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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體時間哪能記那麼清楚啊?”范江山說道。

  “那你們還記得報案人的姓名嗎?”

  “宋偉,”溫亞兵說道,“雷局長的小舅子。”

  “雷風行?”

  “是。”

  范江山說道:“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們剛跟著計生辦去一個老鄉家裡牽了一頭牛回來,宋偉就來了。當時我們還不知道他是所長的小舅子,就問他找誰。就在這時候,雷所長從廁所出來了。宋偉先叫了他一聲姐夫,然後才說,村里最近有一個人好久都沒見到了,他懷疑這人失蹤了。雷所長就吩咐老溫和我一起做筆錄。宋偉說,他們村有個叫孟培根的人,已經五六天不見人影了,懷疑他失蹤了。當時我就煩了,五六天不見人影就來報案,你說他是不是吃飽了撐的?但是人家是所長的小舅子,我們也不敢怎麼樣。我說可能只是走親戚了,過不了幾天就回來了。他說孟培根從來不走親戚,然後又說孟培根前幾天跟他們村一個叫孟培慶的人打起來了,孟培慶的腦袋都被打出血了,接著孟培根就失蹤了。當時老溫就問他,你是不是懷疑孟培慶把孟培根殺了?他說不是,他只是覺得奇怪。這個時候,雷所長進來了,問他小舅子到底怎麼回事?宋偉又說了一遍,雷所長就說,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咱們就走一趟去看看吧。然後我們就去了孟家莊,把孟培根的鄰居都問遍了,都說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好幾天都沒見他了。我們又去找孟培慶,問他為什麼跟孟培根打架,他很老實,說是為了一個寡婦爭風吃醋。我們就詐他把孟培根藏哪兒去了。他說他什麼都不知道。雷所長說,還是帶回所里好好問問。於是,我們就把他帶到所里,還有那個叫蔣什麼的寡婦。”

  蘇鏡嘿嘿笑道:“那時候你們就打他們了吧?”

  溫亞兵苦笑一聲說道:“是,當年對這事管得也不是很嚴。反正我們把他倆都打了一頓,但是他倆都說不知道孟培根去哪兒了。關了兩天,實在問不出什麼,只好把他們放了。誰知道過了一個月,宋偉又來報案,說是在他們村的一口枯井裡好像有死人。我們立即趕過去了,果然發現一具屍體,腦袋不見了。井裡還壓了幾個石磙子。屍體已經爛得不像樣了,那個味兒,簡直沒法聞。”

  “你們沒問問宋偉是怎麼發現屍體的?”

  “沒有,”溫亞兵說道,“那是所長的小舅子,有什麼好問的?”

  范江山說道:“我問過,當時雷所長就在旁邊。我一問,雷所長就說,你是不是把宋偉當成嫌疑人了?我趕緊說不是,也就沒再問。”

  “那你們怎麼認定那人就是孟培根?”

  “因為之前宋偉報案說孟培根失蹤了,所以我們立即想到了他,當時也叫了幾個村民來認屍,有的人說那衣服好像是孟培根的。”

  蘇鏡說道:“宋偉有沒有來認?”

  溫亞兵說道:“認了,我記得就是他說那衣服是孟培根的。”

  “卷宗上沒寫這些。”

  范江山說道:“雷所長交代我們,別讓他小舅子摻和到這些事裡,所以就沒記。”

  面對媒體,千萬不能堵

  2009年底,河南安陽宣布發現了曹操墓,但因墓穴面目全非、骸骨殘破不全,真假之辨愈演愈烈。復旦大學歷史學系和現代人類學教育部重點實驗室聯合宣布,向全國徵集曹姓男性參與Y染色體檢測,用DNA技術解答曹操墓真偽之爭。DNA就是這麼奇妙,不但能親子鑑定,還能協助考古。據說,國際上已能對兩萬年內的骨骼DNA進行分析研究。考古學家在羅布泊樓蘭墓地發掘的“樓蘭美女”,就是靠DNA確定其東方血統的。

  上萬年前的骨骼、廢墟都能採集到DNA信息,何況只是一口十三年前的枯井?孟家莊村北人山人海,圍滿了警察、記者以及不明真相和已明真相的群眾。眼前是一片蔥蔥鬱郁的綠色,田裡的玉米正在抽秧。村委會孟主任帶著幾個警察沿著田壟走走停停,終於停了下來,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兒了。”

  幾個民工在警察的指揮下,拎著頭刨了起來,只刨了幾下就聽到哐當一聲,他們刨到石頭了。十幾塊大石頭圍成一圈,中間是夯實的泥土。孟主任說道:“對了,就是這兒。當年發現屍體後,我們就把這口井給填了。”

  邱興華問道:“這口井本來是取水用的嗎?”

  “不是,”孟主任說道,“這口井是用來窖藏的,地瓜、芋頭、白菜藏在井裡,一個冬天都不會壞。”

  左右無事,邱興華找了塊石頭坐下來,手拿一把蒲扇不停地扇風。警戒線外,時不時傳來陣陣喧嚷聲,是記者和保安在爭執。有記者問道:“憑什麼不讓我們去採訪?”邱興華笑笑,懶得理他們。接著又聽到一聲大叫:“邱興華,你給我出來!”

  邱興華頓時頭都大了,喊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頂頭上司的老婆、《順寧新聞眼》的記者何旋。想當年,他和蘇隊長第一次去電視台辦案的時候,何旋的聲音柔柔的酥酥的,把個蘇大隊長迷得顛三倒四,怎麼幾年過去了,這婆娘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呢?

  “邱興華,別裝聽不見,要我打你手機嗎?”

  邱興華沒辦法,只好抬起屁股走向警戒線,說道:“聽到了聽到了,嫂子啊,我的好嫂子啊,你有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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