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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湖離得比較遠,酒樓又離大名鼎鼎的沈園很近,喬瑜便秉著「讓他積累積累專業素材」的想法帶他去逛了一圈。

  剛好是淡季,景區裡的人很少,就顯得景色格外漂亮。

  林一安在園林里拍了不少照片,弄得喬瑜一個平時不愛拍照的人都跟著手癢,拿出自己的手機跟著拍了一通。

  只不過拍著拍著,就發現他比冬季的石頭假山還要好看一點。那件簡簡單單的深灰色大衣被他穿得挺拔頎長,像林間落了霜的雪松,有種自成一派的疏淡氣質。

  於是鏡頭忍不住晃晃蕩盪地跟了他一路,直到被他本人發現,抬眸問了她一句:「你在拍我嗎?」

  「……」喬瑜下意識收起手機,理不直氣不壯地回,「是你剛好站在那裡,我就不小心拍到了……」

  林一安點點頭,回:「那下次你記得提醒我,我可以走開。」

  「……」喬瑜動了動嘴唇,說不出話來。

  只能在心裡默默罵他——

  林!一!安!臭!直!男!

  看到就看到了,說出來幹嘛啊!

  ……

  兩人這一天走下來,微信步數直逼兩萬五,一直走得喬瑜的腳底板火燒似的一陣陣漲痛,才總算能在某家網紅店裡坐下歇腳,簡單吃了頓晚飯。

  只不過前腳剛累得精疲力盡地回家,後腳就被劉瑩告知他們鎮上跟其他六七個村組織了班子來唱平安大戲,也就是所謂社戲的一種,這次一連唱三天,然後歇一陣,臘月時再挨村挨鎮地唱回來。

  雖然喬瑜當時已經快累癱了,但想了想,還是掙扎著爬起來,決定和林一安一起去看戲。

  他們這趟來鏡湖只待兩天半,訂的是明天中午的車票,一早起來收拾了行李就得坐車回申城,林一安甚至還得趕下午的半天班,要想帶他去看戲就只能在今晚。

  林一安對這件事當然也不反對,只是禮貌性地問劉瑩要不要一起去。本來這趟行程說著是回來看她的,但實際上他們待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

  劉瑩聞言只是擺手,鎮上那些大戲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套把式,她早就看得有些膩味,年紀上來之後又喜靜,讓他們倆小年輕一塊兒去看就夠了,她不想湊這個熱鬧。

  ……

  以前家家戶戶都有船的時候,戲台是搭在水上的,不過現在少了,冬天河道里寒氣又重,戲台便在鎮上尋了處空地現搭。

  兩人出門時天已經完全暗下來,大戲也早早開始。但去的一路上還是能看到裹著大襖子戴著烏氈帽拖家帶口趕往戲台的居民,間或聽到幾個老人在用方言談論自己近來的腿腳,最後斷言是到要落雪的天氣了。

  雖然叫大戲,但戲台並不大,道具也不很花哨。台下擺了幾十張長板凳,有穿梭其中送茶水的夥計,按座收茶水錢,一個人五塊,這會兒已經坐滿了。

  除此之外,一旁還有賣烤玉米、糖炒栗子、乾果糕餅的攤子,在冬夜裡冒著帶甜香味的熱氣。喬瑜不喜歡嘴閒著干看戲,到場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大袋栗子回來,讓身邊的人幫忙捧著,她隨拿隨吃。

  戲是用鏡湖方言唱的,本來林一安就聽不懂,更別提加上唱腔之後,聽完兩句就低頭向喬瑜請教:「這唱的是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喬瑜打開自己的保溫杯,一邊回答,「這些戲班子大部分都是前良村的,口音跟我們這兒有點差別。而且我也好多年不聽了,有點耳生,沒聽過他們唱的這齣。」

  「你沒聽過?」林一安剛剛才聽劉瑩說她看這些看得發膩,還以為喬瑜也把戲背得滾瓜爛熟。

  喬瑜聞言老道地輕嘖了聲,告訴他:「這你就不懂了,我們這兒的平安大戲少說都有五六十齣,三天也唱不完。我從小到大都是零零碎碎地聽,就沒完整聽過一部……再說各個班子的戲本不一樣,偶爾他們忘了唱詞,還會隨口改改圓過去,聽不懂才正常……」

  說到這兒又指了指台上的唱做念打,道:「不過戲麼,你大概能看出個意思,專管唱和的叫文班,管武打拳腳的叫武班,又分生旦淨末丑五角……今天這裡的大多數是扮鬼,叫鬼戲。你只要看看邊上掛出來的紙帽就知道出場了什麼鬼,陰陽臉的是閻王,灰白臉的是地方鬼,待會兒大概要有人從人做了鬼,然後讓地府來收,會有判官出面裁定生前冤屈之類的……」

  喬瑜說到最後,看林一安似乎是聽懂了,便不再多說,仰頭喝了口保溫杯里的東西,安閒地開始看戲。

  倒是林一安消化完她灌輸來的知識後,驀地從她杯子裡聞到一點酒味,轉頭問她:「你喝的什麼?」

  「……」喬瑜出師未捷,有點尷尬地沖他晃了晃手裡的保溫杯,回答,「青梅酒。」

  林一安聞言也失笑,但又沒法阻止,只能無奈地囑咐她一句:「少喝點,過個嘴癮就行了。」

  「好。」喬瑜老實應下。

  等到台上的戲唱了兩齣,底下長板凳上的人也換了一輪。林一安並不吃袋子裡的板栗,在過程中安安靜靜剝的大半袋全進了喬瑜的肚子,一直吃到她口乾,長板凳上才總算有了空座,能讓她坐下來喝幾口茶。

  只是喬瑜許久沒聽戲了,在夥計來討茶水錢的時候下意識問:「支付寶行嗎?」然後被告知只收他們現金。

  當下只能轉頭看向林一安,問他:「你帶現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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