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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寒舟默了一會兒後終是點了點頭, 小聲道:「那寒舟在院子裡等師兄。」

  蕭璉璧目送著覃寒舟離開, 蕭忱義在此時突然開口道:「這小子倒是黏你黏的緊。」

  蕭璉璧答道:「他年紀還小。」

  蕭忱義冷哼一聲, 拂袖坐下, 「一百多歲的人了,還小什么小。」

  蕭璉璧被噎了一下,覃寒舟在他心中依舊是往昔的少年模樣,不是蕭忱義這一提, 他都差點忘了這個少年已經一百多歲了。

  蕭忱義沒在繼續這個話題,朝蕭璉璧招了招手,「我兒過來,陪為父坐坐。」

  蕭璉璧稱「是」, 依言坐在了蕭忱義旁邊。

  隔著一張案桌的距離,蕭忱義久久的凝視了他一會兒後,突然嘆了口氣, 「我兒這百年,究竟去了哪裡?」

  蕭璉璧頓了頓,開口道:「那日白骨墳冢崩塌後,我便無意中陷入了沉睡,等再醒來時,才發現世間已過了百年。」

  真假參半的解釋雖然聽起來有些離譜,但總比他實話實說,說自己去到另外一個世界度過了百年要合理的多。

  蕭忱義點了點頭,倒是沒繼續深究。

  話鋒一轉,「我聽靈賢的那個徒弟說,你當日是為了救門外那小子,所以才沒能從那洞裡出來?」

  「不是。」蕭璉璧連忙解釋,「當時情況有些危急,是我自己的問題,所以沒能及時逃出。」

  蕭忱義不置可否,就像是看穿了他在故意隱瞞一樣,平靜道:「為父知我兒對你那師弟一往情深,但為父希望你自己也珍重些,為父年紀大了,不希望再經歷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蕭璉璧聽後心中也自覺有些慚愧,垂眸道:「讓父親擔心了,兒子往後必定珍重,也請父親珍重。」

  蕭忱義親輕嘆了口氣,又問,「你與你師弟在一起,可開心?」

  蕭璉璧頷首道:「開心。」

  蕭忱義站了起來,目光透過窗隙,落到院中等待的有些焦急的玄色人影身上,說道:「你師尊顧慮的的確沒錯,他如今的身份和你相去甚遠,你們若要在一起,往後的確會遭人詬病。」

  「父親?」對方這番話,讓蕭璉璧心中有些忐忑。

  蕭忱義將頭轉了過來,朝他笑了笑,「但只要你覺得與他在一起是開心的,邶川蕭家永遠是你的避風港。」

  一股熱意瞬間從心頭湧上了喉間,忐忑不安的情緒被安撫下來,蕭璉璧望著蕭忱義,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蕭忱義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去吧,他在等你。為父也該去勸勸你那頑固不化的師尊了。」

  蕭璉璧輕點了點頭,半晌開口道:「謝謝父親。」

  蕭忱義背過了臉,沒看蕭璉璧,悶聲道:「快去罷。」

  蕭璉璧依言走出房門,去到了院中。覃寒舟在槐樹下靜靜的站著,身形挺立,紋風不動,但從他輕蹙的眉頭中依稀能夠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並沒有那麼淡然。

  藍色的人影從房門中走了出來,覃寒舟見了立刻便要迎上去,對方卻抬了抬手,示意他就站在原地。

  覃寒舟只好停駐在原地,等著對方向他走近。

  清風忽然吹起,卷落槐樹上的一片花簇,黃白色的花瓣簌簌散散的落了下來,在半空中飄蕩。

  樹下的玄衣少年,被這夾雜著清風的黃白色花瓣吹了個滿懷,他蹙了蹙眉,想要往旁邊挪開,但又想起對方就站在原地,他便打消了這個想法,仍舊站在原地,由著樹上的花在他眼前落下。

  蕭璉璧見此情景,不由得輕笑出了聲,腳下的步伐不自覺的加快,在離槐樹下的人還有半丈遠時,突然停了下來。

  覃寒舟見對方停住,便要主動走上前去,蕭璉璧卻依舊抬手制止,覃寒舟不明所以,「師兄?」

  「寒舟,我有話想和你說。」

  覃寒舟抬腳的動作堪堪停住,神色變得緊張起來,躊躇著道:「師兄想和寒舟說什麼?」

  蕭璉璧斂了斂心神,良久後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開口道:「若我說,我不是蕭璉璧,也不是你師兄,你可還會像現在這般喜歡我?」

  話音方落,蕭璉璧便感覺自己被人狠狠的箍進了懷中,力道大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師兄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後悔和寒舟在一起了嗎?」

  覃寒舟急切不安的語氣從上方傳來,蕭璉璧試著才對方的懷裡掙了掙結果意料之中的沒能掙開。

  算了,他也不是第一次掙不開對方的擁抱了,便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重新說了一遍,「我沒有後悔,我只是想問你,倘若我不是蕭璉璧,你還會像現在這般喜歡我嗎?」

  覃寒舟手上的力道一頓,似乎陷入了沉思。蕭璉璧輕而易舉的便從對方的懷裡掙脫了開來,沒有急著追問,反而注視著覃寒舟臉上的一舉一動。

  許久之後,也沒聽到對方的回答。終是蕭璉璧先受不了這樣的場景,敗下陣來,鮮有的用著自嘲的口吻說道:「你不用再想了,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

  在覃寒舟第一次同他表明心跡時,他便有想到過,覃寒舟或許並不是真的喜歡他,只是因為他以兄長的身份一直在照料覃寒舟,所以才讓覃寒舟產生了錯覺,錯把孺慕之情錯當成了情愛。

  而如今,即使是那孺慕之情,也是因為他以「蕭璉璧」的身份,才讓覃寒舟產生的錯覺。可實際上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根本不是蕭璉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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