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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嚴、榮耀的卡納克,供奉著埃及的主神——阿蒙。

  法老王從他那豪華的大船上下來,鄭重地緩緩步入卡納克神廟。身後跟隨著手持陶罐的侍女,全是要奉獻給阿蒙神的祭品。長長的隊伍緩慢地進入寬敞的中央殿宇。神廟的祭司垂手站立兩旁。法老的長女菲爾巴瑞爾迦阿一身白色的衣衫,手持節杖站在正中。

  儀式開始,法老王走進最裡面的房間,那是不允許凡人進入的禁區。其他人就在中殿中跪拜祈禱。

  一位白衣少女走出來,手中持著一朵盛開的蓮花,沾滿祭台上容器的水,走出中殿不斷紛紛灑向外面虔誠的人群。

  白衣少女麥芽色的肌膚泛著柔亮的光澤,光滑無痕。綠松石的耳環在她飄忽地動作下發出輕輕的脆響,像是阿蒙神的輕聲細語。眉宇間的恬靜、柔和,使人平靜、舒暢。神聖尼羅河的水滴,在雙臂間猶如神的愛撫一般輕柔地灑下。

  儀式在莊嚴、肅穆的神廟裡結束。阿姆王子借著134根巍峨的石柱的遮擋,逃出神廟,坐在遠處僻靜角落的石階上,看到後面沒有人跟來,安心地吁了口氣。

  菲爾巴瑞爾迦阿,世界上最難纏的女人。只因為小時候的一句玩笑,她就打算要纏上一輩子。

  “要娶,也娶菲爾巴姐姐這麼美的!”

  只要一看到他,菲爾巴就拉住他不讓他走,要不是父親不想阿蒙的祭司太猖狂而將她送到神廟來,他恐怕就會像被蛇纏繞的小動物一樣,直到窒息死亡。

  菲爾巴,蛇一樣的女人!

  “誰,誰在那裡?”阿姆看到地上有條黑黑、長長的影子,警覺地回身大叫。

  “是我,是我,阿姆殿下……”一個又矮又胖,光頭的男人從後面的石碓走出來。

  “鬼鬼祟祟地躲在身後做什麼?”阿姆沒有好氣地說。嚇了他一跳,還以為是菲爾巴呢!

  “是……是……”那人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阿姆看到他的模樣,就厭惡。如果不是他的舅舅,他恐怕一腳就把他踢進尼羅河裡。

  那人將手伸進衣服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對黃金的耳環。陌生的樣式,好像是外國貨。耳環小巧,仿佛是朵小花蕾,表面上還有不知名的花紋,煞是可愛。

  阿姆接過,在手中不停地擺弄。小花蕾仿佛又重獲的生命,在陽光下、微風中搖曳。

  “這是我用200頭牛換來的,好看吧!”

  “你又想做什麼?”阿姆將耳環又拋回去,不屑地望著他。

  “我只是想……軍中不是需要更換一批武器嗎!我——”伊額揉搓著雙手笑容可掬地說。

  “別想!”阿姆大聲喝住。站起,朝著神廟中殿走去,想必父親他們該結束了。

  “阿姆,別這樣嗎!看在我是你母親的哥哥份上……”伊額緊跟其後,又將耳環塞進阿姆手裡。

  “就是看在你是母親的哥哥,我才沒有處罰你!”阿姆頭也沒有回,大步流星,伊額仍依依不捨地跟著後面小跑。

  “阿姆殿下……”

  阿姆快步地走進大殿,兩旁都是垂手待命的侍女。不遠處他看見了那位手持蓮花的白衣女子。經過她身邊,說:“這個送你!”

  白衣女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見兩隻金色的東西飛進她懷中。當她抬起頭四下尋找將它丟過來的人時,大殿上只有侍女而已。

  誰?是誰?剛才的人是誰?誰會將這麼貴重的耳環輕易送人?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神殿的供奉。

  嫻靜的尼羅河靜靜地流淌,月光為她又披上一層銀色的外衣,西岸上的歷代君王不斷俯視著這片他們熱愛的土地,守護他邁向永恆,以等待他們的再次君臨。

  此時阿姆站在岸邊遙望夜幕中的一座座巨大的黑影,輕輕地嘆了口氣。永恆的榮耀,心中的大石。

  “阿姆……”一個甜膩的聲音伴隨著一股帶有濃郁香味的熱氣從耳後輕輕傳來。隨後而來的是一雙光滑的手臂在他身上不停地纏繞。“有一天我會為你建一座最大、最壯觀的金字塔!”

  “我不稀罕!”阿姆不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用力的掰開那雙帶有掠奪的手,轉過身望著面前的人,冷淡地說。

  菲爾巴揚起細長的眉毛,朱紅的嘴唇輕啟:“不稀罕?我為你千方百計地除掉大王子,掃平你的所有阻礙,使你成為法老的繼承人,你說你不稀罕?”

  “我從沒有讓你幫做任何事情!”阿姆直視著她,表情平靜。

  “難道你就想一輩子替別人打仗,維護別人的江山嗎?”

  “不是別人,是我自己,這個國家並不是法老王一個人的,而是每個人的!”

  “夠了,我不想聽你的胡言亂語,我要你做王,只有這樣我才能當上王后!”菲爾巴豎起烏黑的眼睛,阻止他說。

  “可我不想做你的傀儡,如果你想統治埃及,那就自己做法老,豈不更好!”

  “你……”菲爾巴氣得渾身發抖,用手指著他說不出話。

  “菲爾巴……”阿姆傾斜著身體靠近她,在她圓滑、柔軟的耳朵旁輕聲說,“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就是——到一個沒有你的地方生活,即使用王位交換,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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