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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瑟蘭護士發現她的時候,就是這個時候。

  “於是,由於舊情仍然不可抗拒,她立刻很快地加以掩飾,千萬不可叫列瑟蘭護士猜出她剛剛發現的那個令人震驚的實情。

  “她故意望著相反的方向(對著庭院),這時候拉維尼神父出現了,他正穿過院子,她這才想起一句話說。

  “她不肯再多說,她必須‘想出一個道理’。

  “雷德納博士呢?他一直都戰戰兢兢地觀察她的動靜,現在他發現到她已經知道實情,她並不是那種把恐懼與痛苦隱藏著不告訴他人的女人。

  “不錯,到現在為止,她還沒有把他的事泄露出去。但是,他能信賴她多久?

  “謀殺是一種習慣,那天夜裡,他把她那杯水換成鹽酸,可能別人以為她是有意服毒的。甚至更有可能會認為第一個命案是她乾的,現在悔恨已經使她受不了。為了加強後一個想法,他把那個手磨由屋頂上拿下來,放到她的床下。

  “難怪那可憐的詹森小姐在臨死時痛苦地掙扎時拼命想要把那好不容易地得到的消息告訴別人,經過‘那個窗子’,那就是雷德納太太遇害的方式——不是經過房門。

  “那麼,這樣一來樣樣事都可以說明了,每件事都可以配合得非常妥貼。

  “但是,並沒有證據,一點證據也沒有。”

  雷德納博士既未動一動,也沒說話。他一直就那樣坐在那裡——一個疲憊不堪、憔淬的老人。

  最後,他的身子輕輕的移動一下。溫和的、疲憊的眼睛望著白羅。

  “是的,”他說,“沒有證據。但是,那不重要。你知道我不會否認事實,我從來不否認事實,我想——實在——我倒覺得高興,我覺得很累——”

  然後,他只是說:“我很對不起安娜,我那件事做得很不對~一很糊塗——那簡直不是我會做出的事!她也很痛苦。可憐!是的,害死她的不是我,是恐懼心理。”

  他那痛苦得直抽搐的嘴唇閃動一點點微笑。

  “白羅先生,你如果從事考古,就會成為很成功的考古家,你有重新創造歷史的天賦。”

  “你說得已經很夠了。”

  “我愛露伊思,於是我就害死她。假若你以前認識她,你就會了解——不,我想反正你已經了解了。”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說專區(http://christie.soim.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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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說了。

  拉維尼“神父”和另外那個人在貝魯特正要上輪船的時候,遭警方逮捕。

  雪拉·瑞利嫁給年輕的愛莫特,我想那樣對她很合適。他不是一個奴顏婢膝的人,他可以駕馭她。她如果嫁給可憐的比爾·柯爾曼,就會欺負他。

  順便提一提,一年前他患盲腸炎的時候,是我照顧他的,我覺得很喜歡他,當時他的監護人準備送他到南非經營農場。

  我沒再出國到東方去,很奇怪——有時候我希望能再去一次,我想到那個水車輪的聲音和婦女洗衣裳的聲音,還有那些駱駝望著人的那副傲慢神氣——因此我對那裡有一種非常懷念的感覺,我們從小就養成一種觀念,認為泥土是不衛生的,現在覺得泥土畢竟不像我們所想像的那樣不衛生吧。

  瑞利大夫常常一到英國就來看看我,我已經說過,這都是他給我找的麻煩。“你如果要,就拿去,否則就拉倒。”我對他說,“我知道這裡面的文法都錯了,而且寫得很不適當。但是,我能寫出的就是這個。”

  他拿去了,毫不猶豫。假若這東西會出版,就會讓我感到很不自在。

  白羅先生回到敘利亞停留了大約一星期,後來就搭東方快車回國,又卷人另外一個命案的漩渦。他很聰明,這個我不否認。但是,他那樣開我的玩笑,我不會很快就忘記的。他竟然偽裝以為我可能牽連到那個命案,而且根本不是一個護士!

  醫師們有時候就像那樣,他們會開玩笑,有的根本不會想到你的感受如何。

  我一再的想到雷德納太太,以及她實在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有時我覺得她簡直是一個可怕的女人——在其他的時候,我又回想到她對我好,她的聲音多柔和——還有她那可愛的金髮和一切情形——於是,我覺得我們畢竟不該只是怪她,更應該同情她。

  而且,我禁不住可憐雷德納博士。我知道他是一個雙料兇手,但是,這似乎是沒什麼差別。他太喜歡她了,要是像那樣喜歡一個人是很痛苦的。

  不知道什麼緣故,我的年紀愈大,我愈了解一般人以及他們在憂愁和患病時的情形,我就愈覺得替每一個人難過。現在,我不得不說,有時候,我想到我的姑母從前教導我一些良好的、嚴格的原則。不知道那些原則如今都到哪裡去了?她是一個很虔誠的人,而且非常挑剔。我們的鄰居有什麼錯失,她都了如指掌。

  啊,瑞利大夫說的話很對。一個人怎麼會停下筆不再寫呢?啊,但願我能找一個真正生動的詞句來表達這個意思。

  我得請瑞利大夫替我找到一個阿拉伯文的說法。

  好像白羅先生用過的那一個。

  “求至仁至慈的阿拉保佑……”

  就像那樣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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