陸修吾同宿一屋,是個經驗豐富的鏢師,按理說一旦客棧里發生了什麼應該馬上警覺,可他卻直到陸修吾都出去了, 其他鏢師也都打得如火如荼了才醒來, 加入其中。”

  陸鎣一說:“對, 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胡鳴是中了迷藥。”

  “迷藥?”李沅驚訝道,“誰下的?”

  “陸修吾。”陸鎣一說,“我剛開始以為陸修吾為了能和藍肅順利交接所以給同宿一屋的胡鳴下了迷藥才使得他昏睡不醒,直到事態擴大化了才被吵醒,然而當我開始思索藍肅為什麼要主動留下來和胡鳴戰鬥這件事的時候, 我察覺了問題。”

  剛才那名將領說道:“對啊,就算藍肅偷盜玉慈航的事被發現了,那他也應該選擇逃跑,他是有能力跑走的,為什麼要留下來?”

  陸鎣一深深吸了口氣,看向卓陽,看向這個堅定的擋在他身前的男人,這個堅毅果敢的藍家的後人曾經為他擋去了多少危險?他說:“他是為了保護我的先祖陸修吾。”

  眾人靜默片刻,跟著不由都發出了驚嘆聲。

  塞維亞夫人用英語問道:“為、為什麼?”她不是很能理解陸鎣一口中那種曲折的行為,在她看來,發現了就逃嘛,想保護對方,就帶著對方一起逃嘛。

  陸鎣一說:“這裡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當時玉慈航已經被調換了,藍肅身上帶著的是沒有玄機的,陸修吾手上留下的是有玄機的,如果當時藍肅逃跑了,那麼第二尊像的玄機一旦被發現,陸修吾就脫不了干係,不僅是他,整支鏢隊甚至是製造玉慈航的工匠都會受到牽連。”

  “天哪。”塞維亞夫人發出驚嘆。

  “第二個原因,”陸鎣一冷冷地看向鄭襄榮道,“如果我沒猜錯,胡鳴從一開始就是嚴嵩的人,所謂的白蓮教正是他引來的。”

  奚遠峰道:“嚴嵩發現了有人想要借玉慈航狀告他?”

  陸鎣一點點頭:“只能如此猜測。嚴嵩或許明確知道或許只是知道個大概,總之他通過胡鳴發現玉慈航像恐怕是有問題的,但是皇帝老兒的壽禮又豈能不送呢,所以他只能想出這麼個辦法,並不是我不想送禮啊陛下,是因為有jian人邪徒襲擊了鏢隊,才導致了臣的壽禮打了水漂。”眾人聞言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真是歹毒啊。”有人感嘆道。

  “真是高明啊。”也有人在心裡暗想道。

  陸鎣一說:“陸修吾三人策劃玉慈航顯靈本來是為了增加玉慈航像中顯現罪證的可信性,誰想到自己人中有嚴嵩安插的眼線反而驚動了這位位極人臣的大人物,結果功虧一簣。胡鳴當晚根本沒有昏睡,而是瞅准了時機試圖將藍肅和我先祖陸修吾一併抓獲,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當藍肅與他打了照面之後,立時便想明白了其中緣由,於是,他毅然摔碎了自己身上那尊玉慈航。”

  “玉慈航是……藍肅故意摔碎的?”

  陸鎣一點點頭:“玉慈航碎了,這是一個訊號。藍肅和胡鳴纏鬥在一起,給陸修吾爭取了寶貴的時間,後者便利用這點時間將第二尊玉慈航藏了起來,一旦第二尊玉慈航找不到,那麼便只能證明一件事,有人偷盜壽禮導致壽禮損毀,絕不會牽扯到更多人。這尊玉慈航像中有如此之多的罪證,顯然不是光靠藍、陸兩人能夠搜集到的。”

  陸鎣一頓了頓,他簡直無法述說接下來的部分,因為他只要稍稍代入就會覺得痛徹心腑,陸修吾,他的先祖曾經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他說:“我先祖陸修吾大概以為藏起玉慈航後可以和藍肅共同逃亡,卻沒有想到,藍肅為了保全他,竟然主動攻擊他,從而為他撇清了關係,一力承擔了所有罪行。於是,一切塵埃落定。”

  兩位夫人不由得都露出了既悲傷又惋惜的神情。

  奚遠峰說:“藍肅別無選擇,胡鳴既然是嚴嵩的人就絕不能讓他看出藍陸兩人有關聯,不然……”在那種封建年代,藍陸兩家恐怕都會株連九族。

  鄭襄榮終於有機會插嘴道:“說完了嗎?ZX……”

  陸鎣一說:“鄭老,您就這麼害怕聽完這個故事嗎?也是,胡鳴可是您的祖先,您多少還是會有些自尊心的吧。”

  眾人不由都吃驚地望向鄭襄榮,沒想到一個故事中的jian人竟然與眼前的這位功勳彪炳的老人有著如此緊密的聯繫。

  鄭襄榮怒道:“是又如何,我的確是胡鳴的後人,但是胡鳴是jian是善,不過是你一面之詞,就算他是惡人,他是他,我是我,難道這新時代還要講連坐,講株連,還要罪及子孫不成?”

  他這話可謂陰險至極,陸鎣一卻冷冷一笑:“罪不及子孫,說得真好,您當年在龍城對付我和我弟弟可沒有高抬貴手啊!”

  “你說什麼!”鄭襄榮臉色巨變。

  陸鎣一此時已經完全想明白,當年龍城之事背後定有別的蹊蹺,卓陽曾對他說過在假龍城基地中他聽到過譚天的聲音,而假龍城基地的種種細節設置都與真龍城基地一模一樣都使得陸鎣一認識到,在這些設置陷阱的人當中一定有一個是去過真正的龍城基地甚至是幫助龍城基地建立的人,而這個人,毫無疑問正是鄭襄榮。

  當年的龍城基地看起來不過是一個邪教組織,卻能盤踞當地多年形成如此大的規模,拐賣兒童、殺人放火、販賣軍火無所不為,如果背後無人撐腰怎可能坐大到如此地步?無怪乎山陸與之一戰都險些全軍覆沒,因為那是來自更上層人士的打壓,是對他們陸家的徹徹底底的壓制!

  鄭襄榮道:“我不跟你說,你簡直滿口胡言。ZX先生,您不是說只給他十分鐘嗎?只剩下一分鐘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我等你說完。”

  陸鎣一說:“後面的事講起來就簡單了,有一個人,想效仿嚴嵩,多年來仗著自己的資歷地位妄圖隻手遮天,但他畢竟年紀大了,總要退出政治舞台。此人卻不肯甘心,反而暗地裡編織勢力,豢養私軍,十三年前龍城基地是此人傑作,潛龍部隊是此人傑作,十三年後,歸巢計劃的失敗也是此人所為。”

  “歸巢計劃?”在座一人突然問道,“歸巢計劃是什麼?”此人正是國安部現任部長洛東,之前的周振宇不過是國安二局和S處的主管。

  奚遠峰詫異道:“你都不知道?”

  陸鎣一說:“他怎麼可能知道呢,因為歸巢計劃根本就是鄭襄榮為了一己私利偷偷調動S處的人執行的任務。”

  鄭襄榮怒道:“放屁!”

  陸鎣一說:“葛順還活著呢鄭老,要不要我請他出來作個證!”

  鄭襄榮一下啞了火,他陰沉下臉色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ZX,你就任由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以莫須有的罪名對我造謠謾罵嗎?我鄭襄榮一生為國為民,忠肝義膽,到老了竟然落到如此境地,你們對得起那些光榮犧牲的先烈嗎?”他撫著胸口,痛聲嚷嚷,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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