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頁
網上自然又是一番熱鬧，不過葉南重已經沒閒心多管了。
晨光熹微之時，他趕到了葉氏，還沒進會議室，也沒有跟P&C派來的團隊會和，反而先被姜琳的秘書攔下了。
「葉董，姜副董在辦公室等您。」
葉南重眉梢一挑，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暗沉了一片。
林川笑合上了筆記本，很識時務的告退，「我先去找覃總她們了解一下情況。」
「嗯。」葉南重插著兜頭也不回的上了專屬電梯，秘書手心滿是汗的按了頂層的按鍵，然後眼觀鼻鼻觀心的面壁而戰，根本不敢回頭看大老闆的臉上。
——頂層只有一個辦公室，並不是副董的，而是屬於董事長。
只是葉南重離開帶走了一整個秘書部，頂層幾乎是除了清潔阿姨和保安之外，沒有人會上去，就連姜副董都懶得往上跑，沒有人知道今天姜琳抽了什麼瘋，突然要在董事長辦公室見小葉董。
葉南重注意到了這個樓層，卻八風不動的站在那裡，看起來無悲無喜的，好像渾然不在意。
葉南重確實不在意，畢竟上一輩子姜琳什麼出格的事情沒有做過，區區一個辦公室而已。
電梯很快上了空蕩蕩的頂樓，董事長辦公室的燈從閉上的百葉窗縫隙里透出來，標示著裡面有人。
秘書替葉南重拉開門，目送他進去，然後又關上了門。
「來了？坐。」
一身職業裝的姜琳坐在老闆椅後，她化了很精緻漂亮的妝，看起來很年輕，一點都不像熬了好幾天夜。
葉南重掃視了一眼這個自己曾用了十五年的辦公室，屬於他的東西早就清空，雖然打掃的很乾淨，但從空蕩蕩的文件櫃能看出來，這裡已經很長時間沒人使用了。
他隨意坐在沙發上，兩人對視一眼，姜琳靠在椅子上，手搭在桌子邊緣，大拇指無意識摩擦了一下面前的那份文件夾，似乎是提醒或是什麼道，「你沒什麼想問的？」
秘書正巧進來送咖啡，就聽見葉南重沉思了一下，問：「為什麼選這裡？」
端著咖啡的手微微顫抖，秘書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打翻咖啡，安全的放到它們該待的位置後，她就白著臉快速退了出去。
「沒什麼原因，就覺得這裡夠高，足夠俯瞰一整個市中心。」
姜琳坐直了身體，直接開門見山，「葉氏的情況想必你也了解了，項目停擺，資金凍結，現在每一秒都是虧損，十億的窟窿說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剛好能卡死現在的葉氏，你有什麼辦法？」
「沒有。」葉南重秒答。
姜琳看了他一眼，紅唇揚起笑了一聲，突然拿起那個文件夾站起來，「你沒有辦法，我倒是有。那群股東們現在慌得不行，給了提供了一個法子，我覺得可行性很高。」
她走到葉南重面前，將文件夾放在茶几上，然後施施然坐下，直接端起茶几上唯一的那杯咖啡抿了一口。
卻見葉南重垂眸，擱在沙發扶手上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沒有去碰那個文件夾。
姜琳不懷好意的開口：「不打開看一下？」
葉南重撩起眼皮看向她，鳳眼銳利，也很直接，「你們想賣P&C？」
話是疑問，語氣卻很肯定。
姜琳沒回答，而是道，「P&C雖然沒有上市，價值卻很高很值錢，葉氏資金危機的事情一出來，就有不下五個公司來問我價格了，冉氏出的最高，不上市的公司收購價超過五十億，沒有人會不心動。」
「……」葉南重不置可否，只是安靜的坐在旁邊聽著。
他還算了解姜琳這個人，不說P&C影視在他的運作之下已經獨立出葉氏，分公司的名頭根本就是掛著擺看的，這些股東根本沒辦法插手P&C的事宜，單就說不管姜琳手段低劣與否，她都不是這種會擺在明面上來講的性格。
很顯然，姜琳沒打算賣掉P&C，或者是想過，結果發現自己動不了。
葉南重偏向於後一種，只是……
現在姜琳將這些擺出來是示好嗎？很稀奇，按照他了解的姜琳，應該會直接跑路，然後看他倒霉焦頭爛額才對。
葉南重頭一次有點猜不透姜琳的想法，他眉頭皺起。
姜琳突然笑了一聲，篤定道，「你不耐煩了。」
葉南重敲擊的手指一頓，聽見姜琳說，「我看過你的很多視頻，你的很多小動作我都清楚，多少摸清了你的思考方式。」
「你想幹什麼？」葉南重問。
「……」姜琳沉默了片刻，她不答反問，「葉氏如今的狀況，你插了多少手？」
「葉南重，你算計了我多少？」
「那你呢？」
姜琳徒然失聲：「……」
葉南重笑了，看起來很溫柔，語氣卻平淡又諷刺，「嫂子，我曾經很想相信你，可是那只是曾經。我本來想要守好大哥留下來的東西，可我發現我守不住，甚至連我自己都得搭進去。」
「我失敗了一次，不想再重蹈覆轍了。大哥給了我多少，我就還回去多少，原原本本，只多不少的，我都燒給他，我們誰都不配沾手。」
他語氣輕描淡寫，鳳眸微眯，笑容淺淡，渾身的氣質卻如同出鞘的刀劍，滿身鋒利，似乎一碰就見血。
姜琳：「……」
她不明白葉南重口中的「失敗了一次」是指什麼，但不妨礙她很真心實意的建議，「戀哥是缺愛的一種表現，你得多發展男粉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