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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簡單,但只能儘量找啊。”

  “是啊。聽我說,要介說,如果你要在東京找電力方面的工作,他可以幫忙。”志摩子說話時有點吞吞吐吐。

  “甚麽意思啊?為甚麽哥哥會認識電力方面的人,不是完全不同的領域嗎?”

  “他好像有甚麽人脈,所以想問你有沒有意願。”

  “開甚麽玩笑,我怎麽可能連這種事都要哥哥幫忙。你幫我告訴他,不要老是把我當小孩子。”

  “要介是在擔心你。”

  “不必他操心,工作我會自己找,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掛電話了。”

  “好……那就周末見。”

  “嗯。”蒼太冷冷地應了一聲後掛了電話。

  志摩子八成不會把蒼太的話直接告訴要介,應該會婉轉地說,蒼太想自己先找找看。志摩子向來這樣,無論說話、做事都對要介察言觀色。

  他想起藤村說的話。

  怎麽可能有這麽可笑的事?那是你從小長大的家,和家人不是有血緣關係嗎?

  也許該對藤村說實話,正因為不是他想的這樣,所以才複雜。

  7

  “我完全沒有任何線索,聽到這起命案時,我真的嚇了一跳,一開始還不太相信。真的太可憐了。”

  那個男人說話時聲音起伏,臉上的表情變化也很豐富。他的年紀不到五十歲,個子不高,但頭很大,額頭也很寬,所以,臉上的金框眼鏡看起來特別小。

  早瀨低頭看著放在桌子上的名片,上面印著“久遠食品研究開發中心 分子生物學研究室 室長 褔澤民郎”。

  秋山周治在六年前,都在福澤所在的那個部門工作,退休之後,以派遣的身分繼續留在原部門工作。以前秋山還在那裡的時候,部門名稱叫“植物開發研究室”,在他退休之後,改成了目前的名字。

  聽褔澤說,舊名稱時代的最大目標,就是培育自然界所沒有的新種植物,但直到最後,都無法研發出得以商品化的成果,性急的高層決定從花卉生意中撤退,因為這個方針的改變,所以沒有和秋山續約,部門的名字也改了。

  “當時,秋山先生周圍有沒有發生甚麽問題?無論公私方面都可以,如果有甚麽事讓你留下印象,請你告訴我們。”

  坐在早瀨身旁發問的是警視廳搜查一課的刑警柳川。他三十多歲,但一臉兇相,胸膛很厚實,渾身散發出一種威嚴。不知道他是否認為笑容有損於他的威嚴,所以整天板著一張臉。在搜查總部決定他和早瀨一組時,他也只是面無表情地微微點頭說了聲:“請多關照。”

  聽到柳川的問題,褔澤微微偏著頭。

  “我不太清楚,根據我的記憶,好像並沒有發生甚麽問題。”

  “即使不是甚麽大事也無妨,像是糾紛之類也可以,就算是小事也好。”

  柳川說話的語氣毫不掩飾內心的不耐,褔澤猛然坐直了身體。

  “如果是小事,就更……因為秋山先生六年前退休,我並沒有直接和他共事過。”

  “那可不可以請你找曾經和秋山先生共事的人來這裡?”

  “喔,嗯……找誰好呢?可不可以請你們等一下?”

  “沒問題。”

  褔澤起身,匆匆走了出去。

  柳川喝完茶杯里的茶,“啊”地嘆了一口氣走到窗邊,“看來這裡也不會有太大的收穫。”他並不是對早瀨說話,而是在自言自語。

  柳川似乎對搜查總部派他調查死者的交友關係感到不滿。如果是仇殺事件,幾乎都可以藉由調查死者生前的交友關係找到兇手,偵查員調查起來也會很投入,但非熟人所為的命案幾乎不可能靠這種方式破案。柳川認為這次的事件很可能是隨機犯罪,早瀨其實也有同感。

  命案發生至今已經五天,已經向家屬和附近的居民了解過情況,但至今為止,並沒有聽到秋山周治和任何人發生過糾紛,應該說,他幾乎不和別人來往。早瀨再度想起秋山梨乃說過的話。“花是爺爺的聊天對象”,也許真的是這樣。

  敲門聲後,門打開了,褔澤走了進來,一個矮小的男人跟在他身後。他穿著工作服,看起來很安靜。

  褔澤介紹說,他叫日野和郎,秋山周治在這裡工作時,他們曾經一起從事研究工作。

  柳川重新坐在沙發上,對日野重複了剛才問褔澤的問題。

  “並沒有發生過甚麽大問題,”日野用緩慢的語氣說,“但曾經發生過小衝突。”

  柳川微微探出身體,“衝突?和誰?”

  “和上面的人,”日野指了指天花板,“因為我們遲遲無法做出成果,從某個時期開始,上面的人就開始羅嗦,刪減預算,人員也減少了,我們根本沒辦法做研究。於是,秋山先生一個人去向上面抗議,說其他部門更浪費預算,為甚麽不去刪那些部門的預算。雖然他平時沉默寡言,但那種時候說起話來頭頭是道。”

  早瀨聽了,覺得很像那個老人的作風。原來他在公司任職時,也是富有正義感的人。

  “他有沒有和誰結怨?”

  聽到柳川的問題,日野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包括我在內,有很多人都受過他的恩惠,相反的情況就……”

  “是嗎?”柳川興趣缺缺地用指尖抓了抓眉毛旁,可能是因為沒有問到對偵辦工作有幫助的消息,“秋山先生退休後,你有沒有和他見過面?”

  “呃……”日野的眼睛看向右上方,“在他退休的隔年,我曾經和他見過一次。關於他寫的報告,有幾件事要請教他。”

  “你們有沒有電話聯絡過?”

  “正確的情況我記不太清楚了,但應該聯絡過幾次,也是為了報告的事。”

  “最近一次聯絡是甚麽時候?”

  “嗯,是上個月月底,他打電話給我。”

  “有甚麽事?”

  “他問我最近植物開發的動向,我沒有掌握任何新消息,所以並沒有幫上忙。”

  從這個人身上似乎問不到甚麽有用的消息。柳川似乎也有同感,迅速瞥了早瀨一眼,似乎在問他,有沒有甚麽要問的?

  “要不要問他當天的行動?”早瀨小聲對柳川說。

  “對喔。”柳川說完後,把目光移向對面兩個人。

  “可不可以請教一下你在七月九日那天的行動?從正午開始到……嗯,差不多下午三點左右。”

  七月九日是秋山周治遇害的日子,褔澤和日野的臉色頓時變了。

  “正午我在員工食堂吃午餐,”日野開始說明,“下午一點半有一個會議,我記得是在三點左右結束。”

  “沒錯,”褔澤看著自己的記事本說,“我也參加了那個會議,有會議紀錄,只要看會議紀錄就知道了。”

  “好的,那等一下請讓我們看一下。另外,如果有秋山先生在這裡工作時的員工名冊,也想要借用一下。”柳川說。

  “應該有。”褔澤回答。

  “另外,秋山先生有沒有留下甚麽私人物品?”

  “私人物品嗎……”

  “像是書信或是日記之類的都可以。”

  “應該沒有這種東西,但可能有一些報告或是論文之類的。”

  “那些資料都在我那裡。”日野回答。

  “那也可以借給我們嗎?當然,我們不會泄漏出去。”

  “呃,這個……”日野看著褔澤,似乎在徵求他的意見,也許是機密內容。

  “沒問題,並不是甚麽極機密的內容。”褔澤用輕鬆的語氣回答,他似乎並不重視秋山的研究內容。

  準備這些資料要將近一個小時,於是,早瀨和柳川下去一樓的大廳等待,柳川沒有坐在沙發上,用手機開始打電話。可能是和搜查總部聯絡。

  “……對,白跑一趟了。因為死者六年前退休,也沒甚麽朋友。……我會把有助於了解當時工作的資料帶回去,但恐怕無法發揮甚麽作用。……啊,甚麽?……喔,是嗎?……好,那我去了解一下情況。”

  掛上電話後,柳川低頭看著早瀨。

  “剛才找到了死者在案發前一天去咖啡店消費的發票,他似乎經常去那家店,也許有熟悉的店員。我現在去那裡,這裡可以拜託你嗎?”

  柳川似乎覺得那裡比較有搞頭,所以把帶無用的資料回去這種麻煩事推給轄區刑警。

  “好,沒問題。”早瀨回答。雖然自己的警階比較高,也比較年長,但在和柳川說話時都使用敬語。

  “那就拜託了。”說完,搜查一課的刑警大步走向大門。

  十分鐘後,褔澤出現了,遞上手上的紙袋說:“全都在這裡了。”

  “謝謝,我會儘快歸還。”

  “不用不用,”褔澤搖著手說,“不必著急,六年前的報告已經不是最新技術了,而且,對本公司來說,那個部門也已經裁撤了。”

  “但是,聽日野先生剛才的談話,似乎目前仍然會運用到他的報告。”

  褔澤露出了苦笑。

  “不是運用,只是整理當時的檔案,總之,當時留下了很多資料。”

  早瀨拎起紙袋,的確很沉重。

  他向褔澤道了謝,走出了“久遠食品研究開發中心”的大樓,他正打算攔計程車,手機響了。一看螢幕,不禁感到有點意外。上面顯示的是“家裡”。當然不是指早瀨目前住的公寓。

  “餵。”他接起電話。

  “喂,是我。”電話中傳來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

  “啊?你是誰?”

  “是我,裕太。”

  早瀨停下腳步,“喔……”

  裕太不知道甚麽時候已經變聲了,他一下子說不出話。

  “喂,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知道,最近好嗎?”

  “嗯,普普通通啦。”

  “是嗎?”父子之間的談話很不熱絡。裕太以前從來沒有打電話給他,他不知道該說甚麽。

  “爸爸,你在調查那個案子嗎?”裕太語帶遲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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