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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印居然破天荒地吹起了口哨,他氣定神閒的模樣似乎有意考驗著我的焦急。

  馮多多扭頭望著窗外,突然說了句:“印老,看來咱們並不是往飛鷹堡走?飛鷹堡應該是出了市區往北,你現在怎麼往南開?”

  老印不動聲色地從懷裡掏出一張對摺著的紙張,遞給了馮多多。他說:“你們看看這個。先不要急著回答我,認真看看有什麼發現沒有。”

  我連忙把那張紙從馮多多的手裡搶了過來。待將紙張展開之後,我發現上面有一個被灼燒的窟窿,正是昨天我因為百無聊賴胡亂塗鴉的那張。我翻來覆去瞅了一陣兒,真的看不出這張紙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於是就隨手撇給了馮多多。馮多多似乎也被難住了,她疑惑不解地問老印:“印老,我想不明白。難道這張普通的紙張跟花舌子有什麼莫大的關係?”

  老印停住了吹得走調的口哨,他說:“其實原本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但是當赫子在上面留下字跡之後關係就大啦!因為正是紙張上的字跡才讓我想通了一件看似簡單卻又複雜的事情。”老印說到這裡顯得異常得意,似乎讓我們費盡腦汁進行猜測會令他感到無比興奮。

  我又把紙張從馮多多手裡扯過來,從上自下諸字掃了兩遍,上面除去卷宗里的人名例如九槍八,花舌子,秦隊長,葉西嶺……之外,再就是我胡亂寫了兩個自己的名字,實在是沒有其他蹊蹺之處。我實在搞不懂:究竟是這張廢紙的什麼地方讓老印發現了線索?

  (220)

  這時候綠皮吉普車由寬敞的國道緩緩駛入一條異常狹窄的土路。由於路面泥石交錯,車輪與地面連續不斷地發出生硬的摩擦聲。這輛綠皮吉普車本來就老舊的不行,這一番顛簸可苦了坐在后座的我和馮多多,我們倆的身子左搖右晃,時不時便往一塊栽。老印見狀不懷好意地沖我擠眉弄眼,他說:“赫子,可便宜你小子啦!”

  馮多多似乎聽懂了老印話中的隱義,她一臉慍色地盯著我放搭在她肩上的手,繼而恨生恨氣地叫嚷:“我說小同志,能不能把你的爪子拿下去?”

  我滿不在乎地把手抽了回來,撇嘴道:“別總小同志小同志的叫,就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說說,你今年幾歲?”

  馮多多高傲地把兩條胳膊疊在胸前,說:“你猜,你猜我多大?”

  我看著她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忍不住壞笑道:“我猜你沒有三十四?”

  馮多多脫口而出:“廢話!你覺得我像三十四的樣子嘛!如果我三十四歲那你就該管我叫阿姨嘍……”馮多多見我一臉壞笑地盯著她疊在胸前的胳膊,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她伸出手狠狠地擰了我一把,“誰讓你猜我……那個多大啦?你真是個臭流氓!”

  她連忙岔開話題問老印:“印老,你倒是告訴我們,你這張紙上究竟發現了什麼線索?”

  不知道老印是因為我剛剛的玩笑還是自己的得意,他忍不住咯咯地笑了兩聲然後才正色道:“你們還是沒有仔細看。赫子在上面除了寫著九槍八等人的名字之外,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那就是他寫了自己的名字,你們看那個‘赫’字。”

  馮多多瞄了兩眼:“沒什麼特別奇怪的呀!除了他把‘赫’字寫得分了家……”

  老印突然連按了兩下喇叭,他笑道:“這就對嘍!‘赫’字是兩個‘赤’字的組合,就是這個並不起眼兒的發現讓我最終獲知了線索。你們想想,咱們在閱讀第二冊卷宗的時候,當看到九槍八說起花舌子的本名時,我想誰都沒有多想,加之記錄者的筆體的誤導,我們便順利成章地認為花舌子的本名一定叫‘張松’——因為這個名字比較符合我們日常取名的習慣,於是我們便不假思索地到戶籍部門去查‘張松’的檔案。後來我看到赫子把他的名字寫得分了家之後,我才恍惚地明白過來,花舌子或許應該叫‘張木公’!於是今天早晨我去了戶籍部門,果然不出我所料,全境之內只有一個人名叫張木公,而且他的年紀和一些基本資料幾乎跟卷宗里記載的花舌子如此一轍。不過,此人現在並不住在飛鷹堡,而是城北的七十里堡。”

  我聽後連連感嘆,不能自已地握住了馮多多的手。我說:“這就是印老跟我經常提起的常識。只是我們總是用慣有的思維來想考慮問題,難免會被搞得雲山霧罩。”

  馮多多一把將我的手甩開,她說:“如果拋開慣有的思維,我覺得你握著我的手顯然是不懷好意。我說的對嗎?”

  老印抑制不住哈哈大笑:“多多,你果然懂得觸類旁通,真是聰明至極哇!”

  綠皮吉普車又土路上顛簸了半個小時,七十里堡終於出現在我們面前。由於整座堡子戶與戶之間道路狹窄,不得已我們只好把車停在了村口。老印拿著從戶籍部門那裡抄來的地址向過路人詢問,不久我們便七扭八拐找來到一座用籬笆圍起的小院。院裡的自留地里,一位年邁的老嫗正地拾掇荒蕪的雜草。老印讓我和馮多多等在院外,他則緩步走進去同老嫗打招呼,不一會兒的工夫,她便擺手招呼我們進了那間茅屋。老嫗進屋之後嘆息道:“沒啥好招待的,我給你們倒點兒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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