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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裡,如有什麼吩咐,給我打電話就行了。”謝慶魁醫生收拾好醫療箱以後,點點頭,說,“如果沒有別的事,請容我先行告退。”

  “來人,送送謝醫生。”

  看著醫生離去的背影,林暉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他咬咬牙,自己不能長時間離開,靈堂那邊還得馬上回去照料。

  “盧彪,”他把心腹護院叫了過來,說,“你帶人守住繡樓,閒雜人等一律不准放進來,就算是小姐本人,沒我的命令,也不准放她出去,明白嗎?”

  “是。”盧彪按照習武之人的規矩抱了抱拳。

  林暉盛搖搖頭,憂心忡忡地走了出去。

  [7][1] 古時喪服按照跟死者關係的親疏分為五種,分別為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統稱為五服。

  由於前來弔唁的人實在太多了,因此直到快吃午飯的時候,陳韶文才有機會和林暉盛單獨談一談。

  “ 林先生,”陳韶文摘下了頭上的禮帽,說,“為何在靈堂上沒有見到令妹?”

  “哦,舍妹悲傷過度,幾欲暈厥,所以現在臥病在床,不能在靈前盡孝。”林暉盛淡淡地說。

  “唉,現在對令妹來說,真是天塌地陷啊。”陳韶文不由感嘆道。

  “對了,陳探長,”林暉盛直直地看著陳韶文,說:“不知道費思勤的屍體是否已經解剖檢驗了?”

  “唔,”陳韶文垂下眼皮,小心翼翼地說,“昨日費先生的遺體已經在省立第一醫院檢驗過了。”

  “有什麼結果嗎?”

  “確定死亡時間是在昨日凌晨一點到三點左右。”

  “發現什麼疑點了嗎?”

  陳韶文摸摸鼻子,略帶尷尬地說:“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哦?”林暉盛挑了挑眉毛,說,“陳探長不是認為費思勤的死很可疑嗎?”

  “解剖檢驗的結果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陳韶文直視林暉盛,說,“請恕鄙人唐突,我想和林小姐談一談。”

  林暉盛搖搖頭,說:“舍妹現在身體虛弱,無法會客,請陳探長見諒。”

  “我只談幾分鐘而已,請林先生行個方便。”陳韶文堅持道。

  “這不是行不行方便的問題,而是舍妹的身體實在是很糟糕,根本無法見客。更何況陳探長若一問舍妹有關費思勤的問題,勢必引起她悲傷的回憶,剛趨穩定的情緒又會變得歇斯底里。”

  “林先生,鄙人也是公務在身,迫不得已,”陳韶文將“公務”兩個字咬得很重,說,“請林先生見諒。”

  “陳探長,請不要強人所難。”林暉盛態度依然十分強硬。

  陳韶文見再說也是枉然,何況在這種場合下也不便發作,只得悻悻地說:“那只有等林小姐身體好轉之後再見她了。”

  “陳探長,重孝在身,恕我不能久談,”林暉盛略一抱拳,說,“請陳探長自便。”

  陳韶文看著轉身離去的林暉盛,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看來只能另想辦法了,想到這裡,陳韶文將風衣的扣子扣好,趁著眾人不注意,沿著貫穿林園南北的甬道朝後院大步走去。由於辦喪事,來了很多弔唁的客人,林園上下忙作一團,路上傭人、幫工來來回回,誰也沒對陳韶文產生懷疑。

  “這位姑娘,林小姐住在哪裡?”陳韶文叫住一個端著茶盤子的丫環,問道。

  那丫環上下打量了陳韶文一番,機警地說:“你是什麼人?”

  陳韶文掏出證件來讓那丫環看了看,一臉認真地說:“我是警察,上面派我來保護林小姐的安全。”

  “呀!”丫環似乎嚇了一跳,說,“小姐有什麼危險嗎?”

  “那倒不是,”陳韶文笑了笑,說,“這只是警察辦案例行的工作而已。”

  “哦,”丫環顯然不知道警察辦案的程序究竟是怎樣的,她將手中的茶盤子遞給陳韶文,拿圍裙擦了擦手,指著身後的一個院子說:“那裡就是小姐住的繡樓了。”

  “多謝。”陳韶文交還茶盤,沖丫環點點頭,朝院門口走去。

  “站住!”一個彪形大漢喝住正往裡走的陳韶文,“你是誰?”

  陳韶文掏出證件,說:“我是警察,想見一見林小姐。”

  “對不起,大少爺有令,沒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入內。”彪形大漢用身子擋在院門正中,不讓陳韶文進去。

  “我在執行公務。”陳韶文強調說。

  “我不管什麼公不公務,我只認大少爺的手令,有條子我才能放你進去。”彪形大漢硬生生將陳韶文的話頂了回去。

  見沒有絲毫迴旋的餘地,陳韶文只得把後面的話吞回肚子裡,說:“那我這就找林先生給我寫個條子。”

  “得罪了。”彪形大漢抱抱拳。

  陳韶文悻悻地朝回走,他沒想到自己竟會一連碰上兩根硬釘子,不過此時他也早想好了辦法。只見他徑直走出林園,順著圍牆走到了東牆根。這時他停住腳步,抬頭看了看,圍牆裡正是兩層高的繡樓。陳韶文見四周無人,便後退幾步,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向前衝去,借力向上一躍,用手攀住了圍牆的頂端。他雙手用力,將身整個子翻上圍牆,騎在牆頭朝下一看,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看守院門的大漢背對圍牆,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於是陳韶文將重心緩緩下移,用手攀住圍牆,翻了過來。落地之後,他快跑幾步,將身子閃進了繡樓的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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