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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梨子大聲喊著,試圖蓋過渦輪發動機的響聲。可葉輪速度越來越快,轟鳴聲響徹樓頂,蓋住了真梨子的聲音。茶屋衝到真梨子旁邊。

  直升機起飛了,它慢慢地提升高度,在真梨子他們的頭頂緩緩盤旋後,麻利地升高,飛越樓頂的柵欄而去。真梨子和茶屋惟有站在樓頂,目視著遠去的直升機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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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下咖啡機開關,傳來旋轉的刀刃打碎咖啡豆的聲音,開水自動衝進後,廚房裡便瀰漫起濃郁的香味。時間是早晨7點,真梨子從醫院回到家,剛沖了個澡。

  距離鈴木從醫院逃走已經過去了10天。

  那天,眼見鈴木駕駛的直升機遠去,茶屋給警察總部打電話,請求他們跟愛宕市近郊的機場聯繫,禁止商業用機侵入市內空域,而且用雷達跟蹤鈴木的直升機,同時警方也派了直升機。一切迅速布置停當,地面也進行了緊急處理,可鈴木的直升機卻未入警察的搜索之網,失去了蹤影。直升機被發現已是在第二天,地點在醫院背後山腳下一塊高過丘陵樹冠、樹木稀生的狹小台地上,緊下面就橫著國道。

  警察剛開始發現機體時,以為是遭到風襲或是因高度過低葉輪或尾翼被山嶺上的樹梢掛住了——總之都覺得是因為鈴木誤操作才墜落的,可鑑定結果卻表明並不是事故。這一帶林木的樹枝未折斷一根,機體也無任何損傷,鈴木是為了躲過警察的空中追擊才選擇這處與醫院近在咫尺卻又十分隱蔽的地方著陸的。要是沒有著陸,接著飛下去,幾分鐘之後便會被機場的雷達或者警察的直升機發現吧!

  警察發現的不僅這些,近旁的岩石堆背後有一具頭骨折斷的屍體。肯定是鈴木作為人質從醫院帶走的孕婦。可是,屍體的胸口放著多為死者所帶的假髮,腹部掉出足球大小的圓墊,本該大大的肚子卻是平平的。屍體根本不是孕婦,甚至連女人都不是,墊子上裝著拉鏈,拉開后里面露出筆記本電腦、數據機等物。無法證明其身份,也沒有親友出頭,警察只得按指紋鑑定,結果弄清了死者是逃跑的爆炸犯綠川。茶屋在醫院抓住的男子原來跟案件毫無關係,當日即被釋放。

  不用說茶屋都給氣昏了,為了追尋鈴木的行蹤,他首先開始調查11年前入陶大威被火燒傷住院之後的去向。

  根據真梨子直接從茶屋那兒聽說的,已經知道在市里醫院住院的大威被冰室領去,又住進了東京的醫院,從巴西聘請了據說是當時世界第一的整容外科名醫執刀為他動了手術。估計當時大威是以鈴木一郎的名字住院的,為其準備鈴木一郎這個戶口的就是冰室無疑。時跨大半年的大手術結束後,大威在冰室家靜養起來,但這個時間只有一年,在那之後他去了哪裡,過著怎樣的生活還都是個謎。雖然茶屋告訴真梨子,大威離開後冰室肯定還是作為監護人繼續為其提供生活的場所和資金,大威化作鈴木一郎回到愛宕市肯定也與冰室的死有關,但更為徹底的搜查卻因為冰室的死碰了難題,難以進行下去。

  真梨子端著咖啡杯走出廚房時,忽然發現本來關好的大門開了,門口站著一個人影。真梨子吃驚得差點背過氣去。

  “突然來打攪您,十分抱歉。”

  人影開口說道。素樸的西裝加上領帶,外罩便宜的風衣——一點不錯,正是鈴木。

  真梨子紋絲不動地盯著他。鈴木舉止安詳,怎麼也不像個逃犯,而且毫無落魄之感,但身上卻有一種迄今感受不到的威懾力。在真梨子眼裡,他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可能以前只看到他穿囚服或是白色病號服吧,但也不完全因為這些。鈴木看起來與以前迥然不同的原因在真梨子這邊,那也是因為如今關於鈴木,她了解的情況多得簡直與以前無法相比。從茶屋那裡聽到的殺害三人的嫌疑自然算在內,關於綠川的結局,真梨子也正好在場。雖未直接看到他殺死綠川,但她親眼目睹了鈴木為了自己的目的毫不猶豫地騙人,毫不躊躇地採取行動,這可跟比如為了掩藏身份而在心理測試中說謊的性質截然不同——至少在真梨子看來如此。

  但不可思議的是真梨子絲毫沒有恐怖的感覺,不僅如此,她的內心某處還確信鈴木肯定會在什麼時候出現在眼前,甚至在悄悄地期盼著這一刻。

  “剛沖了咖啡,你也來杯怎麼樣?”

  “不,不用了。可以請您坐下來嗎?”

  真梨子按鈴木指示的出了廚房,走到客廳靠窗的咖啡桌邊,沒有坐到躺椅上,而是從桌下抽出椅子坐了上去。

  “請您在那兒別動,您一站起來,我馬上就走,行嗎?”

  真梨子點點頭。

  “大夫您說我最近應該開始做夢了,我想聽聽其原委,所以來拜訪。”

  果然如此,鈴木的要緊事確實非此莫屬——真梨子心想。沒什麼好慌張的,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就是了。

  “這麼說,你是做夢了?”

  鈴木點點頭。他就站在大門口,真梨子坐在客廳靠窗的椅子上,兩人在房間的兩頭交談著,有種滑稽可笑的感覺。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一年前開始。您為什麼覺得我最近會做起夢來?”

  “在這之前請讓我先提個問題。聽茶屋警部說,這三年裡愛宕市有三個大犯罪頭子都被殺死了,警部懷疑是你所為。真是你乾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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