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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說殺人的濾過性病毒嗎?”

  “每個家都有各自的氣氛。”我想了又想,說道:“而最現實的就是這個家背負黑暗的歷史。”

  白羅點點頭。“不錯,從前有好幾個希望別人死去的人住在這裡!這倒是事實。”

  “這間房子的氣氛不曉得為什麼原因,總覺得似乎能控制人心似的。但是,白羅,目前這件事怎麼辦呢?我指的是茱蒂絲和阿拉頓的事。不想個方法阻礙不行,你想應該怎麼辦才好?”

  “什麼都不要管吧。”白羅加重語氣地說。

  “可是……”

  “聽我的,不要干預是避免招致不幸的最好方法。”“如果由我出面找阿拉頓談……”

  “你能說什麼,能做什麼呢?茱蒂絲已經二十一歲了,以達成自己處理自己之事的年齡了。”

  “但是我也應該盡我之所能……”

  白羅阻止我說下去。“不行的,海斯亭。不要自以為你有足夠的聰明才智、毅力、狡猾,能影響他們,使他們二人聽從於你。阿拉頓已看慣了只會大發雷霆而一籌莫展的父親,而且他頂多認為這是很成功的遊戲罷了。茱蒂絲也是一樣,她不是一個不分青紅皂白就隨便知難而退的女孩。你的忠告也許冒昧了一點,我勸你今後還是採取和過去完全相反的方法對待她比較好。要是我,我會信任茱蒂絲。”

  我凝視白羅。

  “茱蒂絲這個女孩子,”他說:“的確具有卓越的才華,我由衷佩服。”

  “是的,我也認為她是我值得驕傲的女兒。但總是有點擔心。”我說。聲音有點顫抖。

  白羅忽然用力地點頭。“我也擔心,但和你所擔心的意義不同。我非常擔心。但是,我又愛莫能助……不,應該說完全無能為力才對。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危險已經逼近了,海斯亭,危險已逼近眼前了呀!”

  Ⅱ

  所謂危險逼在眼前,我所知道的可不會少於白羅。現實的是我昨晚曾親自聽他們說的話,我當然比他清楚。

  儘管這樣,我一面下樓用早餐,一面不斷地推敲白羅說的話。

  “要是我,我會信任茱蒂絲。”

  真是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話。但是讓我聽來,卻覺得有一股無以言喻的高興。然而這句話的真實性很快地獲得證明了,因為打算今天赴倫敦的茱蒂絲顯然已改變原來的計畫了!

  早餐過後,茱蒂絲和往常一樣,和富蘭克林一起進入研究室。他倆今天很明顯地可能要在裡面忙碌一整天的樣子。

  心中充滿了一股強烈的慶幸之意。昨晚的我多麼喪失理性,多麼絕望呵!我以為茱蒂絲會被阿拉頓的甜言蜜語所惑而答應邀請,可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我並沒有聽見茱蒂絲答應他的。是的,本來就聰明、正經的茱蒂絲絕不會輕易上甜言蜜語之當才對。她拒絕了約會呀!

  阿拉頓匆匆用過早餐,立刻赴易普威治去。他按照預定計畫行動了,他以為茱蒂絲會前往倫敦赴約的。

  看來,他就要大失所望了,但我絲毫不產生同情之念。波德·卡林頓走過來,有點諷刺地說:“你今天早上似乎特別愉快的樣子。”

  “嗯,我有好消息。”我說。

  他說他的消息比我糟。說什麼改建工程停頓下來,建師打來令人頹喪的電話……據說當地的測量師不細心,錯誤擺出,以致引起了麻煩的爭議,而且擔心昨天不該讓富蘭克林太太那樣累。

  富蘭克林太太的確正在喪失持續了很久的健康和活力。根據顧蕾絲護士說,變得很難伺候了。

  顧蕾絲護士本來想利用假日找朋友的,但現在由於情勢所逼不得不取消假期了,使她非常不高興。富蘭克林太太一大早就向她所以提神醒腦的藥啦,熱水袋啦,各種特別食物及飲料,而每當顧蕾絲護士就要離開房間時,她就滿臉不高興之色。她有神經痛、心臟痛、手腳麻痹、畏寒等一切疾病。

  我想我在這裡提一提也無妨。我和其他的人已不為她的病痛而覺得驚訝。到了現在,任何人都覺得這是富蘭克林太太憂鬱症的傾向之一。

  顧蕾絲護士和富蘭克林也一樣看法。

  從研究室被叫了出來的富蘭克林,細聽妻子所訴症狀,他徵求她的意見,是否要請當地的醫生看病(但被富蘭克林太太堅拒),於是他就為她調配鎮定劑,並苦口婆心地撫慰她之後,這才回去工作。

  “大夫也知道太太只是演戲而已。”顧蕾絲護士對我說。

  “是真的不大要緊嗎?”

  “體溫正常,脈搏也沒有變化,她喜歡叫叫嚷嚷而已。”

  她可能已經忍無可忍,甚至連平常更不謹慎的話也脫口而出。

  “太太看見別人快樂就想加以阻撓,讓大夫焦慮不安,把我任意使喚,也逼得威廉先生說“昨天讓你累壞了”,所以她就以自己簡直不是人的心情而沾沾自喜呢。太太就是那種人。”至今,顧蕾絲護士才明白告訴我,富蘭克林太太是難以伺候的病人。想必富蘭克林太太對她有非常輕率的態度吧,富蘭克林太太是個本能上不喜歡護士或使用人的--這並不是只讓她看護,而原因在於讓她伺候的態度。

  因此,沒有人當作她真正生病。

  唯一的例外是波德·卡林頓,他簡直像挨罵的男孩一樣,帶著稍微悲愴的表情在附近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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