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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負責招待的,所以不知道……”

  “能不能想法知道呢?”

  “那麼,到樓下帳房去問問吧!”

  看來那五千元的小費還在起作用。

  底井武八的心情很不平靜。說是要跟立山寅平來的新聞記者莫非是山崎嗎?山崎的行動雖然不甚明了,但是他帶著那隻箱子(就是其中裝有他自己屍體,其後又被人發現的那隻)到田端車站去過,也許是他?女服務員又上樓來了。

  “你辛苦了。怎麼樣了?”底井武八笑著說。

  “那位客人叫山崎。”

  果然不出所料。底井武八立即興奮起來:“那房間是他本人預約的嗎?”

  “是的。十四日從東京拍來的電報,要求務必給他留個房間。”

  “那封電報還有嗎?”

  “沒有。那種東西早成廢紙了。”

  底井武八拿出記事本,扼要地作了記錄,女服務員很奇懌,瞪大了眼睛看他:

  “怎麼?連這種事也值得調査嗎?”她心情不安地問。

  “不。是這樣,山崎先生和我是熱人。我回去以後通知他,因為給這兒添了庥煩,理應有所表示。”

  “哦!那就不用了。”女服務員放下心來,笑了。

  “可是。”底井武八看著女服務員的單眼皮兒和向上微翹的鼻子說:“你們接到他預約房間的電報怎麼知他是伴隨立山議員來的呢?”

  “那電報的電文上寫著哩!所以我們知道他們認識。”

  “您告訴立山先生了嗎?立山先生豈不是白訂房間了嗎?”

  “是的。等到過了晌午仍不見人來。別的客人很多,要用房間。我們問立山先生怎麼辦?立山先生說:‘甭等他了,把房間讓給別人吧!’”

  “哦!立山先生知道山崎要來。”

  “是的。好象是那樣。”

  “他不覺得事出意外嗎?”

  “是的。他覺得沒什麼。只是認為預約了房間而不來,想必是有什麼事情吧!”

  底井武八拿出香菸,女服務員殷勤地替他劃著名了一根火柴。他一面吸菸一面思索:

  山崎主編不是想和立山一同去秋田嗎?立山是乘十五日的“津輕”,山崎去託運箱子也是同一天。“津輕”是二十一點四十分從上野車站出發。山崎去託運箱子是二十點三十分。

  這麼看來,山崎在田端站託運箱子以後,仍來得及坐上“津輕”。

  如果是那樣立山前議員對他徒勞地預約房間並不感到意外,是因為他知道山崎不和他同行,空了房間是當然的事?

  但,更值得注意的是女服務員說的一句話,那就是:當立山聽說來電報預約房間時,他吃了一驚。

  這一點很重要。

  他立即記在記事本上。

  他瞥了一下女服務員,她已面帶倦容:

  “啊!太對不起。你辛苦了,請您去休息吧!”

  “那麼,您也休息吧!明兒見。”女服務員告退,走出房間。

  底井武八打開了記事本寫道:

  ①山崎主編和立山前議員同行,乘坐“津輕”,打算到秋田去。(給旅館的電報可以證明這一點。)

  ②他從“津輕”消失了。在郡山車站成了箱屍可以證明。到底山崎是在何處消失的?

  ③從立山前議員對預約房間而未來住並不感到意外的情況看來,可以認作是他知道山崎已從列車中消失了。就是說立山和箱屍有關。

  ④西田雖是乘十六日的“津輕”從上野車站出發,也和山崎被殺有關。

  底井武八把思路整理成條條,當他寫到④時,忽然靈機一動,急忙從提包中把列車時間表拿出來。

  反來復去地看,知道在特快“津輕”之前,有一趟快車“希望”發出。這是十六點三十分從上野發車,二十一點二十五分到福島。福島是終點站。

  “希望”到達郡山車站是二十點二十五分。這次列車的存在給他以很大的啟發。

  如果按推定那樣,山崎是乘十五日的特快“津輕”,那是在什麼地方消失、變成箱屍、而又在郡山車站被人提取的?那就是在上野和郡山車站之間了。但是也不能想像為從上野一出發立即消失、到了郡山車站已成了屍體,因而推斷的距離還得縮短。

  特快“津輕”從上野到達郡山之間的站名和發車時刻表是:

  大宮,二十點十一分;小山,二十二點五十四分;宇都宮,二十三點二十三分;黑磯,〇點二十四分;白河,〇點五十三分;到達郡山一點二十九分。

  其次是快車“希望”。

  大宮,十八點五十九分;小山十七點四十分;宇都宮十八點〇七分;西那須,十八點五十五分;黑機十九點十六分;白河,十九點四十五分;須賀川二十點十三分;到達郡山二十點二十五分。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與問題相交點的二十點五十分從田端車站發出的家畜運輸車相符合,就必須限定於“津輕”特快。就是說家畜運輸車到小山車站是二十二點五十分。其後,稍晚一步“津輕”才進入小山車站,比家畜運輸車先開。在此期間山崎主編有可能被末吉廄務員騙到家畜車中去,底井武八在以前就一直有這種想法。

  但是,山崎和立山前議員一同去秋田一事還值得考慮。果真是一同去的嗎?這要到明天才能見分曉。

  底井武八睡意漸濃,倒頭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八點多鐘醒來。平時的習慣他要睡到十點,可是今天心中有事,睡不著了。

  第二天早飯也是由昨天的女服務員送來的。底井武八那五千元的小費使他得到了很大收穫。

  他從旅館出來,奔向郵局。

  電報收發處聽了他的要求,把收信簿拿出來反覆翻閱:

  “啊!找到啦!”一個長臉的值班員說。

  “打給三澤旅館的電報是六月十四日午後五點三十二分收到的。電文是‘預約兩間十六日房間,與立山前議員同行,山崎。……’是這個嗎?”

  “是的,是的。”

  與立山前議員同行這一點山崎寫得很明確。

  “電文是從什麼地方發出的?”

  “飯田橋。是下午三點四十分收到的。”

  “什麼?飯田橋局?”底井武八暗自歡喜:“發電人的住所、姓名是誰?”

  “這要問飯田橋局了,可是要用三個小時才能傳過話來。

  “那就不必啦!”

  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是山埼治郎拍來的,沒錯。

  電報是從飯田橋局發來的,這說明許多問題。飯田橋附近的神樂坂有個“宮永”茶館,立山寅平也常到那裡去。

  ——山崎治郎可能是在十四日到“宮永”去找玉彌。在那裡見到立山前議員,他們談了一些什麼。結果約定一同到秋田去。山崎是否會見過西田曾引起底井武八的關注,現在這已經不算問題了。立山前議員是這個事件的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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