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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珍妮弗姑母不認識羅尼·加菲爾德,而請他喝茶呢?”查爾斯說。

  “為什麼她應該呢?”艾密莉說。

  “為什麼她不該呢?”

  “哎呀,我的天呀,查爾斯,不要老是這麼應該——不應該——應該——不應該地沒完”沒了,都是一派胡說,毫無意義。我們剛才還談到參加降神會的人沒有一個和受害者的家庭有關係,不到五分鐘就見羅尼·加菲爾德跟策列維里安上尉的妹妹喝茶了。”

  “這就表明你從來不知道。”查爾斯說。

  “這就表明、任何時候你都得從頭再來。”艾密莉說。

  “方法要多樣。”查爾斯說。

  艾密莉望著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現在不和你說。”查爾斯說。他把手放在她的手上,她並不抽開手。

  “我們必須在解決這件事,”查爾斯說:

  “之後……”

  “之後什麼?”艾密莉柔媚地問。

  “我要為你竭心盡力,艾密莉,”查爾斯說,“事事都完全地……”

  “你真的?”艾密莉說,“你對我沒得說的啦,親愛的查爾斯。”

  阿加莎·克里斯蒂 著

  第廿六章 羅伯特·加納

  二十分鐘後,艾密莉心血來潮地按了羅伯特家的門鈴。

  她是明知道珍妮弗姑母這時還在德勒咖啡館和羅尼·加菲爾德喝茶的。當畢策莉斯給她開門時,她滿面春風地微笑。

  “我又來了,”艾密莉說,“我知道加納太太不在家,但我想見加納先生,行嗎?”

  顯然這個要求是意外的,畢策莉斯似乎疑惑不安。

  “唉,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上去問問,好嗎?”

  “好,去問吧。”艾密莉說。

  畢策莉斯上樓。艾密莉一個留在客廳。幾分鐘後她叫艾密莉到樓上去。

  羅伯特·加納躺在一間大房靠窗的睡椅上。他個大,藍眼睛,髮型漂亮。他打量著她,她則在思量著他。

  “你好。”他說,“你是那個犯人的未婚妻嗎?”

  “不錯,羅伯特姑丈。”艾密莉說,“我叫你姑丈可以吧?”

  “只要珍妮弗允許就行,嫁給一個慢慢地在折磨中死干牢里的年青人,生活是什麼滋味呀?”

  他放意挖掘他人的痛處採取樂。艾密莉斷定這太殘酷無情。但是她是他的對手,她微笑著說:

  “聽起來真令人毛骨飩然。”

  “吉姆少爺聽起不會象你那樣發抖吧?

  呢?”

  “哎呀,這是一種經驗吧?是不是?”

  “不能用吃喝玩樂來教他處世的。”羅伯特惡毒地說,“他年紀太輕。來不及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是不是?可以過安穩舒適的生活嘛,咳,咳……他因為一種原因而遭殃了。”

  他好奇地望著她。

  “你為什麼要來看我呢?呢?”

  他的聲音帶有懷疑的意味。

  “要是你打算嫁進這個家裡來,還是事先看望一下丈夫的親屬為好。在此之前知道這個錯誤太遲了,你真的打算嫁給吉姆,是嗎?”

  “為什麼不呢?”

  “不在乎這個謀殺控告?”

  “不在乎”“噢,”羅伯特·加納說,“我從未見過任何象你那樣硬朗的人。誰都會認為你是過得快活的。”

  “我正過得快活呢,在追捕兇手是使人感一到發抖的”“呃?”

  “我說,窮追一個兇手是很令人發抖的。”

  羅伯特·加納盯著她,然後一頭倒在枕頭一上。

  “我累了,”他聲音煩躁地說,“我不能多說了,護士,護士在哪裡?護士,我累了。”

  戴維絲護士在隔壁應聲而來。“加納先生很容易疲倦的,我看你最好現在就走吧,策列福西斯小姐。”

  艾密莉站起來,愉快地點點頭_“再見了,羅伯特姑丈,說不定我哪天再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

  “再會。”艾密莉說。

  她正走出前門,忽然又停下來。

  “哎呀,”她對畢策里斯說:“我忘了拿手套。”

  “我去拿給你,小姐。”

  “喚,不,”艾密莉說,“我去。”她輕輕地跑上樓,不敲門就進去了。

  “啊。”艾密莉說,“請原諒。對不起,這是我的手套。”她炫耀地拿起手套,對手拉手坐在一起的羅伯特姑丈和戴維絲護士投以甜蜜的微笑,然後跑下樓就離去了。

  “忘拿手套是個讓人發抖的計謀。”艾密莉自言自語,“這是第二次成功了。可憐的珍妮弗姑母,她知道這件事嗎?我懷疑,可能不知道。我得趕快走呀,否則查爾斯等得太久了。”

  安德比在艾爾默的福特牌汽車裡,在約定的地點等候。

  “順利嗎?”當他把旅行毯給她披上的時候問她。

  “在某一點看順利,我不敢肯定。”

  安德比帶著詢問的目光望著她。

  艾密莉以否定的口吻回答他的眼光說:

  “不,我不想告訴你,你知道,這可能和那件事毫無關係——倘若真的這樣,就不合理了。”

  安德比嘆一口氣:“唉,我把這叫做難題。”

  “抱歉!”艾密莉堅定地說,“但事情就是這樣”“隨你的便罷!”查爾斯說。

  他們沉默地前進著——查爾斯是生氣的沉默,艾密莉是不以為然的沉默。

  在差不多到達埃克參頓時,艾密莉以完全出人意料的話打破了沉靜。

  “查爾斯,你玩橋牌吧?”

  “玩呀,你怎麼問這個?”

  “我在考慮,當你在估計你的技巧時,人們是怎麼教你的?要是你是防守的——就算贏者;但要是你是進攻的——就算輸者。而現在,對於我們這件事,我們是進攻的——但是,我們一直弄得方法不對頭。”

  “你是什麼想法?”

  “我們一直在算贏者,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一直在偵探那些有可能殺害策列維里安上尉的人,然而這似乎不可能,這也許就是我們搞混亂了的原因?”

  “我沒搞混亂!”查爾斯說。

  “好,那是我搞亂了!我亂到了不可想像的地步。讓我們從另一x角度去看,就算是輸者——不可能殺害策列維里安上尉的人。”

  “好吧,讓我想想——”安德比沉思著,“開始是威爾里特一家,和布爾納比、萊克羅夫特、羅尼……呵,還有杜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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