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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要歸隊了嗎?”吳鉤眼睛亮亮地問。

  “目前還沒有接到這個安排。”聶誠說。

  吳鉤眼神一黯,客氣了幾句沒再打擾。但這件事沒完,整個晚上幾乎所有人碰到他都要興沖沖地問這麼一句。

  等到姜准下班,他坐進他車裡,才忍不住問:“姜准,你沒背著我操作什麼吧?”

  姜准心裡正在感嘆聶誠這個節能環保人士天天坐公交,車就放在停車場落灰,突然聽到這一問,冷笑說:“我倒是想。最近局裡警力不足,上面決定臨時抽調派出所的警力,給局裡派個人來。”

  聶誠知道不會是自己,但從他語氣也能鎖定幾個“大名鼎鼎”的民警。

  果然,姜准說:“這次來的是柴鐸亮。”

  柴鐸亮這老小子,光憑名字就能勾出聶誠和姜准一段不夠愉快的回憶。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已寫完,一共35章,從今天起又開始日更啦~180326

  第28章 插pter 28

  “是他啊。”聶誠無奈地搖搖頭。

  聶誠和姜准大學來實習時,蔡飛、薛冰、唐學海還有夏承業這些前輩都還在海東區分局。那年發生了一起特大槍枝製造販賣案,主要警力都在忙這件事,沒空帶實習生,他們兩人就落在了依舊是臨時抽調的柴鐸亮的手裡。

  老柴沒學歷,文化也不高,但是精明善觀察,比犯罪分子都賊。他在基層幹了三十多年,經驗豐富,但參與過的大案不多,抽調到分局也很難加入到專案組。倒不是領導有偏見,隨著科學不斷發展,刑偵技術應用了更多的高科技手段,僅憑老辦法老思維很難參與團隊合作。

  難得到了分局卻不能大戰拳腳,被邊緣化了的老柴就把這一腔“熱情”放在了實習生身上,半嘲諷半玩笑地說手底下倆新人各有所長,那叫一個“橫看成峰側成嶺”,怪不得誰都喜歡,然後管他們一個叫“成峰”一個叫“成嶺”。兩人本來不在意,後來咂摸出不對了,老柴沒有水平謅詩句,不像是隨口開玩笑。他們把整首詩背出來,一下明白了那句“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隱藏含義。

  他起的這個外號分明是叫給其他同事聽的。因著聶誠父親的緣故,薛冰又半真半假地認姜准當徒弟,分局裡的同事都對他們很照顧,老柴看不慣,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人緣待遇還不如倆實習生,變著法地提醒周圍人,你們覺得他們好,那是因為自覺了解,看不清楚他們的真面目。他這意思主要是衝著聶誠來的,卻讓姜准咬牙切齒。

  那時一起進隊實習的有三個,聶誠、姜准還有一名實習法醫陳哲。陳哲跟著夏承業不歸他管,聶誠性格堅定平和不受影響,就姜准對柴鐸亮意見最大,幾乎到了爭鋒相對的程度。

  聶誠能共情分析嫌犯和被害人的心理狀況,卻身邊對情感變化的察覺不敏銳。他隱約察覺到姜準的情緒正在變糟,說話越發簡短,語速又冷又快,連他倆私下聊天時也是這樣,非要聊上一會兒才慢慢緩和下來。他知道姜准和柴鐸亮合不來,人生在世難免遇到兩看兩相厭的人,但他以為姜准主要是不適應實習環境,過段時間就好了。

  直到有天姜准大爆發,一腳踢翻了柴鐸亮的椅子,險些和他在辦公室大打出手,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柴鐸亮是什麼人,分局領導心裡都有數,嚴肅批評了姜準的張狂和目無法紀,卻沒什麼實質性處罰,連實習生的機會都沒剝奪。

  自此,柴鐸亮和姜准算是結了仇。

  之後他倆正式入隊,老柴又被抽調過幾次,對聶誠的態度有了質的改變,對姜准卻是實在拉不下臉,兩人就這麼僵著。

  如今姜准成了副隊長,早不是從象牙塔里看世界的學生,見識心胸飛速成長,與當初不可同日而語。他雖然做不到讓這些糟心事過去,但沒放在心上,領導問他對抽調的意見時,他也沒做聲。

  調過來的人不是聶誠,才最讓他鬱悶。

  五分鐘,姜准已經把車開到小區門口,然後轉著圈找車位,找的時間遠比路程要長。

  “行,我知道你為什麼總不開車了。”姜准嘆氣道。

  六層的老式小磚樓沒有電梯,他們一層層觸亮走廊的燈,想起以前的一樁趣事。

  以前樓道里按過一段聲控燈,住在頂層的小姑娘才上小學,她膽子小,冬天放學後天已經黑了,她進了樓洞就要卯足勁慘叫一聲,直接叫亮一到六樓的所有燈再飛奔上樓。後來樓長實在聽不下去了,不好意思找她家去說,就換成了觸摸式燈,一直用到現在。

  高中有晚自習,比小學放學晚,他們只能在周六小姑娘上課外班回來時聽這一嗓子,然後嘿嘿笑上半天。

  如今這棟樓里老年人居多,年輕人忙於工作,上學的也都到了高中大學,有的房子幾經易手,鄰裡間也變得陌生。聶誠不愛熱鬧,想起來卻覺得惆悵。

  聶誠在牆壁上摸索開關,屋裡亮了,姜准打開鞋櫃一眼就看到熟悉的舊拖鞋。

  自從上次滿漢全席之後,聶誠就把原先他那套東西翻找出來,擺回原處。

  不僅物件,隨手幫他放好警帽,遞衣架讓他掛警服等等習慣也自然而然地回來了。

  姜准光著膀子找背心,不用多問,很快就翻了出來。

  聶誠打開熱水器燒水,問他還餓嗎,還要吃些什麼嗎。姜准說不用,來言去語間已經換好了寬鬆的居家短褲。那條其實是聶誠的,他倆有條灰色的差不多。聶誠想提醒的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搖搖頭拿出一套新的毛巾和內褲扔給他。

  姜準頭髮長一些,聶誠催他先去洗。姜准已經對他夕陽紅的作息失去了敬畏心,看看時間才十點,磨磨蹭蹭半天不動,甚至搬出了案情討論。

  聶誠不像姜准僅在工作上或想做的事上才行動力十顆星,他在生活上十分自律,沒有順著姜準的意,解釋說:“你洗完我去,然後你吹著頭髮,我也就洗完了。有什麼話床上說。”

  姜准要愣一下,才能分辨出老友的坦蕩,這話里真是一點別的意思都沒有。

  高中時住他家,倆人就經常抵足長談。上了大學,同在一個宿舍,暑假選修小學期的時候,舍友都回老家,宿舍里就剩他倆時,也是一個上一個下躺在床上聊天。

  聶誠長個兒晚,少年氣十足,在大學裡更是被學姐笑幾句就靦腆得不知說什麼好。姜准第一次親他就是在那會兒,在他處於男生和男人之間的那個時候。

  大學體育他們都選了散打,其他人練著玩,他們是無不用其極地訓練。老師看得出來,經常留下他們多指導幾招。練完後,其他人早去教室占座了,他們穿著濕得透透的衣服去更衣間裡換。三十多個更衣櫃中間,只有他們兩個人。最上面那排窗戶讓進來陽光,照著他們身上滾進腰線消失不見的汗珠,照著呼吸間蓬勃的生命力,莫名地讓人放鬆。

  聶誠脫上衣時掛住了背後衣櫃的鎖,他兩隻手曲著舉過頭頂,領口剛繞過頭,衣服就纏著他手臂束縛了他的行動,他不敢用力掙,怕扯破了衣服,叫姜准來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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