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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懼甚至從他的皮膚里透了出來。

  昨天,田沼良一被幹掉了,聽說是和尋上門去的北海道警的安高警視正搏鬥時從五樓跌下去摔死的。

  可以想像田沼不是跌下去摔死的,而是安高殺死的。報導說田沼綁架了安高和北守禮子,並且霸占了北守禮子。而且田沼還打算把安高淹死在東京灣。

  另外,田沼還殺害了警察廳的特別探員藏田弘行。

  司以想見,這是安高的復仇。

  田沼的死使阿形陷入了恐怖的黑暗。田沼是八州幫的王牌殺手,他先殺了緊盯著阿形的藏田,回頭又去對付安高。

  能幹掉誰都不是他對手的安高的,只有田沼。阿形把最後的希望都寄托在田沼的身上了。

  安高不死,阿形必亡。不僅是阿形一個人,遠澤要一以及和遠澤串在一起的幾名政府高官也得遭到毀滅。

  如今田沼反死於安高之手,安高正向貪污的真相步步逼近。

  已經沒有辦法了。

  安高馬上就要揭開殺害原航空局武器科長永山雄吉的內幕了。

  如果最後還有一絲希望的話,那就是八州幫傾巢而出幹掉安高。遠澤要一下了這個指令,阿形剛向八州幫頭目下令要他們不惜一切代價幹掉安高。

  ——可是,他們能得手嗎?

  真是個可怕的人物。

  阿形覺得已難逃滅頂之災了。

  內部互通電話響了。

  “有一位叫安高則行的先生想見您……”

  阿形聽到這幾個字臉色頓時大變。

  “告訴他我不在……”

  可是他未能把話講完。

  門開了。

  一個高個子男人站在門口。

  阿形嚇得差點站起來。不用問,來者正是那個他在報紙上早已熟悉了的安高警視正。安高兩手插在大衣口袋裡一言不發地站著。

  “你是阿形充介吧?”

  安高走近。

  “你怎麼未經許可就……”

  阿形的聲音發乾。

  “我在問你是不是阿形充介!”

  安高截住他的話頭。

  “是的。”

  阿形點點頭。

  “有事情要問你。”

  安高拉過一把椅子。

  “是你雇用殺手田沼殺害了探員藏田君的吧?”

  “這是從哪裡說起……”

  阿形覺得臉部的血液不知退到哪裡去了。安高太單刀直入了。他的嘴饜抖動著,被安高的雙眼成逼得垂下了眼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還裝蒜?十一月八日夜晚你在鶴卷溫泉和田沼見了面,為的就是叫他殺害我和藏田君。藏田君一直盯著你,田沼知道了就殺了他。”

  “哪有這樣的事!”

  “是嗎?”步高叼上一支煙,“戲該收場了,你已經赤裸裸地暴露了,不許再給我裝糊塗!”

  “……”

  “你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你正在寒風中簌簌發抖,不久就得凍死,誰都不會來救你。”

  安高的視線盯住了阿形,一無言地盯著。阿形的身子顫抖了。

  “你有什麼證據?”

  阿形壯著膽反問。安高說他正精赤條條,他覺得好像真的是那樣,寒風正吹著他的身體。他覺得自己是被人一腳踢開扔進寒風中了。

  “你在鶴卷溫泉姦污了永山雄吉的妻子。殺害永山雄吉的指令也是你下的,你讓他們殺死她丈夫,然後要求田沼把永山的妻子讓給你一回。”

  “……”

  阿形的雙目呆住了,死魚似的看著安高。

  “你這個骯髒的東西!”

  安高啐了他一口。

  “有永山順子作證,光憑這點就可以逮捕你。請求逮捕證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跟我到警察署去跑一趟怎麼樣?”

  “……”

  “如果你願意在這兒坦白,我可以給你幾天時間。其間你喜歡自殺還是潛逃隨你的便。為你這樣的人開庭簡直是浪費。”

  阿形的手指明顯地顫抖著。

  對阿形,只要讓他明白自己已處在絕境中就足夠了。阿形是高級官員,和暴力團員不同,他是忍受不了絕望的,這種人的神經很脆弱。

  安高打算把他逼進死角,讓他吐出殺害永山雄吉的背景,這是一條最有效的捷徑。無視刑事訴訟法擅自進行非合法搜查的安高早已作好了準備,該下手就下手,決不手軟。

  “何去何從,回答!”

  “……”

  阿形臉如死灰,低著頭。

  若有永山順子作證,事情就徹底完蛋了。安高所說的逮捕證只怕不是嚇唬,自己和田沼在鶴卷溫泉會面的事既已暴露,再抵賴也無濟於事,再說藏田確實是在鶴卷溫泉附近遇刺的。

  從職業殺手手裡借奸被殺部下的妻子…這條消息一見報,焉能不身敗名裂。

  苦苦鑽營來的地位如今已崩潰了。

  逮捕、法庭受審、監獄,一系列陰慘的光景在他眼前閃爍。

  —一逃亡。

  安高這句話越來越有分量了。安高是懷著大不了丟了警視正這頂烏紗帽的決心在進行復仇性的偵破,這一點從他的表情中也可以看出。安高可怕得像一頭餓狼,也許他叫自己自殺或者逃亡是出於真心的。安高的目標可能是遠澤要一。如今他正在通過逮捕殺害永山雄吉的兇手,最後把遠澤逮捕起來。

  “站起來,跟我上警視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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