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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子,下一步怎麼辦?”六爪湊了過來問道。

  “你去找個地方把屍體埋掉,一定要處理好。我上樓休息一會兒,晚上我們再商量怎麼辦。”丹青說完走進了其中一間臥室。

  “瘋子,交給你了!”六爪瞅了瞅那些沾滿血塊的胎兒屍體說道。

  “姓丹的讓你弄,你憑什麼交給我?”

  “這事是你惹出來的,你不弄誰弄?”

  “誰愛弄誰弄,反正我不弄。”

  “行,以後火哥那裡別讓我去幫你求情。”

  “唉,好好好,我去,我去,我去還不行嗎?”瘋子很快換了一副態度。

  “現在正好天黑,你趕緊去!”六爪催促道。

  瘋子很不情願地走了過來:“媽的,那些醫生連個手套都不給我留。”他罵罵咧咧地在桌子上尋找可以包住屍體的東西,一個沾滿油漬的牛皮紙包裝袋變成了他的臨時“手套”。

  “×,真他媽的噁心。”隨著嬰兒屍體被拎起,一股腥臭味撲面而來。

  “啪,啪,啪,啪……”六具屍體全部被他一股腦地裝在了一個黑色的塑膠袋中後,他抓起袋子朝屋外走去。

  呼——,夜晚清冷的秋風吹過,瘋子裹了裹自己的夾克。

  “他媽的,這鬼城市濕冷得不行。”

  “根本沒有我們東北好,到處都有暖氣。”

  瘋子邊走邊念叨。步行十幾分鐘,他站在馬路前攔了一輛計程車,在他的指引下,司機一路向西。

  車行駛了大約二十分鐘,“停車!”瘋子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興奮地喊叫道。

  付了錢,越過護欄,他走到一處乾涸見底的陰溝前。

  “死孩子沒骨頭,化得快。而且都走了那麼遠,估計也沒人發現,就這兒吧!”瘋子環視一周,看四處無人,便扒開鬆軟的黑土,把裝有六具嬰兒屍體的黑塑膠袋扔了進去。

  八十八

  九月一日,葉茜結束了她的實習生活,返回母校準備為最後的畢業而衝刺。習慣了她整天在我面前嘰嘰喳喳,忽然消失了快一個月,我還真有點不適應。

  “小龍,怎麼,想葉茜了?”胖磊拎著自己的照相設備站在門前說道。

  “邊兒去!”我對這種話已經免疫了。

  “得得得,跟哥也開不起玩笑了是不是?其實按我說,葉茜這丫頭真的不錯,你這近水樓台……”

  “我說磊哥,咱能不能談點正經事?你拿三腳架幹嗎?”在科室,我跟葉茜一直是他撮合的對象,這種話聽得我耳朵都快出繭子了,所以我不耐煩地轉移話題。

  “哦對,差點把正經事忘掉了,明哥讓我來喊你,出現場,你趕緊收拾東西。”胖磊剛才還嬉皮笑臉,這時忽然表情就嚴肅起來。

  “命案?”我心裡一涼。

  “剛才我聽明哥說,分局技術室發現了一包胎兒屍體,讓我們幫著看看!”“一包?”

  “對,你趕緊的,明哥在下面等著我們呢!”

  “閒也是你,急也是你!”我對著胖磊的“虎背熊腰”嘟噥了一句。

  “明哥,什麼情況?”我屁股剛坐上車,便著急問道。

  “早上分局的技術室打來電話,說在我們市西邊的田潘公路的北側發現了一包胎兒屍體,他們不敢輕易處理,需要我們去支援一下,其他的情況我沒有仔細問。”

  “會不會是某個做人流的私立醫院乾的?”我說出了一種猜測。

  “不會,不管什麼醫院都不會那麼不負責任,對於人流下來的胎兒有嚴格的處理方法。”

  “嗯,到了現場看看再說。”

  事發地點離我們這裡也就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很快我們四人便跟分局技術室的技術員接上了頭。

  “胡主任,什麼情況?”因為這不一定是案件,所以刑警隊的人並沒有來。

  “冷主任,是這樣的,早上派出所接到110的指令,一個私家車主開車從這裡經過的時候,發現一隻黑狗嘴裡叼著一個東西,這個車主正好是一名醫生,一眼就看出來狗的嘴裡是一個未成形的胎兒,於是他就下車把黑狗給攆走,接著報了警。派出所的民警到達現場之後,發現除了狗嘴巴里的那具胎兒屍體以外,另外還有五具屍體在路北邊的陰溝里被黑狗給扒了出來。派出所隨後打電話通知我們出勘現場。”

  “你們到現場做了哪些工作?”

  分局技術室的職能跟我們差不多,只不過我們主要勘查的是命案現場,而分縣局的勘查範圍是除命案以外的其他現場(比如盜竊、故意傷害等等),所以他們到達現場後,必需的勘查步驟一樣都不會少。

  “我們趕到時,現場的情況是這樣的,胎兒的屍體一共有六具,經過我們分局痕檢員的初步勘查,在陰溝里發現了一串可疑鞋印,分析為男性,身高在一米八以上,走路有明顯的外八字。通過鞋底特徵,這個人穿的是一雙耐克氣墊運動鞋。”

  “隨後我們又使用了特種光源對包裝屍體的黑色塑膠袋進行了勘查,發現了明顯的汗潛手印,通過手印的大小,還有指紋邊緣的輪廓看,拋屍的人應該是一名男性青壯年,具體的指紋信息,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比對。”

  這些全部都是我的學科領域的線索,我在一旁聽得是格外認真。

  胡主任接著說:“如果是一具胎兒屍體或許還能說得過去,但是這麼多的胎兒屍體集中在一起,我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所以需要冷主任幫我們勘查一下。”

  “嗯,大致情況我知道了,我們先去看看胎兒屍體。”

  “好,隨我來。”

  在胡主任的帶領下,我們直接跨過欄杆來到了事發現場。因為現場痕跡檢驗已經基本上結束,所以我們徑直來到了那包胎兒屍體面前。

  明哥戴上辱膠手套從袋子中拿起一具屍體放在手中仔細觀察,幾分鐘後又換了另外一具,直到所有的胎兒屍體全部觀察完畢,他張口說道:

  “胎兒的面部已經成形,眼瞼張開,手腳發育完全,胎兒平均長度約二十六厘米,重三斤左右,這些胎兒在母體中已經有二十八周以上。從屍體表面的組織液的揮發程度看,這些胎兒應該是剛被取出不久,最多也就兩三天的時間,而且其中一名胎兒很有可能就是在昨天剛剛取出的。”

  “人流?”我脫口而出一個名詞。

  “不是人流,是引產。”明哥糾正道。

  “引產?”

  “對。一般妊娠三個月內採用人工或者藥物的方法終止妊娠的方法叫作人流,而引產是錯過了人流的最佳時間,或者由於胎兒在發育中出現異常,採取的一種必要的手術措施。它先用藥物使胎兒在宮頸內死亡,然後給孕婦實施麻醉,接著再把死亡的胎兒排出體外,不管哪個手術,對孕婦的傷害都非常大。”

  “明哥,那按照你的意思,這些胎兒都是有缺陷,然後被引產的?”

  “嗯,這六具胎兒都有缺陷,根據我的分析,全部都是大腦發育畸形,這也是這起事件蹊蹺的地方。”明哥皺著眉頭說道。

  “蹊蹺?”

  “對。六名胎兒病症相似,而且幾乎都是在同一時間被取出,就目前來看,它們沒有經過正規的醫院,否則也不會被埋在這裡,這裡面或許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咱們一定要小心對待。”

  我們三人聽明哥這麼說,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作為警察一定要時時刻刻保持警惕,否則一個判斷失誤很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事情不查清楚不能定性,這是明哥的一貫作風。

  “國賢,提取胎兒組織化驗,看它們的性染色體是哪些人提供的。”

  “明白。”

  “焦磊,你現在就聯繫刑警隊,讓他們過來幫助把周圍的視頻監控全部調取,看看能不能發現是誰拋的屍。”

  “知道!”

  “小龍,你回去把包裝屍體的塑膠袋上的指紋比對一下,看看拋屍的這個人是不是咱們市的。”

  “收到!”

  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意識到,這件事情並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所以我們都不敢鬆懈。時間如沙漏般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經過一天的焦急等待,檢驗結果全部被列印了出來。

  八十九

  因為這起事件我們暫時無法定性,再加上葉茜不在的原因,所以刑警隊的徐大隊長參加了我們的這次會議。

  “小龍,你先說說!”明哥開口道。

  我點了點頭,翻開了筆記本:

  “我在包裝屍體的黑色塑膠袋上提取到了三枚清晰的指紋,經過比對,這個人的身份信息不詳。通過對鞋印和指紋的綜合分析,拋屍者身高一米八左右,年齡三十歲左右,中等身材,走路外八字,其所穿的鞋子為耐克老款氣墊鞋,市場鋪貨率很高,沒有比對價值,我的只有這麼多。”

  “嗯,焦磊,你來說說。”

  “我調取了事發地點前後公路上的所有視頻,拋屍點剛好位於兩個監控視頻的中間位置。因為這段公路十分平坦,並不是拐彎口,車輛經過這兩個監控點時,基本上都保持著一定的速度駛過,所以每一輛車經過這兩個視頻點的時間基本上差不多。但是經過我一天的比對計算,有兩輛車在這兩個監控點有時間延遲,也就是說,這兩輛車在這段公路上有停留,其中一輛是報警人所駕駛的福特轎車,另外一輛是牌照為灣DT2355的黃藍桑塔納計程車。報警人的車我們可以排除,那麼這輛計程車就有很大的嫌疑。”

  “我聯繫了這輛計程車的駕駛員,根據他的回憶,在事發前一天晚上八點多,有一名操東北口音的男人手裡拎著個塑膠袋,在我們市國慶東路上了他的車,剛好在事發地點下的車。”

  說到這裡,胖磊從紙質的物證袋中掏出幾張列印照片分發給我們說道:“我掌握這個情況之後,在計程車師傅的配合下,調取了這名男子在上車點附近的監控,並截取了男子的視頻影像,但是因為視頻比較模糊,男子衣著方面的特徵還比較明顯,可面部輪廓根本看不清楚。”

  “嗯,看穿著,應該還是一個經濟條件不錯的人。”徐大隊捏著照片仔細研究了一番說道。

  “視頻監控只能處理成這樣,所以下面還需要靠刑警隊的兄弟們去調查。”胖磊張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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