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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逸也更不像外表那樣冷漠,無動於衷。那時學校小混混式的傢伙實在多,四處惹事生非,還跟鄰校的惡鬥不絕。在校外公路上,時有一群打得死去活來的,情節非常的惡劣,讓人聽著都很不安。

  本以為跟他這樣的好學生就從來跟小混混就沾不上邊.可她清淅的記得一次放學路上他被人堵住了。一群混混叫囂著和他消失在後山方向。

  她一想起他回頭那望來的一眼,心裡既難過又憂心,這些事老師都管不上,她能怎樣。她僅是個小女生罷了。她非常的渴望有那位同學跑去報告學校,可同班的同學一如驚弓的鳥兒。文逸回頭看回來的目光非常暗,平靜得沒有一絲光。

  她同樣的離開了,那根本也不是她能幫到的.梅妸感到有點痛恨自已,為何自己這樣懦弱。那怕寫張紙給老師都好。他怕會被那幫傢伙打死的。

  梅妸非常不安的睡過一晚,在被子裡都難過得哭了。

  可第二天文逸像個沒事人的,一如既往的在他位子裡發呆。

  那天發生了什麼事?除了一幫混混和他本人就無人知曉了。

  後山那陰森茂密的山林顯得一點人氣也沒,灰塵厚厚撒了一層在墨綠的枝葉上,濃深處暗得駭人。很多混混卻愛往那山上闖,在上面大概盡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吧。

  梅妸望向窗外方向,在這醫院的直線方向就可望得見那小山了,在這黑夜裡它像一個毒瘤,吐得黑色的煙雲。

  只要他沒事就好了,那群混蛋就該走路被車撞死,吃飯啃死。

  她後來漸漸聽得來一些事末,市里曾連發了幾件交通事故,死的是混混學生就錯不了。

  她還曾為自已惡毒的咀咒實現而歡喜。那些傢伙死一件世界清淨多一分,最好死光光,可就沒聽說有人吃飯啃死的。

  梅妸撫著文逸的臉,漸漸的她有點明白了。

  隱隱的更有種直覺告訴她,這樣的會面像很早之前就約定好了。在他倆人無意注意著對方的眼睛時。她強烈的相信著,有那麼一天,他們會以很獨特的方式會面。

  而這預期的會面也卻也叫人心寒,但她並不奇怪。

  你面對的可能是個活死人了,那還不如面對一個死人來得痛快。

  “逸,醒來,看著我吧,曾經,你到底想告訴點什麼給我聽呢?那是只有我們才懂得的東西,是不是?”

  “我活得很累,真的很累,有時候也還真想像你一樣躺個一睡不起。像我這樣一個還算可人的女孩,想來也不會有太多的煩惱吧.可是,你錯了,我內心空空蕩蕩的,好像根本不曾有過自已。每天走同一條路,面對同一堵牆。每天看人傷痛哀號,或許是死亡。"

  "今天居然會是你睡在這裡,好人難道真的不長命麼?這層樓除了你,還有兩個就算活過來,也沒多少生命力的老人。有時啊,在那麼深的夜裡,陪著的就這些老傢伙,這跟死人根本就沒有分別,你說我可不可憐。”

  “而事實呢,好像我沒有摻合了消毒水的空氣,就無法存活一樣。”

  “我不是怪人,可也快成為怪物了,我知道,或許你跟我是一樣的怪物。”

  梅妸喃喃的自顧說著,她拉起文逸的手。突的心裡一陣顫動,有感到文逸掩在紗布後的那隻眼球轉動了一下,透過紗布直直的瞪著她,但那不是文逸的眼睛。

  梅妸凝定了好一會,文逸那一隻完好的眼睛還緊緊的閉合著。

  一種詭秘得冰冷的氣息沁了她一身。

  連她都感到害怕?錯覺?

  梅妸疲倦的把腦袋瞌上chuang側,眼睛也漸漸的合上了。

  不管什麼,我已經倦了,都來吧。

  文逸手裡有某種灰舊冰涼的味道就像舊日。

  這點冰閔傳來了一具黑暗濃得看不見五指的夢境,在這夢裡也根本無手指可言,梅妸確信她是在夢裡了,絕對的黑暗對她來說也不是第一次。在夢境,她可以更加自在的面對一切。無論死人,活人,人不人,鬼不鬼的,她都無所謂。

  她聽到了呼喚聲,呼喚著她,那是文逸的呼喚而在黑暗的另一邊,一個巨大無形的腳步也正朝他逼近。那個腳步危險又充滿罪惡。它的目標是他,在,而他身外極大的危險中,他在向她呼喚。一種巨大的恐懼氣息直朝她狂涌而至,更如在她腦門上打了個釘。跟它對抗的話,……

  單是這種惡寒她已無法想像。梅妸不讓自己醒來。若在平時,只到她沾到一點點,她會馬上逃離這種惡夢,可是他在,他再一次的呼喚了她。

  梅妸堅定的選定了那呼喚的聲音。

  死亡都不曾讓我恐懼,何況僅是個夢境?

  "啪,”

  “啪”

  一隻蛾子撞到了樓外的窗玻璃上,如果梅妸醒過來,她會看到像手指頭一樣大的蛾子正死命的拍打那灰黑紋的羽翼.

  一次次的撞上窗玻璃。

  “啪”

  “啪”

  “啪”

  微弱的撞擊聲那樣的單調又剌耳。

  三三 模樣

  灰舊發黃的兩層教學樓靜靜的倚在小山腳下,那像被風一吹就倒的危樓還是舊日裡的模樣.沒植被的操場裸露著粗糙不平的沙礫地,破壞的籃球桿無力的聳拉著。它們蒼白髮灰,這裡是夢的色彩,必須用記憶來塗染,但這是來自誰的記憶?他們曾在這一跑就沙塵滾滾的操場裡上她們最期待的休育課,也在這裡,在那快要曬化人的陽光下,舉辦運動會。操場除了那墨得發黑的大榕樹外,根本無遮擋陽光的地方。這棵大榕樹不知生長了多少年月,要幾人合抱才圍得住它的樹身,整把傘狀的延伸去,占了操場的一隅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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