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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給你打壺熱水來吧,你也渴了。”我看爺爺嘴唇都乾裂了,於是就提起熱水壺走出門,等一會兒再給他說卓母的秘密。

  其實,我出門並不是一心想打水給爺爺喝,而是卓母的秘密太不尋常,我不知是否該告訴爺爺,也不知道他能否接受。這是關於老婦人的秘密,卓母埋藏這個秘密這麼久,也許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伺候老婦人這麼久,她肯定也很驚恐。如果說出來,那麼我們對老婦人的認識就要重新來過,或者大家以為我在說胡話?

  我一邊走一邊想,招待所的熱水房在一樓,24小時都供應,門也是開著的。夜間颳起的風穿得樹葉亂舞,沙塵肆虐,再加上閃電雷鳴的映襯,這個招待所和鬼樓幾乎沒什麼區別了。我想問題想得頭大,從三樓走到二樓時,沙子給吹進了眼睛裡,揉了揉後就睜開了雙眼。這時我已經走到了二樓,正巧從這裡可以清晰地看到樹下,我覺得許少德一直在樹下很奇怪,所以就伸頭望了一眼,這一望卻讓我駭然地一退了一步,差一點就想大叫起來。

  第五部 藥泉眼 05.男或女

  夜風夾帶著塵土肆意亂舞,我的眼睛進了異物,疼得流出了眼淚,一片模糊。我急著揉眼睛,一時間忘記了手上還提著個熱水壺,所以就鬆開了手,壺子掉在地上以後就響了一聲——碎掉了。我揉了揉就趕緊又走到欄杆處,模糊的視野清晰以後,老樹下卻只有許少德一個人,而這時他已經轉過了身,望著樓上的我。

  我不禁覺得詫異,剛才我明明看見老樹下有兩個人,一個人是許少德,另一個人也是許少德!我在樓上往遠處眺望,似乎看見一個人影正悄然遠去,眼睛進沙子的那半分鐘的功夫,足夠躲得遠遠的了。許少德干望了我一會兒,然後又恢復了以前嬉皮笑臉的樣子,衝著我傻笑。爺爺、小光和范里聽到異響都跑了出來,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但那人已經離開,現在人贓都沒有並獲,我空口無憑,於是只好做罷。

  許少德慢悠悠地走上樓,我讓其他人先進屋,然後故意拖著許少德,讓他幫忙把熱水壺的碎片掃掉。招待所的值夜人員本想過來幫忙,我讓他打一壺熱水到爺爺房間裡,然後和許少德一起打掃走廊處的殘片。老樹下的那一幕只有我看見,但我並不覺得是個幻覺,因為在聽爺爺說他的往事時,我好幾次注意到老樹下有人,而且看見有兩個人,一個是許少德,另外一個一直沒看清楚。直到我下樓打熱水才發現,另一個居然也是許少德,可是一眨眼的工夫,那人竟遠遁而去,我只能幹跺腳。

  “你剛才在樹下幹嘛,這鬼天氣你就不怕遭雷劈?”我故意問道。

  許少德卻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答道:“我出來找東西,東西掉了。”

  我掃乾淨了地上的殘片後,心裡就嘀咕著,這小子也會撒謊了,但又不好馬上揭穿他,手上也沒證據,於是只好問:“找什麼,這大半夜的,你就不把女鬼找上你。”

  “我媽的金項鍊啊。”許少德說罷從口袋裡掏出了在大黑山里發現的金項鍊,他說這是他母親的東西,可是他母親在他小時侯就消失於大黑山中,再也沒出現過。

  我看許少德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心裡竟然犯了虛,覺得是自己看走了眼,可是我還不至於老得老眼昏花的程度。儘管我看到了剛才那詭異的一幕,但是許少德一直是我的好兄弟,他也沒對我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誰不能有一兩個秘密,所以我就沒再深究,我自己的秘密還沒弄清楚呢。許少德嚷著要睡覺,我也懶得再刨根究底,於是他回房休息,我則又回到爺爺的房間裡,打算把卓母的秘密說出來。

  招待所的燈光明亮,但那時候的燈不像現在的日光燈,它是黃光,所以即便明亮也多少有些昏暗的感覺。我一走進爺爺的房間裡,就有一種回到下水道的感覺,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爺爺捧著個杯子喝水,並沒有意識到我要說出卓母的秘密,他還是那麼悠哉地喝著熱水。

  “阿公,你應該記得卓阿姨有一個老朋友,叫作莊忠凌吧?”我沒有坐下,而是又站在了窗邊,想看看老樹下還有人沒有,可是這一次老樹下已“人去樹空”了。

  “當然記得了,我聽卓妹子說過的,我記得你說那個莊忠凌死了吧,被野豬咬死的?”爺爺放下杯子,回憶道。

  我嘆了口氣,肯定了爺爺問的事情,卓母死前首先說的是她姐妹。因為進了大黑山,卓母與外界沒了聯繫,所以一直很苦悶。卓母畢竟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思念從未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可是已經過了幾十年,卓母沒有勇氣馬上卓海,她擔心卓海對她有恨意。卓母和莊忠凌是好朋友,莊忠凌陪卓母進山生下卓海,她是知道老婦人的事情的,但因為卓母又後半生做為交換,莊忠凌才能和卓海一起在山下平安地生活了幾十年。莊忠凌喜愛養豬,有一天她進山打豬草,卓母憔悴地跑了出來,找到了莊忠凌,說明了她想見卓海的願望,並希望莊忠凌能幫忙解釋這些年消失的原因。

  這兩個女人躲在枯樹萎草中私語,但好景不長,她們話還沒說完,莊忠凌臉色一變,雙手牢牢地抓住了卓母的肩膀,輕語道:“別回頭!”

  “怎麼了?”卓母這些年已經神經衰弱,給莊忠凌這麼一嚇,幾乎暈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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