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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當時她已下定決心放棄戲劇,所以誰被選為留學之人應該無所謂吧?”中西貴子說。

  “人類之所以複雜就是因為內心感情沒有那麼易懂。”

  “無聊!”邊將牛肉送進嘴裡,雨宮恨恨的說。

  氣氛變得很僵,大家覺得有些沒趣。

  “我吃飽了。”久我和幸很快站起。

  “我剛剛想起來了。”似在窺伺眾人反應般,中西貴子開口,“去年聖誕節,我見到雅美在更衣室打開包裹,我想那一定是誰送她的耶誕禮物。”

  “若是禮物,即使並非戀人也可能會送的。”本多略顯不耐煩的說。

  “我覺得一定是男朋友送的哩!第二天,她戴著很漂亮的項鍊,那很可能就是禮物。”

  “誰知道,也許是她自己買的。”

  “是嗎?”

  “怎麼樣都無所謂,”雨宮京介不快的說,“為何要一直提到雅美的事呢?不見得一切和她有關吧?”

  “也不能認定毫無關聯。”田所義雄反駁,“更何況要談什麼話題是我們的自由。喂,久我,你在幹麼?”本多站起來,望向休息室。

  久我和幸在地板上又是翻滾,又是彎曲身體。

  “你也看到了,我正在做體操啊!身體的筋骨都僵硬了。”

  “我也必須做一做才行。”中西貴子捏了捏腋下的肉,喃喃自語。

  “他大概是心裡不安吧!”本多雄一頻頻打量著久我,不耐煩的說。

  即使大家都吃過晚餐,久我和幸仍持續做著體操。不知何時,中西貴子也加入了,兩人甚至做著類似瑜伽的動作和腹肌運動。可能因為活動身體能緩和精神上的痛苦吧,貴子恢復平常的喧鬧,仿佛今天早上以來的沉滯氣息已一掃而光。

  “別鬧了,快停止吧!”躺在那張長椅上閱讀的田所義雄難以忍受般的抗議,“你們到底怎麼啦?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搞這個。”

  “嘿,那是……”中西貴子想要反駁,卻不知是否找不到適當詞彙,求助似的紅著臉望向久我。

  “不,確實做得過火了些。”久我很乾脆的停止動作了,“就到此結束吧!”

  “是嗎?我還覺得不太夠哩!算了,反正也出了汗,我去換件衣服。”

  “我也去。”

  目睹兩人消失於樓上後,田所義雄走近在餐廳桌前喝摻水威士忌的本多雄一。

  雨宮京介正在洗澡。

  “我一直不欣賞那男人。”田所說,“完全不知道他腦子裡想些什麼。”

  “他很聰明,這是能確定的。”

  “還是很可疑!”

  “你真的認為他和麻倉雅美有關係?”

  “嗯,沒錯。”

  “是嗎?要不要來點威士忌?”

  “謝了。”田所後退,“你也有嫌疑。”

  “說的也對。”本多雄一嚷了一口酒。

  晚間十一時過後,田所義雄將所有人集合於休息室,依他之言,個別睡覺會有危險。

  “我認為大家都該睡這裡,只要從房間裡拿出毛毯來就行了。”

  “我也贊成田所的意見。雨宮,你應該也不會反對吧?畢竟依田所的論點,這次的標的物是你。”

  “對這種事我是毫不相信,不過我當然贊成,也認為應該這樣做。”

  “你呢?”田所問久我和幸,“有什麼不方便嗎?”

  “不,沒有。”久我肯定回答。

  “我該怎麼辦呢?”中西貴子露出困惑的神情。

  男人們對望一眼。

  “貴子沒關係。”雨宮說,“你在自己的房間睡吧!”

  “也好!如果旁邊有人橫來豎去的,我沒辦法安心睡覺哩!”

  “只要把房門鎖上即可,再說,就算有誰想潛入你房間,我們立刻會發覺。”

  “好的,就這樣決定。”說著,她回自己房間。

  男人們各自回房間帶來枕頭和毛毯等東西,在休息室找個適當位置躺下,但,只有久我和幸未馬上躺下,從房間拿來檯燈,開始在餐廳桌上書寫著。

  “你在寫什麼?”睡在最靠近餐廳的雨宮京介撐起上半身,問。

  “啊,抱歉,燈光太刺眼了嗎?”

  “那倒無所謂……但,你在寫信?”

  “差不多。”久我和幸合起攤開的信箋。

  “是嗎?想一想,這次的事完全起於東鄉先生寄來的信。”

  “不,是更久以前。”突然,田所義雄打岔了,“是從試演開始。”

  “應該也可以這樣說吧!”

  雨宮京介似乎不太想談及此話題,蓋上毛毯:“那麼,我先睡了。”

  “晚安。”久我說。

  不久,二樓最靠邊的房門開了,中西貴子走出。可能打算上洗手間吧?邊低頭望向餐廳和休息室邊走在走廊上。見到久我和幸還未睡,立刻停下腳步。

  “做功課嗎?”

  頭頂上突然傳來聲音似令久我嚇了一跳,他的身體顫抖一下。

  “不,沒什麼。”

  “你好像在畫圖,是畫什麼呢?”

  沒想到貴子的視力如此好,久我神情狼狽的覆蓋桌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中西小姐,你還未休息嗎?”

  “睡前喝太多果汁了。”貴子伸了伸舌頭,走向洗手間。

  “你在畫圖?”等貴子消失後,不久,本多雄一的聲音傳來,“不是在寫信嗎?”

  “只是隨便塗鴉。”說著,久我撕破該頁信箋,揉成團,塞入自己口袋。

  第四天  <久我和幸的獨白>

  睡得不很熟的情況下,天亮了。但,似乎其它三個人也一樣,我剛坐起身子,他們也幾乎同時在毛毯里開始蠕動。

  “什麼時刻了?”本多雄一睡眼惺松的探頭出毛毯外,問。

  “六時半……”揉著蒙嚨的眼睛,看表後,我回答。

  “是嗎?那也該起來啦,”本多坐起上半身,一面打呵欠一面伸懶腰,“看樣子男人們都在。”

  “好像是的。”

  雨宮京介和田所義雄都躺在與睡覺前相同位置,而且也睜開眼。

  “只剩貴子嗎?”說著,本多雄一抬頭望向樓上,“雖然早了些,不過還是去敲門看看。”

  雖然認為貴子百分之九十九不會有問題,我仍舊上樓。這是我昨晚推敲整夜的結論!

  站在房門前,我敲門。

  “中西小姐、中西貴子小姐,你起床了嗎?”

  但是無人應答。

  我再稍用力敲門:“中西小姐。”

  其它三個男人跑上樓梯。

  “出事了嗎?”雨宮京介說。

  “房門有上鎖嗎?”田所義雄問。

  我抓住門把手,右轉,門未上鎖,很輕鬆打開了。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嗆鼻的化妝品味道,床上不見中西貴子,毛毯已卷好,路易·成登的旅行袋敞開,本來應該是在裡面的衣服和零碎物品散落一地。

  中西貴子遇害了嗎?

  儘管覺得不可能,我仍環顧四周,因為想到哪裡會留有兇手寫著的紙條。

  這時,背後傳來響徹整座山莊的尖叫聲:“喂,你們在幹麼?”

  我驚訝的朝聲音的方向望去,見到身穿睡衣的中西貴子甩著一頭亂髮從走廊跑過來。

  “啊……還活著。”田所義雄喃喃自語。

  “真沒禮貌,居然窺看淑女的房間。”中西貴子推開我們,跑進房內,用力關上門。

  我們面面相覷,苦笑。

  早餐又是由我和本多雄一負責準備。如昨夜所預告的,是吐司麵包和牛奶,以及即溶杯湯。

  “雖然經歷這麼多事,看樣子終告結束了。”本多雄一說。

  “是的。”邊回答,我心想:會如何還不知道呢?除非走出山莊。

  “結果,究竟怎麼回事仍漫無頭緒。”本多嘆息。

  我默不作聲。

  全部的人坐在餐桌前。本多在眾人面前的杯子裡放入杯湯的材料後,注入開水。大家的表情比昨夜顯得開朗許多,可能是認為不久就可以獲得解放了吧。

  “剛才很對不起。”我向坐在旁邊的中西貴子道歉。

  “真是的。”她白了我一眼,“你沒見到奇妙的東西吧?”

  “我沒注意到。”

  “那就好。”

  貴子也恢復前天之前的表情,臉色紅潤,又加上仔細化過妝,散發出可以稱之為蠱惑般的魅力。我心想:這女孩不久一定能成為相當受歡迎的演員吧。

  “什麼時候離開這兒。”田所義雄一面咬著吐司麵包,問。

  “指示信上寫著上午十時結帳離開。”貴子回答。

  “那就決定十時吧!”雨宮京介說。

  大家都看著手錶——現在時刻是七時半。

  沉默持續著很長一段時間,仿佛各自皆耽溺於沉思。

  突然,中西貴子說:“我覺得好累,”

  “是的。”

  “真想去迪斯科好好跳舞。久我,你會跳舞嗎?應該會吧,”

  “我不常跳舞,不過如果你找我的話,我隨時可以奉陪。”

  “真的?那我們去吧!”

  “和貴子去的話聽說會很累呢,”田所義雄從旁打岔,“因為她好像會跳到內褲全露出來呢。”

  “真的嗎?”我瞠目。

  “太誇張了,只是稍微能見到的程度吧?因為穿長裙的話扭動起來很困難。”

  “那很不錯哩!”本多雄一說,“要去的時候也找我,我會帶照相機,屆時你可以跳到我面前時就把腿抬高。”

  “白痴,我又不是脫衣舞娘。”

  眾人以中西貴子為話題中心談笑,很明顯,大家都避免觸及事件之事。似此,早餐結束了。

  正在收拾善後時,我覺得頭暈目眩,打了好幾個呵欠。

  “可惡,好想睡!”本多雄一也在旁邊喃喃說道。

  回到休息室,發現中西貴子已躺下,睡著了。田所義雄和雨宮京介也眯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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