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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等一下。”

  香織插話道。

  “我說啊,有沒可能不是頭髮而是鬍鬚呢?切鬍鬚時也需要看鏡子吧?”

  “這是個不錯的反駁,可惜的是並非如此。第一,鬍鬚的數量比起頭髮要少。即使只是切斷髮尖也會相當顯眼。第二,鬍鬚也和頭髮相同理由,發尖要跟地板接觸就需要某種程度的長度。可是鬍鬚跟頭髮不同是生長容易進入視野的地方,要是長度有二十公分左右的話只要提到眼前就能輕易地看到發尖。第三,在現代的日本很少會有鬍鬚那麼長的人。而且在事件的相關者里並沒有把鬍鬚留的那麼長的人存在。”

  “那麼說來確實是這樣……”

  香織就像對被切掉的虛構鬍鬚感到惋惜似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於是這就是最初的條件。”

  里染從口袋取出黑色的大頭筆,轉身面對著病床正對面的牆壁。見此仙堂叫嚷起來。

  “你想幹什麼!”

  “因為正好是白色的,就拿來替代白板了。”

  “休想!住手住手住手我會被罵的!”

  “又不是我……不,這是水性筆所以不要緊的。”

  “剛才你是想說又不是我被罵所以不要緊吧!”

  想要制止對方卻因為右腳骨折而無可奈可。警部的奮鬥化為枉然,里染當場在白板上寫上最終的結論。

  <第一個條件頭髮長度及肩的人物>

  “你堅決認定桑島不是犯人就是這個原因麼。”

  哥哥邊把這些字抄在筆記本上邊感慨地說道。

  “是的。第二天的傍晚,我在確認過碎片和指紋的時點就已經推導出這個條件,同時也知道了桑島法男並非犯人。畢竟他可是光頭的,根本就沒有能浸在血液上的頭髮嘛。就算在被開除後頭生長了,兩、三周時間也只能長到平頭的長度而已。根本達不到長發的程度。”

  執著於桑島犯人說的仙堂像是鬧彆扭地轉過身子。病床的彈簧如同表現出他的惱悔似地咯吱作響。

  “好了,有什麼想問的嗎?”

  里染對病房裡的眾人問道,白戶最先舉起手來。

  “可以請教兩個問題嗎。我對此實在是搞不明白,洗手間裡也有洗臉台的對吧。犯人為何不清洗沾血的發尖,或是用沾水的物品來擦拭頭髮呢?我覺得這樣比起用美工刀切斷頭髮更為簡單。”

  “原來如此。那另一個呢?”

  “一樓的洗手間也有鏡子的吧?既然想看鏡子的話去一樓的洗手間就行了,為何要將能在一樓的洗手間做到的事非得在二樓的洗手間裡完成呢?即使是要節約時間,只是上下樓梯的話比起慎重地揭下紙張所花的時間沒有太大的差別。”

  “兩個都是相當尖銳的問題。不過,兩個都能以同樣的解答來說明。因為犯人是害怕會從掉落的頭髮上檢驗出血液反應。

  白戶把手搭在自己稀疏的頭髮上,“掉落的頭髮?”他反問道。

  “頭髮這種東西會在我們不覺之間掉落不少。要是犯人四處走動的話,在現場的地板上也會掉落好幾根頭髮吧。由於圖書館是有許多人走動的公共設施,普通的頭髮即使被發現至少也能解釋的過去。可是,如果從掉發上檢驗出魯米諾反應的話呢?”

  頭髮和血液反應。簡直就是如範本般的物質證據。一下子就會暴露出犯人的身份。

  “血液的痕跡就算清洗頭髮也無法消除。即使對犯人來說多少有點麻煩,還是應該避免四處走動而去距離現場較近的地方切斷沾血的發尖,因為把斷髮放在口袋裡或是衝進馬桶,這樣絕對避免讓頭髮掉在地板上更要安全。”

  “哈哈哈……是只有頭髮只會有的理由呢。”

  “說的沒錯。雖然這是我的想像,不過也能想到諸如犯人缺乏冷靜,或是對死者的血液沾上頭髮而恐懼想要儘早從身體上切離之類的其他理由呢。”

  里染結束了跟白戶的交談,將視線轉向柚乃等人所在的桌子上,

  “委員長怎麼想?”

  有紗受到指名。她確實像是在猶豫是否要舉手似地扭捏著肩膀。

  “呃……雖然里染君剛才以各種線索進行了推理,不過難道沒考慮過會有虛假線索的可能嗎?當然正常來說是不會有這種事的,而且犯人都已經被逮捕,我想里染君應該也不會被騙到才對。”

  “真不愧是推理作家的意見。”

  “我、我不是推理作家。”

  有紗懦弱地抗議道。里染對此並不在意的樣子,

  “關於虛假的線索可以簡單地否定。決定性的證據就是沾在膠帶內側的碎片。如果這是假線索的話,為了進行偽裝就必須要前往洗手間揭下紙張,再把碎片貼在膠帶內側,然後又要重新貼上去才行。然而要避免留下指紋來進行這種事的話,就要比起處理美工刀更費時間。總而言之就是留下痕跡的危險性非常高。在翻頁側製作虛假的血痕也是同樣的情況。犯人為了作出誤導而冒這麼大的風險是相當不合理的。你不這麼覺得嗎?”

  “……覺得。”

  “因此,這些線索都不是虛假的。既然如此,第一個條件就是真實的。還有其他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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