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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那顯得很有信心。

  他倆沿著站前大街走了一會之後,路燈熄滅了,四周一片朦朧,只剩污水從水渠中緩緩地流過的聲音。他倆繼續往前走,過了一座叫橫須賀橋的小橋,然後在橋頭左拐,就來到了一條霓虹燈閃爍的熱鬧街道。依據車站裡的地圖介紹,這裡應該就是那條繁華的商店街,也就是廣尾家所在的榮町。

  丹那走進路邊一家賣酒的小鋪子裡去問了路。

  “老闆說這前面有一家賣種子的,從那兒拐過去就是了。”

  從店裡走出來的丹那,一邊向鬼貫報告著,一邊斜著眼睛盯著旁邊貨架上的酒瓶。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那家買種子的店。店裡面沒有人,只見屋子的中央擺放著一個被隔成了幾格的木箱,每個小箱裡都擺放著淺褐色的適合秋季栽種的球根。

  廣尾二郎助的家沒有街門,也沒有圍牆,玄關就直接對著門前的這條小馬路。雖說剛吃過晚飯,但他還是在門框處放了兩塊坐墊,熱情地招待兩位刑警吃章魚。廣尾長得很胖,做事也顯得不慌不忙的,一看就知道是個性格溫和的好人。

  “請儘量詳細地告訴我們您去拜訪蘆田先生時的情況好嗎?”

  鬼貫喝了一口茶後便開口問道。廣尾將手塞進棉袍的袖筒里,仰起他那肥胖的脖子望著天花板。鬼貫先前說了一句“有個案件可能對蘆田先生有些不利”的開場白,看樣子他是不折不扣地完全相信了。

  “具體的日期已經記不清楚了,但我能確定那是三月份的春假期間。老早以前,他就邀請我過去玩。後來他又說’反正學校放假,你就來一趟嘛‘。他這麼一說,我就有些想去了。其實,我每天都很空,主要是看他哪天方便。所以,是他告訴我他哪天方便後我才去的。”

  “您是坐幾點鐘的火車過去的?”

  “到站的時候是晚上九點剛過,因為他說他白天要忙鑑定的工作。我說我晚上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走夜路會害怕,所以他就到車站來接我。那天晚上有月亮,我心裡就暗自高興,心想這下總不用擔心迷路了。”

  與鷲津不同,田原是個陰森森的小鎮。晚上在路上走,就像是在海底走路一樣恐怖。

  “由於我們倆從初中開始就酷愛收藏古幣,所以見面的時候就讓對方把新弄到手的古幣拿出來一起分享,或是對自己的藏品進行自我吹噓,就這樣一直聊到了深夜。那天晚上我住在蘆田家裡,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坐公交車回去。”

  “好,您說的情況我們已經清楚了。”

  鬼貫點著頭回答說。

  “您是哪一天去田原的?能不能想起來具體的日子?”

  “哎呀……”

  “您翻看一下日記怎麼樣?”

  “我從小就比較懶散,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哦,等一下。”

  廣尾抬起頭來望著天花板。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咧開嘴得意地微笑著。

  “我想起來了。雖然記不清具體的日期,但我去的那天恰好是田原鎮上的休息日。對了,蘆田還打了電話來說他準備好了下酒菜,但忘了買我喜歡喝的威士忌,叫我自己買了帶過去。於是,我就帶了一瓶過去。”

  田原鎮的固定休息日確實是每個月的二十五日。另外,廣尾去田原的時候是春假期間,這說明當時恰好是三月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三月二十五日晚上九點鐘還在三河田原的蘆田就不可能在同一時間在東京殺害古董店的老闆岩崎兼弘了。

  問題的關鍵是廣尾去田原的那天是否真的就是固定休息日二十五日。會不會是由於蘆田在電話中暗示過,他就天真地相信當天真的是休息日而酒鋪會關門的呢?

  “是因為蘆田先生在電話中那麼說過,你就認為當天是休息日了嗎?”

  “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當天是休息日的情況你親眼見過嗎?”

  “見過啊。每家店都關著門,門上還掛著一個木牌子,上面寫著’今日休息‘的字樣。我記得蘆田當時還發牢騷說’街上所有的店都關著門,很不方便,但也沒辦法‘。”

  廣尾由於太胖,所以腿很快就麻了。他將併攏的雙腿伸展開,又用手悄悄地揉了揉小腿。

  這時,鬼貫他們倆也藉機站起身來。該問的好像都已經問完了。當時,他倆抱著滿腔的希望從東京趕來這裡。現在才過了半天多時間,想起來卻像是發生在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一樣遙遠。

  05

  兩人又坐上了從鷲津開往東京的上行列車,估計要深夜十二點過才能到達東京了。

  兩人面對面地坐下後,就打開在站上買的晚報埋頭看了起來。列車已經停靠過幾個站了,每停一個站都有旅客上下車,但他倆對周圍發生的一切顯得毫無興趣,同一則新聞都翻來覆去地看好幾次了,還不打算把報紙收起來。不管是鬼貫,或是丹那,兩個人誰都不想開口說話。不是因為心情不高興,而是因為實在太累了。工作進展得不順利,就愈發感到疲倦,甚至於疲倦得連話都不想說。

  報紙在眼前攤開著,鬼貫卻沒有看,他在思考著一件與報紙上的內容毫不相干的事情。廣尾二郎助不像是在作偽證。這從他的態度、說話的語氣等方面都能看出來。這樣的話,不管是樂意不樂意,都得承認蘆田省三的不在場證明成立。這當真是事實嗎?可那天晚上,他確實是在和廣尾喝酒聊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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